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8、與長孫無忌的嚴肅談話
上午，太陽已經透過窗棱穿透了窗戶紙，照在了床上。
李衝抹著惺忪睡眼起來，晨光熹微的時候，長孫無垢提著金縷鞋已經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間，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
他洗漱畢，打開房門，就看到了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的麵色很不好，昨夜發生的事情，他當然都已經知道。
他看著李衝，一臉嚴肅，道：“李兄，我想和你私下談談，不知可否？”
李衝其實不用想，也知道長孫無忌說什麽，長孫無忌不像白士讓那麽粗疏，長孫無忌這貨聰明、細致不比長孫無垢差多少。
男女熱戀之中，種種行為能瞞得過白士讓，但是絕瞞不過長孫無忌。
醜媳婦總是要見公婆的，李衝本身就沒打算向長孫無忌隱瞞什麽，況且這位是事實上的大舅哥，而且長孫無忌聰明過人，目光銳利。
他沒必要瞞，也瞞不住，當下坐等長孫無忌發問。
長孫無忌道：“李兄，你這樣我們很為難。”
李衝淡淡的笑：“有什麽好為難的，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與無垢坦坦蕩蕩。”
長孫無忌冷笑：“欽差大人不要忘了，我妹妹與李世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如今婚約猶在，你便如此勾當，陷我妹妹於不貞，這也叫坦坦蕩蕩？”
李衝一時很難解釋，這裏麵本身有長孫無垢對李世民的不滿，也有隋煬帝公主對李世民的情愫心機。
但這事兒，也很難說清楚。
他皺了皺眉，還是將公主給長孫無垢下了藥，然後無垢心智迷失之事略略述說了一遍，這些藥物，催發心火，欲火焚身。
若不歡好，誰知道這把火會不會將長孫無垢燒成一個白癡？
他能怎麽辦？
他唯一能引咎自責的唯有當時公主給藥的時候自己失察，但是當時長孫無垢確實暈暈乎乎，看上去很虛弱，又不時昏迷。
南陽公主為了阻止長孫無垢說出宇文述參與坑奪國資的秘密，給長孫無垢下了藥，他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
種種情況，並不是他能控製的。
他說完，道：“整件事便是如此，楊廣的那女兒對李世民有情，想必無垢和你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一些把？皇宮中楊廣配置的那些下流玩意兒公主顯然拿到，此事我確不知情。”
長孫無忌聽罷，沉默了半晌。
這些事兒，的確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原以為是李衝趁著妹妹虛弱乘虛而入，勾搭了妹妹，但是現在情況而言，顯然另有曲折。
他相信，李衝不至於說謊，畢竟他和李衝確實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那接下來怎麽辦？”
李衝思索了片刻，道：“能怎麽辦？尊重無垢的意見，她的意見最重要，她如果明確拒絕婚約，與李世民斷絕關係，那也由得她。”
他現在也舍不得長孫無垢。
為了長孫無垢，他可以與李世民為敵，畢竟，就算按照曆史脈絡發展，李世民日後也未必能奈我何，李世民就算奪得天下，也要好多年。
而且，這中間，李世民要受很多掣肘，比如李淵、李建成等等，還有天下形勢分割。
一旦長孫無垢真的決定與李家解除婚約，那麽李衝可以投奔李密、竇建德，完全可以熬過這幾年，等到李世民心頭之怒消失，這件事未必不能解決。
所以，隻要長孫無垢同意解除婚約，即便李世民將來一統天下，他仍舊可以和長孫無垢活的很瀟灑。再不濟，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還能泛海而走。
做一個島主，樂何如之，弄一艘船，去台灣也可以啊，享受生活，李世民還能怎樣？
這裏麵唯獨長孫無忌有些不甘，他顯然還有遠大抱負想要實現。
但這畢竟事關他的親妹妹，他也無可奈何。
李衝道：“我們暫時還是先去洛陽，你們現在也不可能回到李世民那兒。”
畢竟，李世民闖兵部，李玄霸剛剛武力震駭天下，忽然冒出這麽一個囂張跋扈武藝超絕的太歲，宇文述肯定要追查。
所以，長孫無垢兄妹現在要去李家的話，除了給李家添麻煩，並不能對李家有任何幫助。
長孫無忌想想也是，如今朝廷事務，除了謀反大事，隋煬帝親自決斷，其他很多事情，都操控在宇文述之手，宇文述如今肯定對李淵家監督甚嚴。
他想到此處，似也別無良策。
李衝見他躊躇，道：“也別想太多，還是聽無垢的意見，最為妥當，另外，你們先跟我去洛陽，反正你們現在也無處可去，大家都去平楊玄感立功。”
……
這與長孫無忌一番談之後，瞬間便到了午時，眾人吃過飯，便開始長途跋涉，去洛陽，從遼東至於洛陽，迢迢近兩千裏。
一路上，眾人所見多是餓殍遍野。
不過，幸好，這一路如今還沒有什麽反賊，如今的反賊主要還是集中在山東、河北一帶，反賊也主要還是打家劫舍、攔路搶劫，占據山穀崗寨，還沒有進攻郡縣城市的能力。
他們在官道上奔馳，總體上並沒有什麽危險。
況且，他們目標也不大，二十四名麾下，都精通武侯陣法，白士讓、長孫無忌兼該武藝，李衝、長孫無垢都聰明、愛施。
看見窮人，他們不免一路贈與。
穿州過縣，李衝有朝廷兵部、吏部文書，吃住都在朝廷館驛，一路倒也平安。
李衝記得楊玄感反在六月，反正時間也來得及，而且，這時官道上的官兵也是來來往往，不計其數。隋煬帝調轉槍口，大軍數十萬撲往洛陽。
派出李衝扮豬吃老虎之計後，隋煬帝還是擔憂楊玄感名將之子，貴重大臣，影響太大。
這時密召諸將，使引軍還，正式宣布第二次征伐高麗戰爭結束。
於是軍資、器械、攻具，積如丘山，營壘、帳幕、案堵不動，皆棄之而去。李衝於路上攔住一些軍兵，才得知此事，不由慨歎。
煬帝這一搞，又不知道有多少物資被拋棄了，這回李衝卻很難撈到這便宜了，再說了也沒有宇文述配合，很難。
這一仗，隋軍又是不敗而敗。
高麗得知隋軍遁走，於是派出數千兵追躡，畏隋軍之眾，不敢逼，常相去八九十裏。
時後軍猶數萬人，高麗隨而抄擊，最後羸弱數千人為所殺略。
隨李衝奔回洛陽的人這時都紛紛到李衝處道賀，感覺李衝便如神仙一般，李衝算準了隋煬帝三征高麗，已經應驗了兩次，結果也一樣應驗。
這次，平楊玄感，他們都充滿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