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裝修結束
昏黃的街道穿上一件薄薄霜衣，淒冷淩厲的風吹掃著焦黃的落葉，北方的街道在寒意籠罩下顯得更加孤寂，徐曼收緊羽絨服，低著頭，腦子裏懊惱不已，不知何時攤上這麽一個難搞的主？
回到家，落寂不堪的坐在床上，想到亡夫屍骨未寒，自己就對別的男人動心，狠狠狂扇自己兩個耳光，為自己的不忠氣惱，更為亡夫不值。
徐曼想到路銘對自己的種種好，他們在一起為孩子奮鬥的日日夜夜，還有路銘無私的包容和寵溺，想到這些徐曼又扇自己兩個耳光，莫斌無非有錢，長得高，長得帥，自己至於被迷惑嗎？路銘哪點比不上他？為什麽自己要精神出軌？
徐曼最終決定遠離莫斌，避開與他見麵，怕被他迷惑。
清晨溫熱的陽光灑在地板上，透過窗戶也能感受這個冬天的溫暖，莫斌頭痛欲裂，痛苦的爬起準備上班，想不起怎麽回的家，並且夢到徐曼親吻自己。夢中自己特別幸福，不願清醒過來，可惜責任在身，公司事務繁忙，不能鬆懈。
“老言，這麽小氣，還不讓我睡你家？”莫斌打電話數落言仲昊，轉身抬起周邊的水，一飲而盡。
“怎麽可能，是徐曼把你帶走的，我如此懂你，還給你提供良辰美景，你不感激我，還責怪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言仲昊更是有理說不清。
“真不是做夢？”莫斌對著電話自言自語道。
莫斌掛了電話，一個人幸福而開心的歡呼起來，原來徐曼不是冷血動物，還是有感情的，她懂我的意思了！整個人情緒激動的跳躍著起床洗漱，心情大好的去上班。
飯店終於裝修好了，看著自己一個多月奮鬥的心血，徐曼自豪的看著師傅們笑出聲來。
家政公司清掃幹淨，牆麵清雅，屏風古樸，掛飾精美，盆景生機勃勃，可惜太過冷清，顯得沒有一點生氣。徐曼有些失落，覺得這麽好的作品沒有一位親人為自己高興，也沒有一句鼓勵或者安慰的話在身邊出現過。
“徐曼你終於完成了，你太棒了！”徐曼自顧自的鼓勵著自己，她知道父母永遠陪著自己，永遠相信自己，她想到父母那一刻內心都是暖洋洋的。
這久壓力實在太大了，為了幹好這份監理活，徐曼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獻計獻策，還貢獻了自己多年來最愛的花草圖樣。
路燈亮了，昏黃的燈光照在路麵上，暖暖的，但還是沒有溫暖到徐曼。
徐曼一個人悄悄的坐在大堂的走道上，她想感受來自陌生城市、陌生環境帶給自己的激情，她更想在這個優雅的環境裏想想自己的未來，祭奠死亡的過去。
門開了，徐曼嚇了一跳，“誰？”
“誰在裏麵？”魏國強渾厚的嗓音一聽就認出來。
“老板，是我，徐曼！”
“大晚上的你不開燈，在幹嘛呢？”
還沒等徐曼回答又接著問道“你不回家在這幹嘛呢？”
“我馬上就走了，老板，滿意嗎？”
魏國強打開所有燈，一時間閃耀的燈光照的徐曼睜不開眼，一隻手遮住雙眼。
魏國強看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地方，擺設、裝飾都很獨到，魏國強認真審視一番，確實舒服安逸，沒有壓抑，更沒有煩惱，隻想坐下來慢慢體味，不知不覺放慢腳步，停駐小憩，讓奔波的心放鬆下來。
“徐曼辛苦了，哦吃飯沒？”魏國強看看表，想到什麽的趕緊問。
“哦，對了，還沒吃呢。”徐曼說著有點羞澀，肚子湊巧的跟著叫起來。
“走，請我們的大功臣吃飯去。”說著就往外麵走。
“老板我們就是開飯店的，在這裏弄吧，我想嚐嚐你的獨門手藝。”徐曼俏皮的表情，輕快的語氣，似乎回到少女時代，一身朝氣。
“好，今天聽你的，給你露兩手什麽是真正的餛飩。”
說完魏國強就開始和麵、擀麵、做餡料，由於材料不全，隻能將就將就。很快，餛飩做的晶瑩剔透，用青菜葉子托起餛飩，猶如孩子在掌心裏，得到細心嗬護，如此精致美觀，徐曼由衷佩服老板的廚藝。短時間裏發揮自如，在材料短缺的情況下依然可以做出如此精品，徐曼很滿意的豎起大拇指。
“老板，太漂亮了，我快舍不得吃了。”徐曼興奮得像個孩子。
“快嚐嚐與你做的有什麽不同？”
徐曼陶醉的聞聞湯汁味，太香了，香氣能讓人忘記現實，忘記痛苦，忘記自我。
徐曼輕輕夾起一個小餛飩，不忍心的送到嘴邊，慢慢咀嚼，細細品嚐餛飩裏飽含著的複雜情感。
“吃什麽呢，在外麵就能聞到香味？”莫斌突然走進來，語氣中夾雜著意外。
“你不是不來了？”魏國強提高聲調，強調的說。
“我肚子餓，想著你會做好吃的。”莫斌臉皮也是夠厚的。
“沒了？你也太偏心了，再做一碗，也讓我嚐嚐嘛。”莫斌四處偵查，沒發現多餘的，看著徐曼眼前的餛飩，不停的咽口水。
“沒了，要吃外麵自己買！”魏國強頑皮中帶點強硬的說道。
“我是你表弟，你不能這麽對我！”莫斌撒嬌了。
徐曼聽到莫斌撒嬌的口氣，心裏暗自竊喜，原來高冷男神也這麽接地氣？魏國強眼裏的包容和關愛，根本不像兄弟間的友愛，看著像同性戀。徐曼想到這搖搖頭，偷偷笑出聲來。
“笑什麽笑，嚴肅點！你不吃我幫你吃吧。”說完趁其不備，搶過來狼吞虎咽吃起來。
徐曼被驚到，趕緊解釋著“莫總，我吃過了。”
莫斌完全不在乎徐曼的喊叫，大口大口吃著，還邊吃邊說“被豬拱過？沒事，表哥鹽放少了，再加點。”
徐曼一頭霧水看著莫斌，沒聽懂這話什麽意思，嘴巴張大可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不是潔癖嗎？別人吃過你也不嫌棄了？連別人的吐沫也當鹽了？”魏國強輕輕拍打莫斌的肩膀，高傲的眼神略過一絲戲虐。
徐曼立懂放點鹽是口水的意思，一時這麽親密的互動讓徐曼羞怯得紅了臉，酒靨深陷，柳眉微翹，含羞待放的小模樣，在燈光下光彩照人。
莫斌被魏國強特意強調，搞得不好意思，再次重申：“我是說被豬拱過，怎麽被你說得變味了？”
徐曼本想躲避莫斌，現在被老板這麽一說，更覺得尷尬，識趣的告辭離開。
莫斌看徐曼轉身離開，滿心不舍，趕忙放下碗筷，連忙說道“我送你！”
徐曼哪敢耽擱，拔腿就跑，她既然下定決心，那就必須放棄好感。這個男人是自己消費不起的奢侈品，徐曼不敢招惹，內心的卑微驅使她一次次退縮，不敢直麵真心，跑到外麵樹林裏藏起來。
莫斌追出來沒有看到，深邃的眼眸裏透出失落，悻悻往回走，心裏嘀咕著“現在女人膽子真大，大半夜也敢回去！”
魏國強無奈的癡笑，含混不清說道：“有你更危險！”
莫斌無奈的看著魏國強，拿出公文包裏的檔案袋，深沉的遞給魏國強，表情凝重的看著經曆人生百態的中年男人，想讓他幫幫忙，出出主意。
魏國強布滿老繭的胖手疑惑接過檔案袋，小心打開，內容包含徐曼前半生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的慘痛記憶。魏國強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內心深處那份永遠消失的力量，一個女人竟然為愛如此癡狂、著迷，濃眉擰成八字，深深吸口氣，複雜而無奈的看著莫斌，冷冷問道：“你打算讓她進公司嗎？”
莫斌湛黑的眼底帶著破碎的心痛，表情沉痛而為難的說道：“我怕她真查出什麽問題，到時候有危險。你知道，公司最近不安寧。”
魏國強沉默半許，緩緩說道：“那再等等，你先私下查查。”
吻，到底意味著什麽？吻過就算戀人嗎？徐曼無奈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糾結那天陶醉深情的吻算設麽？他們是否因為這一吻而破冰，不再絕緣？是不是她可以以此要挾，讓他破格錄取自己？
徐曼還是覺得這樣深奧的問題對於她的智商來說太過高深，最後蓋上被子，慢慢睡去。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今夜的夢裏不再出現老公俊朗的笑容，而是莫斌深情的吻著自己，而自己完全淪陷，毫無抵抗力，內心也不願出逃，不願醒來，完成心底那個小小夢想。
徐曼從睡夢中醒來，香甜癡迷，滿足而無奈！打開手機，兩條未讀消息：
徐曼，謝謝你出謀劃策幫忙設計，我很滿意。裝修結束你休息幾天吧，開業那天再來上班，讓財務給你發了獎金，對自己好點！
魏國強
徐曼看著老板暖心的關懷，開心的輸入“謝謝老板！”幾個字回複過去。另一條信心是銀行發來的收入明細，看著賬戶上又多了兩萬元，徐曼嚇得跳起來，自言自語道：“原來我這麽值錢？比工資高過五倍啊！”
徐曼冷漠的心在不知不覺中已被莫斌解除，此時她坐在床上手舞足蹈的歡雀樣，儼然回到年輕戀愛時，活潑開朗。
桌子上放著第四季度的銷售業績報表，數據慘痛蒼白，而庫存積壓嚴重，周轉資金緊張，最近莫斌不停奔走各大銀行依然無濟於事。天恒隱藏的裂縫快要崩裂公司，莫斌已經焦頭爛額，心裏最關心的還是徐曼的事。
敞亮的客廳裏，莫斌手裏拽緊文件資料，看著徐曼帶血的曆史，心裏像被針狠狠紮過一般，連呼吸都是痛。
莫斌幽冷的拿起電話，輕輕說道：“幫我查個人，兩年前公司的一個保安。”說完冷厲的眼眸穿透夜空的寒冷，憂傷的看著滿天星辰發呆。
站的久了，忽然想到什麽，拿起電話，冷厲說道：“現在來我家一趟，咱們聊聊。”
言仲昊硬撐著朦朧睡眼，看看時間，淩晨一點，無奈罵道：“睡不著折磨人嗎？”嘴裏哈欠連天。
“廢話，要事相商。”說完毫不客氣的掛斷電話，不給任何反駁機會。
言仲昊一臉苦兮兮坐在莫斌身邊，兩眼無神的看著莫斌，有氣無力的問道：“什麽事？說！”
莫斌精氣神的起身，把整理好的人員名單拿給言少，冷淡的說道：“這幾個人快速培養起來，我很快要用。”然後溫柔的遞過一杯咖啡，莞爾一笑，娘氣得嚇跑言少的瞌睡。
“大晚上不要嚇我，這麽邪魅的笑我不要，多對著徐曼笑笑就行。”言少立馬精神起來，認真的看著手裏的這份名單。
“你想大換血嗎？”言少被名單的涵蓋麵嚇到，幾乎公司重要的崗位都有人選。
“既然他們想抽幹我的血，不如我自行了斷。”莫斌平靜的說道，似乎這麽大的事情就像放屁喘氣一樣簡單。
就這樣莫斌與言少商量合計著如何重新培養新人，如何在不知不覺中重新組建隊伍，把這群僵化、頑固的老古董請出公司，免得影響公司發展壯大。
當年的莫斌高傲得不可一世，堅決反對家人幫助，利用眾籌的模式很快積累了第一筆原始資金，把自己研究發現的礦物元素應用於護膚品中，很快研發出第一款純天然、高功效的補水精華，從此走上護膚美容市場的行列。
但是眾籌股東素質參次不齊，莫斌為了最初的夢想，一直忍讓退步，導致股東毫無原則的錄用人才，增設職位，坐享其成。
更可氣的是股東安插的心腹不停擾亂公司秩序，莫斌忍無可忍，隻想踢開他們獨立做主。剛剛有點起效，客戶無故毀約，不再續簽，銷售業績下降，打得莫斌措手不及。
公司混亂不堪，莫斌似乎並不著急，他手裏拿著一張王牌，一張能幫他翻盤的大王，天美創世項目。所以麵對一切問題都淡然處之，他有這個自信解決問題。
既然真心實意的愛了，就必須對自己的愛負責，莫斌想幫徐曼走出心魔，找到拒絕的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