第29章義兄義妹
眾人齊齊回頭，就看到莊老太君在碧桃的攙扶下，緩步走了過來。
“外祖母！”莊若若借機掙紮開來，悲悲切切地一頭紮進老太君的懷中。
“囡囡乖，不怕，外祖母來了！”老太君不怒自威，視線掃視在場人，最後將視線定在了一臉怒容，手裏還拿著藤條的莊招娣身上，“身為大家閨秀，你成何體統！”
莊招娣縮了縮脖子，趕忙將手中刑具扔到地上，假裝無事發生。
“你這是作何？大晚上的不好好歇息，在秋彤院裏唱的哪一出呀？”
沒想到老太太都被驚動，莊招娣臉色不自然地請了個安，沉聲說道：“是楚清衍私自帶若若出門，教壞若若，還慫恿若若送他名貴的狼毫，我不得已才實行家法！”
“嗬嗬！原來是這事！”老太君冷笑一聲，徑直朝著莊若若走去，看到她雙眼含淚望向自己的可憐模樣，忍不住冷哼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天大恩怨！”
“母親，可是……”
“住口！”老太君翻了她一眼，“這事我知道。是我讓囡囡跟楚客卿一起出門。”
“啊？”莊招娣臉上滿是尷尬。
老太君卻扭頭直直望向她，“怎麽，你對我的決定有何質疑？”
“女兒不敢！”莊招娣怎麽敢質疑母親呢？
但她還是不服氣，接著說道，“女兒隻是覺得，楚清衍跟若若單獨出門，不太妥當。畢竟男女有別，所以……”
聞言，莊若若張嘴想要反駁，卻被老太君強行摁在懷裏。
老太君冷嘲熱諷，“男女有別？什麽狗屁醃臢的渾話！我怎麽不知道，義兄義妹出門，還會被人說三道四的？”
“義兄義妹？”莊招娣一時沒忍住，輕呼出聲。
莊若若：“……”這麽草率嗎？
楚清衍：“……”誰同意了？
老太君飛來一記白眼，“沒錯，前幾日我已經收了楚客卿做義孫，那囡囡與他自然便是義姓兄妹！我活這麽大歲數，可沒聽說過有哪家的兄弟單獨出門，還會被人說道。至於你說的那個狼毫，也是我讓囡囡送楚客卿一個物什，作為他即將入駐雲鶴書院的賀禮。”
說著她低頭慈愛地摸了摸莊若若因為驚愕，而微微抬起的腦袋。
明白老太君是在替自己解圍，莊若若立馬揚起小奶音，顫顫喊道：“外祖母，還好你及時趕來，要不然我，我就快委屈死了！”
“別哭，有外祖母在，誰也別想欺負我家囡囡！”老太君一聽莊若若帶著哭腔的聲音，頓時心都揪了起來，哪裏還顧得其他。
突然冒出來的義兄名號，楚清衍眼神閃了閃，即便知道這是最好的托詞，但他內心就是不願意。
安撫完莊若若，老太君抬頭掃了眼楚清衍，來之前，她什麽都不知曉，碧桃也沒說清楚。
但自打楚清衍因若若的關係，在長公主麵前露了臉，老太君就決定要拉攏他。
哪怕楚清衍目前隻是沒有實權的寧景王陪讀，但再小的官也是官。何況，丞相府裏七品官，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
而莊家這樣的皇商，自然需要有官家護持。
老太君眼神銳利，眼底晦澀不明。
莊若若則開心地笑了，像隻狡猾的狐狸：有了這層關係，楚清衍就算與莊家捆綁上關係，那樣以後如果莊家有事，他作為義孫，也絕不能袖手旁觀。
她忍不住在心底感慨道：薑還是老的辣呀！老太君這一手，可謂是太厲害了。
如此借口，更可以堵住趙沁兒的嘴，以後莊若若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楚清衍一並出門，也不再怕人亂說。
隻是她自顧自地欣喜，卻沒注意到楚清衍愈加黑氣的臉。
莊若若從老太君的懷裏探出頭來，“母親，外祖母已經將來龍去脈解釋清楚。那母親可否告知，到底是何人在您麵前搬弄是非？我們莊府是大戶人家，這種背後嚼舌根的行為實在上不得台麵，必須嚴懲！外祖母，您說對不對？”
不忘拉上老太君，給自己撐腰！
莊招娣本想著息事寧人，結果話到了嘴邊，隻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旁邊，趙沁兒惱恨地咬住嘴唇，本來想著借莊招娣之手，狠狠搓搓莊若若的銳氣。
結果呢？非但沒動到人家分毫，現在自己還要被拖下水去！
氣惱之餘，她忍不住心虛了幾分，老太婆看自己不順眼許久，萬一得知是她在莊招娣跟前搬弄是非，豈不是要把自己趕出莊府？
想了想，趙沁兒抬頭，朝著同樣露怯的碧草望去。
察覺到小姐的注視，碧草偷偷一抬頭，心瞬間涼了：她不傻，小姐的意思，是想讓自己頂罪！
主仆兩人心底波濤暗湧，莊招娣則無措地麵對莊若若的逼問，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囡囡，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與楚客卿結成兄妹，也不告訴母親，害的母親白擔心。”莊招娣嗔怒地怪責，“楚客卿快起來吧！”
“謝老太君。”楚清衍竟絲毫不領她的情。
莊若若卻沉著臉，如實答道：“母親您給我解釋的機會了嗎？一進門，您就質問我為何搶了趙沁兒的狼毫筆，還非讓我把送給清衍哥哥的筆交出來，如若不交，便視為不孝，可我若是出爾反爾讓清衍哥哥退還贈與的禮物，豈不被視為不忠，母親，若若不想做不忠不孝之人！”
莊招娣：“……”
“母親，到底何人在您麵前搬弄是非，您就說出來吧！”
“囡囡說的算。”老太君從來都與莊若若一個擂台，點點頭：“招娣，我不能讓囡囡白白受了委屈！今日我要替她做主，嚴懲這些個亂嚼舌根之人。”
有了老太太發話，莊招娣不敢不答，扭頭看到趙沁兒黯然的眼神，半晌，突然厲聲喊道。
“碧草，還不給我跪下！如若不是你挑撥離間，我怎麽會誤會囡囡跟楚客情？全都是你這賤婢！”
“夫人，我……”碧草嚇得“撲通”一聲直直跪在地上，她咬了咬牙，磕頭認下了罪名：“我，我知道錯了！”
莊若若皺眉，忍不住替她感到疼，但眼底卻沒有一絲同情。
碧草做夢也沒想到，她盡心服侍的主子，會毫不猶豫地犧牲她？但莊若若卻看得清楚。
這不是意外，前世也發生過類似事件，但貪婪又愚蠢的碧草，卻被趙沁兒的花言巧語騙得當槍使，一心一意為主子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