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這師徒二人一前一後,迅速飛奔,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一跑很快就出了村,一口氣跑出了十幾裏地,來到了虎嘯山,這山如何得名已經無從查找,隻是當地的村民都盛傳這座山乃是當年龍虎爭鬥之處,神虎一吼就吼出了一座大山,進了虎嘯山冥陽依舊速度不減地在樹林子中不停地飛奔,這可把燕南山給累壞了,縱然他是身有仙骨,可這一路十幾裏地跑下來,累得他上氣不接下氣,可又不能停下來,生怕跑丟了,冥陽有什麽閃失。
燕南山被累得直流汗,心裏那個氣啊,不停地咒罵著那隻死黃皮子,回來非得把他烤熟了不行!又跑了一陣子,冥陽終於是停下來了,燕南山隱身在一棵大樹的後麵觀察著,就見林子裏的空地上設有一個法壇,冥陽走到法壇前便停了下來。
法壇之後站著這麽一個人,身披道袍,手持桃木劍,也不知道念了什麽咒,冥陽乖乖地站到了他的身後,這設壇的不是別人,不正是下午在大集上碰見的那個算命師嗎!
燕南山在樹後麵緩了緩神,從樹後走了出來,滿是嘲諷地對算命師說,也真是難為你這鼠輩了,起個壇做個法也至於跑到這深山老林裏來,你這心裏是多害怕啊!害得我這一把老骨頭愣是跟到你這裏來了!
黃皮子本來以為燕南山已經被冥陽殺死了,而燕南山再度出現,讓他也是吃驚不小!這算命師行事縝密,他不相信自己失了手,扭頭去查看那冥陽是否是真的被操控了,隻見冥陽毫無知覺地站在原地,完全沒有神智,他這可就疑惑不解了,到底自己哪裏出了問題呢?
燕南山看著黃皮子那一臉不解的樣子,感覺十分好笑,向前踏了一步,嘲諷道:“就憑你那不入流的小法術,想對付我,還是嫩了點!害得老子跑了幾十裏山路,累得我兩腿直打晃,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說著,越說越生氣,對著那黃皮子算命師就是一頓臭罵,黃皮子對自己的法術一向很自信,這時被眼前的這個瘋老頭子給化解掉了,心中又是憤怒又是羞愧,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馬上就要再下殺手!隻見他右手持劍,左手掐訣,口中還念念有詞,念完了口訣,木劍猛地向燕南山一指,說了句,起!隻見原本站在那裏如同傀儡一般的冥陽晃動著身形,慢慢地向燕南山衝了過去!
燕南山看到神算子又操控冥陽來攻擊自己,慢條斯理地從兜裏掏出一張黃紙,在手裏撕扯起來。三下五除二地就把那一張黃紙撕成了冥陽的模樣。然後不知從哪裏又拿出一口碗來,把小紙人放到了石頭上,用碗扣了起來,說來也怪,當碗把小紙人扣住的同時,冥陽停在了原地,似乎是被什麽無形的東西給阻止了一樣!任憑冥陽如何衝撞,也突破不出來!
神算子此時也慌了神,他原本以為燕南山隻是個普通的瘋癲之人,輕易就可以解決掉,可沒想到自己兩次施法都被他化解掉了!神算子再次念動口訣想要操控冥陽上前進攻,可幾次發力冥陽都是難以突破,神算子似乎是體力消耗得很多,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
燕南山看著眼前的黃皮子算命師手舞足蹈地一通忙活,累得滿頭大汗也無法破解冥陽,不禁覺得十分好笑,便嘲諷道:“你可別瞎忙活了,我這叫番天印,被扣在下麵別說是你了,就連太上老君來了,也不見得能出去!”
說完後,燕南山的麵容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一本正經地問那個黃皮子,說還在江湖出沒的茅山派傳人已經不多了,你既然有如此天賦,不如多學些能夠濟世救人的道術,這樣一方麵造福世人,一方麵也是為自己積些功德,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然後又問他師從何人,這燕南山廢破了嘴皮子說了半天,神算子也不答話,之後他又拿起了手中的那一枚秤砣,說這甲魚就是你,你要是能老實服軟,我就饒了你,不然老夫也給你使個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那黃皮子算命師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呆站在那裏,惡狠狠地盯著燕南山,燕南山一看他是油鹽不進,幹脆也就撕破了臉皮,說道:“既然你如此執著,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啦!”
神算子一陣喘息,似乎是恢複了一些體力,在法壇上抓起了一把紙錢用力地向空中一撒,又念起了口訣:“陰錢開道,冥府門開”看上去也像是個大招!
話說這口訣燕南山聽著十分耳熟,隻見那黃皮子口中不住地嘟囔著:“亡魂回轉,助我鋤奸!”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啥,隻能站在那裏瞅著這個算命師看他又要耍出什麽花招來。隻見那算命師把手一揚,念罷了口訣,一伸手又抄起來法壇上的一碗雞血,這是他事先準備的。
端起這碗雞血,神算子一口氣全部都喝了下去。緊接著在法壇之上拿起了一個稻草紮成的小人,用力地將一口血噴到了稻草小人上,稻草人乃是詛咒法用的替身,在其上用銀針紮著一張符紙,被血水一淋,顯得格外詭異,這時茅山術中的一種,也叫作傀儡術,至於這次神算子要操控什麽人,卻是還不知道。噴過了血,神算子又將稻草人置於法壇之上,兩手掐訣,又開始作法,就見她口中念念有詞,而且手決不斷地變幻,這一招似乎十分耗費心神,神算子全身抖如篩糠,就像是灌注了全部的力氣在手上一樣!
燕南山隻覺得這黃皮子著實是可笑,看來不把他的全部手段都使盡,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燕南山隻是像個沒事人似的站在那裏看著神算子手舞足蹈地掐訣念咒,念誦的口訣非常熟悉,可一時又想不來!
神算子又念了幾句,燕南山卻也是突然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個就是起屍法,屬於茅山術黑巫中的一種,心說怪不得這黃皮子要把法壇設在這種深山老林當中,原來這裏亂葬崗當中必定埋著千年的老屍!
這裏有必要多扯兩句,所謂的起屍法,就是在陰氣極重的亂墳崗,念誦起屍咒,可把遊離在周圍的孤魂野鬼暫時召喚到屍體當中,讓它們起屍
從而為自己所驅使!需要極高的技法,因為周圍遊走的遊魂野鬼通常沒有自己的意識,而操控屍體又需要它們依照自己的意願,因此需要施法者極高的技法,極高強的精神控製力,也極其耗費功力。
就在這看熱鬧的燕南山正在琢磨著,這邊神算子已經念完了咒語,隻見他用手決往稻草人上一指,高聲吼叫了一聲,起!
這聲音聽起來聲嘶力竭,仿若來自九幽地府,聽之令人毛骨悚然。隻見那稻草人竟然一下子支棱起來了,慢慢地移動了起來。此時的神算子幾乎進入了癲狂的狀態,因為這種法術極其耗費人的精力,隻見他兩眼布滿了血絲,連連使用劍指猛戳稻草人,口中不住地叫著,起!起!起!起!
再看法壇之上的稻草人,竟然在神算子的一次次摧動之下,竟然緩緩地立了起來!燕南山聽到身邊又泥土翻動的聲音,扭過頭去看,隻見一塊原本還算平整的林地,此時居然開裂了!
隻見那土包越鼓越高,有什麽東西正從地下要鑽出來!要說燕南山也算是什麽陣仗都見過,此時既不慌也不忙,就如同一個沒事人一般,站在那裏呆呆地瞅著。那土包鼓起了半米多高,一副腐朽的棺材板子從土裏露了出來,燕南山一點也沒有猜錯,此地果然埋著一具千年的老屍,隻是年頭太久了,墳頭已經平了,所以自己一時間還沒有看出來!
燕南山正在那裏活動心眼呢,隻見那棺材板子已經完全露出了地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掌控,直接就向著燕南山砸了過去!
隻見那燕南山一閃身,那具沉重的棺材板子擦著肩頭便飛了過去!狠狠地砸在了一棵粗樹上,瞬間被撞得粉碎
燕南山心說這可真是危險,要不是自己身手靈活的話,非得給砸死不可,就在這時,就聞見身後傳來一陣腥臭的味道!燕南山回頭一看,就把嘴給裂開了,心說這算命師為了對付自己,真是下了血本,居然能找到這麽個玩意!隻見土坑之中站立著一具僵屍,身穿著清朝的官服,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如今受他的召喚從老墳裏爬了出來!
這具百年的僵屍,皮膚早已幹癟了,形如枯槁,在神算子的摧動之下,麵目變得十分猙獰,怒睜著混沌的眼睛,呲著一口大尖牙!神算子為了除掉燕南山,也算是拚盡了全力!非要把燕南山置於死地!他手指掐訣,用力地指向燕南山,這是在給僵屍下達命令,確定攻擊的目標!
燕南山瘋瘋癲癲地麵對著從老墳塚中爬出來的萬年僵屍,非但是麵無懼色,反而是玩心大起,巴不得跟它玩一玩。神算子一聲令下,那僵屍突然雙臂前伸,幹癟的雙手長著長而尖利的指甲,蹬的一聲從墳坑裏跳了出來。向著燕南山的方向就跳了過去,三跳兩跳地就到了燕南山的跟前,燕南山不閃也不避,那僵屍到了近前,伸出利爪奮力地向著燕南山就戳了過去!
燕南山一個閃身躲過了僵屍的攻擊,那僵屍又雙臂橫掄,發出了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燕南山一低頭,再次化解了這一道攻擊!燕南山後退了幾步,嘴裏念叨著,實在是沒意思,看來這黃皮子的控屍術還是練得不到家,僵屍的攻擊不管多麽淩厲,對他來說都如同一陣涼風一般,而那僵屍再次衝著燕南山衝了過來!
燕南山也終於是不想再玩了,他對黃皮子說道,他其實曾經有很多次都有機會殺掉那些黃皮子的鬼魂,但卻沒有那樣去做?為什麽?就是因為他心中感覺對它們有愧,對不起它們,盡管這種所謂的婦人之仁,還常常被人嘲笑為懦弱,可燕南山卻是覺得,這種所謂的懦弱,可並沒有什麽不好,因此便對它們百般供養,沒想到這種善行卻是結出了善果!
隻見那燕南山不慌不忙地從身上摸出了三根鋼針,捏在了手中!燕南山滿臉嬉笑,說道:“天色不早了,老子也不想陪著你們玩了!這個你們,說的就是神算子和僵屍!”
說完,燕南山把兩支鋼針插在肩頭之上,又把另一隻插入了頭顱。燕南山把三支銀針分別插入了雙肩和頭顱,笑著對神算子說,你把僵屍隻是看著厲害,其實想對付它太容易了,隻要用金針移魂法熄滅肩頭的三盞燈,沒有了活人的生氣,它就根本找不到目標了!
果然如同燕南山所說的那樣,那僵屍就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樣開始漫無目的地跳來跳去了!即便燕南山就在眼前,也是視而不見!燕南山在僵屍身邊轉來轉去,時間長了也覺得無聊了,任由那僵屍跳到了別處,燕南山一個轉身,望向了神算子,嘿嘿地一笑,說道:“玩得也差不多了!該收拾你了!”
再看那神算子,費盡心力地才找到這一處養屍地有百年老僵屍,本以為可以輕鬆地殺了燕南山,卻沒想到眼前這看似貌不驚人的糟老頭子,居然輕描淡寫地就把自己當法術給破解了,一時間氣得胸膛似乎都要爆炸了!神算子越是生氣,燕南山越是感覺好笑,他三晃兩晃地走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麵,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子,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頭發,在麵前晃了晃,對神算子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這鼠輩的鼠毛了!”
燕南山的這一著,可是讓這黃皮子算命師吃驚不小,他們施法之人最忌諱的就是毛發,血液落到別人的手上!因為那些都是起壇施法的必備之物!
神算子不敢相信,燕南山此時手中拿著的居然是自己的頭發,他實在是想不出來自己的頭發怎麽會落到燕南山的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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