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銀針傷人
麵對小女兒落寞的樣子，莊招娣自然心疼，“丫丫，你別亂想，你跟囡囡說過嗎？”
“沒有，”趙沁兒泫然欲泣地搖了搖頭，“母親，我，我不敢。”
莊招娣這才笑道：“你既然提都沒提，你若若姐如何能知？”
“真的我隻要說了，若若姐就會試穿嗎？”趙沁兒遲疑地問，故作單純。
莊招娣點點頭，“凡事都要嚐試，去吧，我相信囡囡一定會答應你的。”
於是，在莊招娣的鼓勵下，趙沁兒羞澀上前，將襦裙遞到莊若若的眼皮子底下。
“若若姐，你要不試試襦裙合不合身？”
莊若若抬頭，看到了趙沁兒不懷好意的笑。
想到對方的居心，她自然不肯，“沁兒妹妹，你就別搗亂了。”
“是母親讓我來的。”
“母親更要教你懂事，沒看到我馬上要去迎賓嗎？哪有時間試穿？回頭再說！”說著，莊若若就打算起身出去。
回頭再說？嗬嗬，回頭她把銀針偷偷取出，看你還怎樣栽贓別人！
誰知，趙沁兒卻擋在她的跟前，囁囁地說：“若若姐，你是不是嫌棄這襦裙是普通綢緞做的，比不得你尋常用的翠煙紗？所以才會一再拒絕我的好意？”
聞言，在場的不少官小姐們自然麵麵相覷。對於莊若若的勢利，也十分不屑。
“莊府的二小姐當真如此勢利？連親妹妹親手繡的襦裙都看不上？”一個跟莊若若素來不太對盤的少女，大聲說道。
趙沁兒聞言，掩麵朝著莊招娣撲了過去，“母親，我，我試過了，可姐姐卻……”
看不得女兒委屈的莊招娣，也不顧場合，當即變了臉色，“莊若若，那可是你親妹妹的心意，你現在就給我試穿，耽誤不了多少時辰。”
莊招娣發話，莊若若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不穿那就是忤逆母親。
“母親不必動怒，我穿就是了。”於是，她輕蹙柳眉，長長出了一口氣，別有深意地撒嬌，“娘，你能幫我一下嗎？”
莊招娣沒有拒絕，其實說出口後，她也覺得有些過了，畢竟今日是大女兒的及笄禮，自己更不該當眾讓她下不了台。
所以，等兩人移步閨房，莊招娣歉然說道：“囡囡，你是姐姐，我希望你能體諒……”
沒等說完，莊若若就笑了，那明媚的笑容裏，透出些許的失落。
“母親，您別說了，我不會怪你的，我這就試衣。”
與此同時，莊若若摸了一下內襯，當察覺到有刺痛的感覺，她悄悄將裹著銀針的部位，更加靠近莊招娣。
有些事，不是做女兒的心狠歹毒，而是沒有疼痛就不長記性！
果然，下一秒，莊招娣一個沒有察覺，右手被銀針插了個正著，“嘶！”
母親的抽氣聲，讓莊若若急忙轉身，母親，您怎麽了？”
隨後，她就發現莊招娣右手食指上明顯有個針孔，不斷滲出殷紅的血跡。
“母親，您受傷了？可是，為何沁妹妹親手做的襦裙中會有銀針？”莊若若掀開簾幕，冷眼看向趙沁兒。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希望莊招娣能夠被針紮得清醒，不再受趙沁兒的挑撥。
“母親，你怎麽了？我的天哪，流了這麽多血！”趙沁兒也是意外，她本是打算暗算莊若若的，但好歹計謀也算得逞，便立馬大聲嚷嚷。
很快，眾人都探頭圍了過來。
還沒等莊若若發問，趙沁兒已經揚聲發難，“莊妍妍，你作何要傷我母親？在襦裙中偷藏銀針，你究竟是何歹意？難道你真正想害的人是，是……若若姐姐？”
話音一落，秋彤院裏鴉雀無聲。
眾多質疑的眼神，讓莊妍妍一臉莫名，她不明白自己怎會麵對如此指責？
“我沒有！趙沁兒，你休得胡說。”莊妍妍漲紅了臉，大聲否認。
趙沁兒信誓旦旦，染著淺粉色蔻丹的若若玉手高高揚起，“我有沒有胡說，可不是你來評判！這件襦裙，自昨晚完工之後，碰到的人屈指可數，而我是若若姐的親妹妹，自然不可能害她！”
這時候，旁邊一個侍郎府的小姐驚呼道：“沒錯，剛剛妍妍姐姐確實碰過那件襦裙！”
得到證實，趙沁兒更加得意，“莊妍妍，你還有什麽話可說？真沒想到堂堂我朝有名的才女，竟然行如此不齒行徑！真是人心難測呀！”
哼！她早就妒忌莊妍研才女的名號，隻有毀了這個名聲，自己才能成功上位！
莊妍妍氣得臉白如紙，她拚命搖頭否認，可卻難以自證清白。
就在她羞窘無措的時候，一道小奶音突然喊了出聲，“我相信妍妍姐不會害我！害我的人，必有其人！”
眾人回頭，隻見莊若若麵帶淺笑，自信非凡。
她四下環視，最後跟莊妍妍對視，突然發現表姐正熱淚盈眶地看著自己。
“如果按照經手之人都有嫌疑的話，沁兒妹妹，恐怕你的嫌疑才最大！”
麵對拆穿，趙沁兒心中暗跳不停。
但她嘴上，卻還是嚷嚷個不停，“若若姐，我拿衣服來之前，特地讓青雲檢查過。”
這麽一來，依舊莊妍妍最有嫌疑。
“沒想到莊府大小姐如此惡毒，一定是因為嫉恨二小姐受寵，所以才……”
惡言惡語，令莊妍妍小臉鐵青，“我沒有！信不信隨便！”
於是，就更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漸漸地，莊妍妍委屈地低下頭，兩行清淚劃過慘白臉龐。
見此，莊若若十分難受，仿佛被汙蔑的人是自己一樣。
“沒有證據不可妄言！妍妍姐自小知書達理，才貌雙全，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證據呢？”趙沁兒不依不饒，“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她的清白？”
莊若若皺眉，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銀針，她輕輕擦拭掉上麵沾染的灰塵，當發現針尾處有一塊淺粉色印記時，心中有了主意。
“各位，請安靜一下！雖然及笄禮上發生這樣的事，非我所願，但我覺得還是先找到真凶，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各位姐妹意下如何？”
向婉兒第一個站出來，“若若妹妹，我同意你的話，至少不能讓無辜的人蒙冤！”
得到肯定，莊若若有了底氣，更加自信滿滿，“實話不瞞各位，我已經知道真凶是誰了！”
這句話，如同一塊石子打破平靜的湖麵，引起一圈圈的漣漪。
老太君聞訊趕來，正好見到這一幕。
一時間，她愣住，然後對身邊的丫鬟搖搖頭，示意她們都別出聲。一行人就站在門口，靜靜聽著大廳裏的動靜。
與此同時，趙沁兒的心都快跳出來：莫非莊若若在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