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采藥人

  “誰！”


  山腳下，正在上山的黑臉衙役，剛走出十幾米，聽見從山上傳來的歌聲，驀地停下來，他握緊腰刀，瞪大眼睛望向歌聲傳來的方向。


  一個身穿灰衣，背著一個藥蔞的中年男子從山的一側走出來，中年男子雖然臉色黝黑，卻是仰首挺胸，氣質軒昂，完全不像他以前見過飽受風吹日曬的采藥人。


  黑臉衙役皺眉，這等山野之民麵色桀驁，一看就不是受到王朝教化的老實之徒，再聽聽他歌聲裏唱的，什麽官差橫行，什麽劍氣蕩四海，天下天平的……黑臉衙役覺得對方在當著他的麵指著和尚罵禿驢。


  這個人有問題！

  不過黑臉衙役又想到剛才跑掉的縉雲，他又冷哼了一聲，強壓下內心的不快，鎮長和都督的事情要緊，暫時不易節外生枝。


  “那漢子，你是幹嘛的？”


  黑臉衙役，強壓下心中不爽，停下腳步去對著中年男子喊道。


  中年男子正在引吭高歌，突然聽到有人喊他，他也露出頗為詫異的表情，他停下歌聲，轉頭看來。


  “那位大人，你在叫我嗎？”


  “不叫你，難道這裏還有別人？”黑臉衙役黑著臉道。


  “奧，這裏確實沒有別人。”中年漢子用沾著泥土的手拍了拍頭，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問你，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匹馬和三個小孩。”黑臉衙役又問。


  “這個……剛才好像有匹馬路過這裏，停了一會兒又走了。”中年采藥人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又走了？黑臉衙役臉上難看，難道這幾個小賊故布疑陣，故意在這裏停下來留幾個腳印迷惑他？


  “他們停下來幹什麽？”黑臉衙役又問。


  “大人，這個我哪知道？”中年采藥人搖頭道，“我隻聽到好像有人在爭吵向東還是向西什麽的，然後馬蹄聲就遠去了。”


  看來是沒錯了，這幾個小賊在這裏故意停下留下腳印迷惑我，然後就跑了。黑臉衙役看著東西兩側的群山，心裏暗道。


  至於三人是否棄馬逃進山裏，兩天腿又怎麽能跑過四條腿？他是完全不相信三個小孩會幹出這麽傻的事情。


  “那你看到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這個……馬蹄聲最後好像是往西邊去了。”草藥人撓著自己的頭發，最後用不是非常肯定的語氣說道。


  聽了采藥人如此說，黑臉衙役臉上表情反而放鬆下來，他對於采藥人說的話才算徹底相信。


  “這幾個小賊，還蠻精明的，可惜我老黑當年可是大齊國大名鼎鼎的細雨樓金牌殺手，要是讓你們幾個小毛賊跑了，我幹脆找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


  黑臉衙役回到花馬身邊，翻身上馬，一拍馬的屁股，朝著西邊飛馳而去。


  臨走前，黑臉衙役還順便向采藥人射出一道暗器，采藥人隨即倒地。


  “哼！大膽野民，敢在我麵前張狂，那就送你去見閻王，麵的墜了我無常的名頭。”


  縉雲沒想到這個地方會遇到采藥人，尤其是這個采藥人的歌聲裏，他聽出一種豪邁瀟灑的情懷，讓三個少年聽著心潮澎湃。


  隻是隨後不知道采藥人跟黑無常說了什麽，黑無常走了，臨走時還殺死了采藥人。


  接著三個少年就找了個樹下小心翼翼地躲了起來，偷偷的聽起來，一直到馬蹄聲漸去，他們三個又躲了一刻鍾，直到聽到有人喊他們，三個人才從樹後走出來。


  “不用躲了，人都早就走遠了。”中年采藥人站在山腳下高聲喊道，聲音清脆的傳遞縉雲三人的耳中，讓三個人大池已驚心驚。


  對方不是死了嗎？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看了幾眼，便結伴從樹後走出，花了一刻鍾的功法來到山下。


  縉雲來到山下，才看清中年人的模樣。


  “哎，大叔，你為何要幫我們？”李鐵牛懷疑的問道。


  縉雲立馬皺了皺眉，雖然他對於中年人莫名其妙的幫助他們也有些疑慮，但是畢竟人家幫助了他們，李鐵牛如此質問的語氣，卻是不合適。


  不過想到之前同伴幫助自己，自己也是這樣的語氣，他便沒有說什麽。


  “三個小娃娃，你們怎麽惹上這個無常鬼的，他可不是好惹的呀。”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落到他的手裏，不隻是你們，就是你們的家人，也都麻煩大了。”


  中年采藥人的話說完，三人都是臉色微微一變，要是被那黑臉無常發現了，那肯定會給爹娘帶來禍端的。


  王大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了看李鐵牛，眼裏露出擔憂神色。


  同伴的神情變化縉雲都看在眼裏，他內心萌生出一絲後悔，後悔這件事把自己的兩個同伴牽扯進來。


  中年采藥人看著三個少年臉色微白，便臉上再次露出嗬嗬的笑容。


  “喂，你笑啥？你不是在嚇唬俺們吧。”縉雲對采藥人問道，對於此人莫名出現在這裏，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你怎麽跑到這裏采藥，我們怎麽剛才沒看見你呀。”


  李鐵牛和王大柱聞言也反應過來，“對呀！剛才怎麽沒有看見對方，也沒有聽見對方唱歌呀。”


  “嗬嗬，老夫運氣不錯，剛才看到一處猴兒酒，就去跟猴王討了點嚐嚐。”說著，采藥人解下腰上的葫蘆，往嘴裏倒了兩口，頓時一股濃鬱香醇的酒香順著空氣飄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