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章 死有餘辜
秦嘯有沒有資格決定凌天峰的歸屬？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當然有。
現在這些凌家人，無非是緊抓著他並非凌家血脈這一點，認為他非凌家人，沒有資格決定凌家人的事情。
「啊啊你放開我！」
秦嘯抬手一握，那名開口的、約莫十六七歲的凌家少年，身體不受控制的浮起，落到了他的面前，跪趴在地，臉上充滿恐懼。
「我給你機會，讓你再說一次。」秦嘯俯視著少年，嘴角勾起一絲冷冷笑意。
「有！有資格！你有資格！」凌家少年不是個傻的，立即改口，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秦嘯不再理他，掃視著周圍其他凌家人，冷冷道：「你們也覺得，我沒有資格嗎？」
鐵拳之下，誰敢說他沒有資格呢？
凌家人盡皆沉默不語，不敢應答。
「一個時辰，已經過去一半了，再不滾，就都化作泥土，回歸大自然吧。」
秦嘯冷哼，摟著凌夢兒飛身而起，前往斷天崖。
「前輩，勞煩你看著他們，走可以，別讓他們毀壞或帶走這裡的東西。」
正想跟隨而去的玄龜仙人立即駐足，微微頜首，看向神情沮喪的凌家人，嘆道：「收拾好你們自己的東西，趕緊走吧，遲了的話，想走都走不了。」
「……是。」被踹飛的凌青雲神情頹廢，無奈點頭，看向周圍的凌家人，苦澀說道：「都別再拖了，會沒命的。」
豈料，群情突變，竟有許多凌家人神情憤怒的盯著他，怒聲咒罵。
「都怨你，當初要不是你帶著我們脫離凌家，我們現在早就已經是人上人了！」
「天月城的李家，天星城的秦家、劉家、陸家等家族，如今都跟著他吃香喝辣，我們卻連個安身之所都沒有！」
「要不是你生出異心，非要搞分裂，我們怎會有今天這種下場？」
凌青雲老臉一僵，身體越發佝僂，心中無奈、苦澀、凄涼等情緒，瞬間湧上心頭，不由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當初這些人明明都是幫凶，又怎能全都怪罪到他一個人身上呢？
可是，他能怎麼辯解？
許多凌家人，光罵還不夠，為發泄心中的憋屈和憤怒，竟開始動起手來。一旦有人開了口子，拳腳便如星點般不斷落下，力道越來越狠，直將已經重傷的凌青雲打的吐血連連，意識迅速模糊。
直到，他那被打成破爛一般的身體，被拋棄在了冰冷的地上，一雙失神無光的眼，茫然而疑惑的看著未知的地方。
殘忍施暴的凌家人心頭的怒火發泄了一些，陸續散去，這片小廣場上，很快便只留下玄龜仙人，以及凌青雲冰冷的屍身。
玄龜仙人看了眼凌青雲的屍身，抬手一拂，將其死不瞑目的雙眼合攏，不免嘆了一聲。
人心，總是如此險惡，有用時奉之為上賓，無用時棄之如敝屣，人情冷暖，朝夕瞬變，往往令人猝不及防。
凌家人回到自己的住所，開始收拾東西，將能帶走的，都帶走了。
他們的層次，還不足以擁有芥子戒這種寶物，所有家當都只能帶在身邊。那些大件的如傢具之類太過扎眼，他們不敢帶走，只好忍痛留下。
至於毀壞，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搞破壞，不然秦嘯要弄死他們再簡單不過。
凌天峰另一邊山腰處的斷天崖上，秦嘯與凌夢兒相依相偎的坐在崖上，看著下方平原上的天月城，輕聲說著什麼。
時間流逝，很快一個時辰的期限就到了終點，秦嘯便摟著凌夢兒飛身返回了廣場。
這個時候，那些凌家人已經全數收拾好東西，下山了，根本不敢多留。
「他怎麼死了？」秦嘯看到廣場上的凌青雲屍身，不禁蹙眉。
他那一腳當然有分寸，不可能將凌青雲踢死，仔細一看發現上面留下不少拳印、腳印，頓時明了。
玄龜仙人將之前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話語中帶著幾分同情之意。
「死有餘辜。」秦嘯冷哼，一隻青色小鳥撲騰而出，瞬間將凌青雲的屍身燒為灰燼，隨風飄逝。
當初這些人要是沒那麼多花花腸子，立場堅定一些，也不至於會落得這個下場。
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可吃，既然走上了那條不歸路，就註定無法再回頭。
接下來，就該收取凌天峰了。
這麼大一座雄偉山峰，想完整的收取，還是有不小的難度。好在他不是一個人，全員出動的話，要搬走一座高山也不算難。
秦嘯不多廢話，放出青銅巨塔，將小世界里的人全都傳送而出，讓眾人一臉懵逼。
「這裡……我的媽，這麼低的元氣濃度，這是大夏國吧？」
「是啊，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盟主難道要我們歸鄉探親？可我們的親人，早就遷到聖龍皇朝了啊……」
「好了都別吵。」秦嘯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笑道：「叫你們出來，是想讓你們幫我把腳下這座山移走。這麼大一座山，我一個人很吃力。」
「這是凌天峰？」凌天痕飛身而起，四處看了看，才蹙眉問道。
他活了千年有餘，在去往大夏皇城之前，他就是在這裡長大的，並且在這兒生活了好幾百年，熟悉的很。
「是的。」秦嘯微笑點頭。
「不行，此山不能動。」凌天痕落在秦嘯面前，眉宇緊蹙，神情嚴肅的說道。
「為什麼？」秦嘯嘴角一抽，蹙眉問道。
「你對凌天峰和凌氏一族的歷史，知道多少？」凌天痕正色反問道。
秦嘯將之前凌夢兒說給他聽的那些傳說說出，令凌天痕的眉頭越蹙越緊。
凌夢兒知道的，顯然不如凌天痕這個老古董多，她看到的古籍只有一小部分，凌天痕卻看過凌氏一族珍藏的所有古籍。
整理了一下腦海中所知道的相關信息，凌天痕將那些古籍所記載的內容，一一詳述而出，讓秦嘯和其他人，都嘆為觀止。
大致的傳說情節，和凌夢兒說的差不多，但在細節方面，卻相差很大。因為是經過修飾的傳說，便有人會不斷的試圖還原真相，所以會衍生出很多不同的版本，其中一些細節差別會很大。
凌夢兒之前所說的那個版本，和凌天痕所說的版本，差別最大的一點，就是那頭魔龍的生死。
凌夢兒看到的古籍記載，那頭魔龍已經被凌氏先祖斬殺，誅天劍是被先祖耗盡半生弄斷，以免誅天劍禍害世間。這種說法，美化凌氏先祖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凌天痕看過的古籍更多，其中有一種版本，是說魔龍並未被斬殺，而只是被封印。
在這個版本里，誅天劍是在凌氏先祖與魔龍大戰之時，被魔龍咬斷的，斷裂的半截插在魔龍頭顱上，並將其封印在凌天峰下。凌氏先祖，也在那一戰中奄奄一息，留下遺言讓後人鎮守凌天峰后，就隕落了。
第二種版本的傳說，細節更顯真實，也更經得起推敲，更讓秦嘯相信。因為他在蒼茫海域，就曾經放出過一頭上古巨獸，實力接近帝級，被劫火道尊封印了將近百萬年，破開封印后還是極端恐怖。
這頭魔龍，很可能也是類似的巨獸，即便它只是被封印而不是被斬殺，也不稀奇。那種生物，能存活的時間無比悠長，遠非人族可比。
另外，蒼茫海域那頭巨獸只是接近帝級，這頭魔龍卻連帝器誅天都能咬斷，肯定比蒼茫海域那頭更可怕。
秦嘯陷入沉思，現在看來，凌天峰確實可能就是誅天劍的另一截劍鋒。但是這下面，卻又可能封印著一頭還沒死的魔龍，一旦取走凌天峰，魔龍也可能破封而出。
那，凌天峰還收不收呢？
若是又因此放出一頭可能是帝級的惡龍，屠戮無數生靈，可就罪過大了。
可若是不收，誅天劍只怕永遠都無法尋到另一半劍鋒，也就無法重鑄完整，恢復其誅天之威。
不過，這次的情況，和蒼茫海域爆炎谷的那次，還是有很大不同的。
蒼茫海域那頭巨獸，只是被鎮壓封印；而這頭，卻是被打殘之後再封印，頭顱還插著誅天劍的半截劍刃，就算還活著，實力也必然下降的很厲害。
他心裡有些拿不定主意，冒險吧，脫困的帝級魔龍可能無人能制服；不冒險吧，他的實力已經達到一個瓶頸，急需補完誅天劍的劍鋒。
其他人不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唯有他自己清楚。在其他天帝轉世身、大帝轉世身等人，手裡都持有完整帝器的情況下，他的優勢會越來越少。
帝器都擁有各自的強悍絕技，如雪狼族孤月手裡的蒼天泣血戰矛，絕技就是「蒼天泣血」，一矛突刺下來連他都擋不住，甚至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其他的帝器，也是同理。孤月手裡沒有那柄帝器戰矛的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可問題是她有。所以這是一個帝器帶來的實力增幅，遠遠強過武者本身實力的時代，沒有一件完整帝器傍身，便很容易吃虧。
思索許久之後，他暗暗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