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今天你造反了嗎?
高瑾堯的確如他約定的那般,沒有在踏足付家的任何地方,恰逢有經過西涼州同鄉的抱怨,說那邊商鋪的物價太高,付疏就帶著人去了西涼州。
她的商鋪在所有地區雖然不是統一定價,但付疏也給了每個地區掌櫃價格限製,並跟官府報備過,上下浮動若超過限製就肯定有問題。
聽那同鄉的話,西涼州的物價已經遠遠超過她我限定的最高價格,並且沒有任何官府查處的風聲,很有可能是官商勾結。
因而她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過去,而是裝作從關外回來的商隊,帶著鏢師和隨從一起,混進了西涼城內。
她沒看到,自己這隊人混進西涼州後,另一隊人馬緊跟著就進了城。
雖然已經搬出了付家,但高瑾堯卻時刻關注著付疏的動向,既方便保護她的安全,又能緩解相思之情。
因而付疏剛要出城,高瑾堯就接到了消息,甚至比付疏知道的更為詳細。
西涼州州守李熾是車南王李家的旁係,按輩分來算,應該是當初被高瑾堯教訓的懷玉郡主的表哥。
車南王本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李家一家人都囂張跋扈,若非有先祖從龍之功,就憑他們犯過的事,隻怕早就被貶為庶人了。
因為這層親屬關係在,李熾才能當上州守,在西涼州欺壓百姓奸淫擄掠賄賂上峰,他壞事做盡,是個十成十的惡人。
也正因如此,付疏一個商人單槍匹馬地闖過去,若是惹到了李熾,勢必會遇到危險。
因而一聽說州守是李熾,高瑾堯就當即帶人趕了過來。
欺軟怕硬是李家的特點,有他在,量李熾也不敢對付疏做什麽。
盡管如此,高瑾堯也沒有去找付疏的意思,他知道她不想見自己,不到危急時刻,他是不會現身的。
就這樣,兩人先後住進福祿客棧,卻始終沒有打過照麵。
付疏向來聰慧敏銳,進城後第一件事就是打聽城內情況,而不是傻乎乎地衝進店鋪質問掌櫃的。
她找來店小二,裝作第一次來西涼州的樣子,打探官府和眾多商鋪的情況,短短幾句話就把想了解的都套了出來,對方卻毫不知情。
易容後的高瑾堯帶著寒天在角落裏悄咪咪偷看,見她如此遊刃有餘,不自覺勾了勾唇角。
打聽完消息後,付疏心思沉了沉,李熾有後台幾乎在城裏人盡皆知,商鋪很大一部分稅收都流進了他的口袋,如果想要盈利,那勢必要抬高物價。
更可惡的是,李熾非但哄抬物價,還限製百姓出城采買物資。
也就是說,隻要住在西涼州,就隻能被迫承受州內的物價,不能去外麵買物美價廉的好東西更不允許私自倒賣,否則一旦被查到,就要繳納物價二十倍的罰款。
如此行徑,上麵的人竟然不管,可見李熾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
因著付疏在京城時並未在意形勢,更不知道那位懷玉郡主姓李,所以還不知道李熾的背後就是車南王。
也正因為如此,事情變得有些複雜。
如果知道李熾身後是誰,那隻要舉報徹查就可以,大不了讓高瑾堯往京城修書一封,這也是件利國利民的大功德,想必他不會拒絕。
可現在她對李熾的勢力一無所知,隻能從長計議,一邊默默查探,一邊找機會接觸掌櫃的,看他到底是和李熾勾結,還是被逼無奈。
然而還沒等她去查李熾的底,李熾卻先找上了她。
隻因她對外宣稱是路過商隊,到西涼州是來賣東西的,性質與商鋪無異,衙門派人來告訴她盈利的七成需要交給州守府。
“那我要是現在就走呢?”付疏反問衙役。
受了州守的影響,西涼州的衙役都顯得高人一等,鼻孔朝天地說:“那可就對不住了,你們這幾車貨都得歸州守府。”
有一個年輕鏢師沒沉住氣,怒目圓睜道:“你們州守是強盜嗎,這和搶劫有什麽區別?”
“大膽!”衙役比他更囂張,鏘地一聲拔出大刀:“敢辱罵大人,你不要命了?!”
“大人息怒。”付疏連忙按下那個年輕鏢師,笑意溫和地從懷裏掏出兩錠銀子:“我這下人年紀輕不懂事,大人您多擔待擔待,回頭我好好教訓他!”
看到銀子,衙役收回刀,臉色倨傲地掂著銀子說:“算你小子識相!別怪爺沒提醒你,來到西涼州,是龍你給爺盤著,是虎你給爺臥著,否則可別怪州守大人不客氣!”
“大人提醒的是,小人醒得了。”
看付疏氣度不凡,那衙役也沒多為難,傳完話就帶著人走了。
年輕鏢師被他老大拍了一巴掌:“兩定銀子從你月錢裏扣!”
他立馬老實了,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格外可憐。
付疏輕笑:“本來也要給的,樊大哥不要責怪小九了。”
“付小……咳付公子英明大方,你小子學著點!”
小九連連點頭,隻要不扣他錢,讓他幹啥都行。
付疏跟鏢局已經合作很多回了,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他也相信對方的身手和為人,一直相處得都很愉快。
第二日,她兵分兩路,鏢師出門探查李熾的背景,自己則帶隊去店鋪查看。
鑒於有很多掌櫃見過“蘇福”,所以他又選了一個機靈的親隨去這些店查看,而自己則去那些沒見過她男裝樣子的店鋪一探究竟。
晚上匯合時,兩隊人一起商討,得出結論是大部分掌櫃的都並非自願和李熾合作,而是被逼無奈的。
至於為什麽沒跟付疏匯報,自然是因為李熾不讓。
雖然不能猜出他是用什麽方法威脅的掌櫃們,但通過百姓的描述,付疏已經知道李熾是個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人,拿家人性命威脅之類的肯定也駕輕就熟。
她作為幕後老板,對手下的掌櫃遭遇此等厄運十分痛心,這更堅定了她要扳倒李熾的決心。
至於鏢師那邊,除了知道李熾背後之人現在京城,其他仍一無所獲。
就在付疏愁眉不展之際,屋中突然傳來了敲窗的聲音,樊鏢師推窗查看,竟在窗台上看到了一張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