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今天你造反了嗎?
月上梢頭,涼夜如水,為茶室添了一種朦朧的美感。
月下看美人,美得驚心。
高瑾堯緊盯著心心念念的溫婉麵孔,感受著空氣中的酒香混合著獨屬於付疏身上的清香,原本就不清明的神色更混沌了。
他喉結滾了滾,滿眼就隻剩下了那紅彤彤的嘴唇,水潤飽滿,看起來很軟。
兩人緊握的手濕漉漉的,不知是誰的汗浸濕了誰的手,還是他們都很緊張。
他輕輕捧住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一點點靠近,勁道他不得不直視對方的眼睛,那素來淡然的眼睛染上了緋色,瞳孔倒映的滿滿都是他,讓他有種他是她深愛之人的錯覺。
還未開始吻,高瑾堯的心就已經亂了。
他呼吸急促地貼上付疏的唇,和他想象的一樣柔軟香甜,另一隻手緊緊箍著她的腰,也和想象中一樣纖細迷人。
呼吸交錯間,他用盡渾身解數汲取著甘甜的汁液,直到對方氣喘籲籲。
而這種氣喘又讓他更加激動,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裏。
或許是喝醉酒後感覺遲鈍,付疏最初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吻了,直到呼吸不暢的時候,她才感覺一股酥麻自唇齒間傳到心裏。
不知不覺中,她主動攀上了高瑾堯的腰,溫柔地回應著他。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高瑾堯抱到茶室裏間的軟榻上,衣衫半解香肩半露,玉一樣的皮膚被酒熏成了粉色,熱情的樣子讓人臉紅。
她一把推開高瑾堯,惱羞成怒:“好你個高瑾堯,滾出去!”
高瑾堯也自知不對,他原本隻是想測試付疏,是否像她說的那樣對他毫無感覺,可他竟然沒忍住。
這麽多年有多少人明裏暗裏往他床上送女人,他的自製力早就遠常人能及,如今竟然在麵對付疏時土崩瓦解。
他整個人都嚇醒了,連忙背過身等付疏整理好衣服,然後直接跪到她麵前,抽出腰間的軟劍雙手奉上:“是我不好,欺負了你,要殺要剮隨便你。”
想他堂堂攝政王爺,連跪老皇帝的次數都有限,如今竟這麽痛快地跟一個女人下跪認錯,旁人看了隻怕下巴都會被驚掉。
付疏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兩人說到底並沒發生什麽,她也不是什麽未經人事的小姑娘,經曆過這麽多大風大浪,遇到這種事自然更為鎮定些。
說到底,剛才那樣子說是高瑾堯強迫她也太牽強,擺明了兩人都有錯,怪她心性不堅被美色誘惑。
她怪的是高瑾堯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設計此局,辜負了她對他的信任。
將劍扔到一邊,她冷漠道:“收拾好東西,明日你就搬回去吧。”
“蘇蘇……”
“出去。”
眼看著付疏轉過身去,高瑾堯是自己太過心急弄巧成拙,眼中難掩失落,但仍是聽話地走了出去。
付疏命人收拾好物中杯盞,再次確認自己衣著裝扮沒有異樣,這才淡定地出了茶室,往自己屋走去。
史書鈴正在她屋裏等著,看到她回來連忙撲過來:“娘,你回來啦!”
付疏沒有像從前一樣慈愛地關心她,反而肅著臉問道:“你義夫今日會邀我單獨吃飯的事,鈴兒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史書鈴本就是個誠實孩子,再加上視母親為標榜,從來不會騙她,點點頭心虛地嗯了一聲。
“還有誰是提前知道的?”付疏繼續問。
不安地咬著嘴巴,史書鈴雙手絞著衣角,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外公和寒天叔叔,都知道的。”
“難怪。”付疏又是無奈又是氣惱,難怪期間沒任何人打擾他們,即便到了吃晚飯的時間,父親也沒派人來催促。
她知道他們是為自己好,鈴兒喜愛高瑾堯這個義夫,又希望母親有所依靠;父親思想守舊,覺得她一個女兒家就該相夫教子,早晚要嫁人或招贅。即便付家已經有了這麽多錢財,她不靠男人也能過得很好,他也不放心;就連高瑾堯或許都不是故意輕薄於她。
可終究是太過了。
這世道本就對女子不夠寬容,連最親近的家人都讓她如此有壓力,那其他人又會給她戴上多少無形的枷鎖呢?
這樣想著,她深深歎了口氣。
第二日清晨,她刻意早早去店鋪視察,以免遇見高瑾堯尷尬,等晚上回來時,高瑾堯和寒天已經搬出去了。
史書鈴雖然心中不舍,這也不敢當著母親的麵哭鬧,她不傻,知道昨天必然發生了讓母親惱怒的事。
付霖總是惋惜地歎了口氣,卻也沒再說什麽。
晚飯後,付疏刻意陪他去了書房,委婉將自己的想法講與他聽,她知道,父親雖然刻板守舊,卻仍是最疼她的,不然當初也不會讓她嫁給史刻恒。
聽到她想自己當家作主,付霖表情雖然驚訝,卻也知道這不是說笑,畢竟付府表麵上他是主人,可他年紀大了,處理事務的大多都是女兒,而且她做得很好。
之所以撮合女兒和高瑾堯,一來是他覺得高瑾堯的確是個可托付之人,若不是為了女兒,他怎麽會放棄滔天的權勢來到鶴陽這樣的小地方?
如果說隻是為了躲個清閑,他是不信的。
那還女兒性格強勢,如果不是高瑾堯這樣的皇親貴胄,想在鶴陽找個能入得她眼之人,簡直難於登天。
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高瑾堯都是女婿的絕佳人選,付霖這才會答應幫他試探。
今日高瑾堯搬出付家,他倒沒覺得會是高瑾堯輕薄了女兒,畢竟高瑾堯不是急色之人,即便他是,女兒也不是任人欺侮的性子。
他隻覺得是昨天談崩了,女兒對高瑾堯無意,高瑾堯也不想在自討沒趣,這才搬出去的。
如今付疏親自前來跟他談,他還有什麽好說的,女兒能把所有事都處理妥當,想當家做主也很正常。
至於高瑾堯……翁婿做不成,那便隻能是忘年交了。
看他接受度良好,付疏鬆了口氣,倘若老父親以死相逼,她還真就沒轍,好在他並非不明事理之人。
至於高瑾堯……該怎樣怎樣,以後避著點也就是了。
她下意識忽略了心中那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