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接吻
一路顛簸，周遭勞累，徐曼不知不覺中放鬆警惕，安然熟睡下去，聽著她平穩、均勻的呼吸聲，靜謐清淡的模樣，莫斌莫名的一陣幸福感升起，他想永遠幸福下去。
家鄉的長廊上，綿延不斷的曼陀羅花束，一直延續到公園每個角落，一團團，一簇簇，爭奇鬥豔就像活潑可愛的孩童在追趕。四周栽種的月季花，粉豔粉豔的，把整個院子點綴得熱鬧非凡。雲南四季如春，一年四季總有開不敗的花，每個季節都有奇豔的花爭相開放，誰也不甘落寞。
俊朗健壯的男人追著女人快樂的奔跑，他們跑過池塘，翻越假山，穿過人群，嬉戲笑鬧中宛如浮沉中兩隻無憂無慮的蝴蝶，快樂的忽閃著迷人的翅膀，周圍閑聊的老人投來豔羨的目光。
穿過小溪，對麵的男人溫柔的看著女人微微一笑，女人幸福的準備投入環抱，忽然男人不見了。憑空消失在女人眼前，女人擔心又害怕的四處找尋，大聲喊，就是找不到男人的身影。女人放聲大哭，淚水流入小溪，混溶一體，分不清到底是溪水還是女人的淚水。無論女人如何哭訴、祈求，依然沒有找回男人……
徐曼的夢境由最初的掙紮變為求助，變為消失，在夢裏也把最愛自己的男人弄丟了，徐曼徹底絕望了。
莫斌看到徐曼眼睫下的淚水，緊促而急切的呼吸聲，纖細的身體隨著抽搐微微抖動，心底的那些偽裝隨著淚珠的滑落傾翻，小心的晃動徐曼。
莫斌光滑柔嫩的纖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車停穩，解下安全帶，讓徐曼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莫斌不懂徐曼的委屈，她的倔強，她的努力。不願看到她夢裏哭泣，不願意看著喜歡的女人傷心難過，而無計可施，他喜歡看她假裝堅強的樣子。
“徐曼，不怕，不怕，有我在呢，不怕啊。”
莫斌不知所措，隻好緊緊抱住徐曼，徐曼依偎在他厚實的懷裏，他的聲音能夠安神、他的香氣能夠定神。莫斌抱緊徐曼那一刻才發現徐曼全身冰冷，毫無溫度，就像掉進冰窖一樣，他現在就想用他的溫度暖化她冰冷的心。
大夢初醒，原來就是一場相思一場夢，夢裏的人早已遠去，而身旁的男人寵眄愛撫，也不及老公一聲歎息安心。徐曼平複心情後冷靜的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徐曼清醒過來，趕緊推開莫斌的懷抱，她即使留戀卻也知道這不屬於自己，她懂得退而避嫌！
徐曼凝眸注視這個俊美的男人，側顏勾勒出精致立體的五官，渾身帶有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穩氣質，每次靠近總想情不自禁的依偎在他的懷裏，他周身散發的暖暖的霸道、迷人氣息，讓徐曼欲罷不能。甚至和他相處有種相忘於江湖，隻願兒女情長的長情告白。
莫斌深邃的眼眸與之相對，含情脈脈的眼底勾勒出一絲欲望的邪氣，慢慢靠近，慢慢嚐試，氣氛暖和升溫，臉頰微潤紅漲，呼吸急促，距離為零，幹渴的肌膚沉浸在濕潤的**中，腎上腺素升高，荷爾蒙升高，滿身血液沸騰，腦回路短路，他們吻得深沉。
徐曼抓緊莫斌胸前的襯衣角，強烈反抗，似乎大腦恢複意識，羞怒的推開莫斌強勢進攻，最後徐曼嘴唇發麻，發脹，低著頭，喘著粗氣，惱怒的懺悔剛剛的逾越。
莫斌看到徐曼羞紅的臉頰，紅撲撲的像個蘋果還想吃一口，想著想著他又湊近徐曼的臉，蜻蜓點水般輕輕吻在額頭上。看到徐曼再沒反抗，他又進一步，拉過徐曼，抱著她，用濕潤的嘴唇再次蓋住她朱丹紅的薄唇。
日月逾邁，鬥轉星移，兩顆幹渴、寂寞、孤獨的心莫名其妙衝撞在一起，被甘霖滋潤，她慢慢舒展，慢慢沉浸在其中，她癱軟在懷，聞著他身上清新淡然的香水，舒適愜意，有種酒醉微醺，無力反抗的感覺。這是兩年來第一次感受男人的溫存，她多麽向往，多想永遠擁有。
莫斌欲望強烈，纖長的大手摩挲著她的臀，慢慢向上蔓延，雙手握住她胸前的白兔，軟綿q彈，她突然睜開雙眼，推開莫斌，收起剛剛的失態，轉過身，深呼吸，平靜內心對性的渴望。
徐曼羞愧的譴責自己的不忠，守孝期間竟然有如此齷齪的想法，此時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曼，你真的記不得我了嗎？”
徐曼驚訝的轉過頭，迷醉的眼神看著莫斌，這種陳詞濫調似乎不再適合現在拿來搭訕。
“莫總，我們以前見過？”
“你真的記不得了？”
“對不起，莫總，我覺得你認錯人了。”
莫斌本想再解釋解釋，但是看到徐曼不耐煩的轉過身子，莫斌再沒開口，放下窗戶，寒夜冷風侵襲，年終的寒意吹散車內的荷爾蒙。
徐曼太過投入，一時無法自拔，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哪能抵擋帥哥的熱情，而且自動上門服務，徐曼真的沒有把控好分寸，竟讓自己饑渴暴露，羞愧難忍，對不起老公在天之靈。
莫斌低眉垂眸，不管過去還是現在，徐曼成功吸引了自己。可是徐曼輕視自己的存在，忘記曾經美好的過往，難道自己如此不堪？莫斌失落的心被風吹散，慢慢發動汽車，再次回到淒涼的現實。
回城的路一直很尷尬，誰也不開口，誰也不主動，尷尬的空氣一直在上空盤旋著，久久沒有散盡。
莫斌回想當年，不甘心、不死心，抱著隻要鋤頭揮得好，沒有牆角挖不倒的真理，一次次暗訪。但是每次總被良知責罵，遠遠的看她幸福、快樂的笑，悠閑自得的生活，無憂無慮的談天說地，男朋友的寵溺，他一次次失落又心痛返程。
最後的終結是在徐曼的婚禮上，莫斌不請自來，一個人煩悶的不知喝了多少酒，同桌賓客奇怪的眼神，同情的表情，莫斌視而不見。回到賓館，癱軟在地，流著悲痛越絕的淚，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沉淪、消彌，最終才忘記徐曼，一個人走出陰影。
現在，對於徐曼來說，莫斌站的太高，自己高攀不上，也無心高攀，無所謂緣深緣淺。但是對於莫斌，徐曼是他年少無知時深紮下的一顆愛的種子，等著陽光雨露的滋潤，必能枝繁葉茂。
愛情來時可能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激發潛在荷爾蒙發揮功效，而徐曼給過莫斌這種戀戀不忘的眼神。
“停車，我想一個人走走，謝謝！”徐曼受不了這種曖昧的氣氛，實在隱藏不住心中的渴望，她想逃離作案現場，回到一個人的孤單中，悲涼的過去。
清冷高傲的語調不容置疑，徐曼已經解開安全帶，不管車是否停穩，拉開門，跳車逃離。
看著清瘦纖細的身影，在風中搖曳，長發隨風飄散，快要消失在自己視線裏時，莫斌喊出一句很土的話：我想對你負責的。
從此每天中午，莫斌的車總停在飯店門口，遠遠的看著福臨大飯店裏的一舉一動。而徐曼像個沒事人一樣，照常吹牛、吃飯，談天說地，一會汽車開走了。
徐曼抬眉瞟過，心裏略過一絲淒涼，一個吻，改變原有關係。他們不再單純，不再簡單，再以假裝不出淡漠，再以不是毫無瓜葛的兩人。她是他孤獨寂寞時的慰問品，還是閑暇時光的慰藉？她越來越搞不懂這個男人的想法，她不知道接下來如何相處？她隻是單純想進天恒公司，沒想和他有牽連，對於愛恨情仇，那是有錢人玩的遊戲，徐曼這輩子不敢再奢望上天再次厚愛。
莫斌凝視很久，也沒換回徐曼一個不經意的眼神，失落的眼底藏著一絲絕望。冷漠的表情想掩蓋心裏的偽裝，顫動的小拇指暴露內心的不安。莫斌猜不透這個女人有多深，捏著自己完美的下巴，難道自己如此不堪，回眸一眼的欲望都沒有？莫斌覺得尊嚴受到侮辱而沒地方撒野。
飛快的開車驅往酒吧買醉，寂寞的心靈需要酒精麻痹自己，寂寞、晦澀的心在一次次嚐試中被拒絕，被拋棄，莫斌實在想不通自己哪裏配不上徐曼，她為何如此抗拒？
“老莫，在哪呢？怎麽這麽吵？”言仲昊手裏捏著檔案袋，剛回來就急著想見他，畢竟徐曼身上發生的事情太震撼，讓這個局外人心頭一顫，如此剛烈的女人，心裏藏著如此大的秘密在生活，她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
“藍鯨，過來陪我一起喝酒。”說著把手機砸在吧台上，繼續喝酒。
言仲昊聽到地址，立刻打車過來，手裏的檔案袋捏的太緊，心裏緊張的歎著氣。
莫斌看到言仲昊，滿嘴胡話，字裏行間都是傷痛和悔恨，還有無奈。言仲昊雖然吃驚但是懂得他的苦楚，不停說著惡心肉麻的安慰話，情場高手已經猜到這個高冷男人喜歡他手裏調查的姑娘。
言仲昊懂了，多年前一蹶不振多日，為的就是手裏的這個姑娘，而他已經知道：這個女人就在這個城市，或許他們見麵了。
“老莫，你最近怎麽了？不會是失戀了吧？”言仲昊緊縮眉間，關切的探尋，無奈拿下送到嘴邊的酒杯。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可笑吧？”莫斌鬆軟的靠在沙發上，右手綿軟的擺動，無奈說著酒話。
“和誰？我怎麽不知道？不會是天天送外賣的那小姑娘吧？”言仲昊從莫斌空洞的眼神裏看出不舍和失落，猜出個大概。
“送外賣的怎麽了？人家照樣不搭理你，人家同樣看不上你！”
“老莫我發現你口味越來越特別？這個女人不會是你讓我調查的女人吧？”言仲昊拍著莫斌的肩膀問道。
“是又怎麽樣？這臭女人根本記不得我，我就是賤？送上門的看不上，偏偏看上這麽一朵過時的野花。”說著莫斌倒頭睡著了。
言仲昊把莫斌扶到床上，看著強健成功的男人，被一個女人折騰得人模狗樣，心裏不是滋味。而此時莫斌含混不清的念叨著徐曼的名字。言仲昊無奈的搖搖頭，真是一情種！
言仲昊艱難的從莫斌褲兜裏掏出手機，找到徐曼電話，猶豫著撥打過去，鄙看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兄弟，眼角忽閃的淚珠，刺碎堅硬的心尖。言仲昊微怒，眼裏帶有不安的殺氣，他想會會徐曼，電話接通，半天也沒說話。
言仲昊憋忍不住，先開口，聲音帶有莫名的寒意，還有不屑的輕浮，冷冷問道了：“是徐曼小姐嗎？你的朋友莫斌喝醉了，麻煩你過來一趟。”
言仲昊把莫斌扶起丟到車上，站在小區門口等著徐曼，不時看看手表，計算著這個女人對莫斌的在乎程度，是否真的那麽沒良心。
很快一個纖細瘦弱的女人出現在麵前，披散著長發，穿著厚實的羽絨服，露出半張小臉，高挺的鼻梁，一雙烏黑亮麗的雙眼，一看就著迷，這個女人卻是清新淡雅，冷豔絕倫。徐徐走來，親切溫和的語氣裏沒有一絲埋怨，看到莫斌的車，小跑著過來打招呼：“您好，請問是您打的電話嗎？”
“是的，我是老莫的朋友，本來已經住在我這，但是他非常不安，一直哭喊著讓你來接，剛帶到車上就睡著了，我實在沒辦法，對不起啊！”言仲昊轉變態度，不忍欺負一個弱女子，語氣輕柔溫馴。
“這樣啊？不行我把他扶到你家吧？這麽晚我接到哪也不合適啊？”徐曼說完才發現自己犯傻了。
言仲昊丟下一句：“你自己看著辦吧。”然後自顧自回家了，不再管這個老朋友。
徐曼坐上車，準備帶到莫斌家。在路上，莫斌一直念叨自己的名字，徐曼既心痛又欣慰，她不敢輕易接受這份不對等的愛情。畢竟這樣的背景身份，他們相差太遠，她從不敢高攀，更不敢妄想。
徐曼小心的攙扶著莫斌上樓，本想幫他換洗衣服，解扣的雙手忽然僵硬，健碩的身軀，完美的身形，精致漂亮的五官，讓徐曼驚歎世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徐曼坐在床榻邊，湛黑的眼底藏著淚，伸出小手，一遍遍摩挲著莫斌的臉龐，手心滑落過下巴時，莫斌眉眼閃動，徐曼趕緊收起小手，緊張雙手握住。看到莫斌並沒清醒，放心的俯身吻在莫斌唇瓣上，幹裂的唇齒碰到莫斌溫潤的朱唇，徐曼心頭收緊，立刻起身，如此欠妥之舉，實在狂妄！
徐曼用熱毛巾幫莫斌擦拭幹淨臉頰，脫下衣褲，蓋上被子，房內隻有莫斌輕微的鼾聲，唱出一曲不眠的交響曲。徐曼再次親吻他的額頭，放下一杯開水，關上門，悄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