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7、長孫無忌

  清晨，經過一夕之歡的兩人絮絮語中都不肯起，看著天色微明，李衝又放肆了一回，這一天，他們是快樂的，兩人都年輕，都是初嚐。


  都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所有一切，他們都拋諸九霄雲外。


  在他們在這個客棧停留的第三天下午，白士讓和長孫無忌以及那二十四名李衝的衛士才趕到，兩人這時才從已經被弄得像是豬窩的床榻上起身。


  李衝當初定了兩間房，這時趕緊匆匆溜到自己的房間，假裝從自己的房間裏出來睡眼惺忪的迎客。


  長孫無垢自然如法炮製。


  李衝道：“你們怎麽才來？”


  其實他心裏已經咒罵他們為何來這麽快？

  白士讓老老實實的解釋，長孫安世兄弟不老實，加上又受了傷，需要調理，調理之後才分開，還有李玄霸也要離開，大家分別，戀戀不舍。


  再加上，迷樓的事情他們聽說了，得知長孫無垢無恙，因此也便沒有那麽急迫，這才遲了一些。


  李衝對那日李玄霸大戰宇文述猶自印象深刻，略略問了一下那日自己走後的情況，白士讓登時眉飛色舞，他當日跟在李玄霸身邊，幾乎都沒什麽發揮空間。


  李玄霸一人單挑兩千。


  當日裴行儼、尉遲敬德、宋金剛、尋相、劉武周等數人最後一起上，驟馬揚刀，也衝上了賽場。眾人都是宇文述麾下以剛猛、萬人敵著名。


  叮叮當當打了個熱火朝天，但猶自不是敵手。


  不過非雖敵手，但這時由兩個抵敵，另外幾人縱馬施展偷襲，倒也能勉強支撐。


  白士讓感歎：“這特麽是我老白身經百戰之中最有榮譽感的一場戰鬥，李玄霸這小子太邪性了，這貨絕對是天神太歲下凡。”


  長孫無垢及也有同感。


  這樣的猛將他也是平生第一次見。以前總覺得史書說項羽喑嗚叱吒，千人皆廢這不過是誇大之詞，但是李玄霸坐實了這八個字，絕非誇大。


  白士讓猶自不忘譏諷：“久聞宇文大將軍手下謀臣如雨，猛將如雲，原來也不過如此。”


  長孫無忌連連點頭附和。


  李衝聽得，心中一時以喜，一時以憂，喜得則是李玄霸如今和白士讓有了並肩作戰的經曆，算起來可以說是我方戰友，但是吧，這貨是李世民的親弟弟。


  這麽爆裂，這麽威武雄壯，太可怕了。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不知道李世民是敵是友了，和長孫無垢歡好這幾日，兩人昏天黑地，除了吃飯之外，就是那事兒，無窮無盡的探索人體科學的奧秘。


  他們都還沒有來得及談論日後如何與李世民相處。


  甚至，兩人都可以說是故意閉口不談。


  這李玄霸，在李衝看來，用萬人敵來形容感覺都已經是屈才了，勇猛絕對不亞項羽、呂布。這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睡了他二嫂。


  這豈能不撕了自己？


  他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一切管他娘。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就既來之則安之了。


  白士讓這時歎道：“我特麽要是李淵，有李世民、李玄霸這麽炸裂的兒子，我特麽還服侍什麽楊廣，老子早特麽自己扯旗造反單幹，自己做皇帝了。”


  李衝笑了笑：“休要胡說，你可知道我是誰？”


  白士讓：“你是波士，你是主人啊。”


  李衝道：“忘了告訴你，我還是眼下大隋欽差，赴洛陽處理一應事務，包括削平楊玄感。”


  眾人啊的驚歎一聲，誰也料不到李衝竟然弄到了一個人人垂涎三尺的職位，他們這兩日是聽有傳言說，皇上即將派遣一名欽差大臣前往洛陽明察暗訪。


  可誰都沒有想到這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竟然是李衝。


  李衝當下將自己那日準備進宮去救長孫無垢，走蘇威的門路，又紮了隋煬帝一剪子之事，統統都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他也略有刪減，未多提及李世民。


  眾人都是大喜。


  唯有長孫無忌此刻麵有憂色，他畢竟聰明過人，能夠體會到妹妹的點滴變化。


  而且，他們也麵臨選擇。


  是繼續跟著李衝去洛陽，還是留下來跟著李淵、李世民父子，李淵父子已經明確決定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的婚約存續並有效了。


  是夜，走廊，半夜三更。


  長孫無垢悄悄走出房間，她提著金縷鞋，赤著腳兒，趁著夜色，偷偷摸摸的向李衝的房間裏去。


  她自然知道，李衝的房間裏沒有關門，李衝正在等她。


  本來，李衝是說過半夜他過來的，但她覺得還是自己過去好些，長孫無忌在，她隱約覺得哥哥有可能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


  所以，這一夜他們是分房睡的。


  他們當然不可能當著長孫無忌的麵明目張膽的睡在一起，偷情這種事情，偷偷摸摸有一種觸犯禁忌的樂趣。


  況且，茲事體大，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


  畢竟李淵乃是唐國公，李世民李玄霸都不是軟柿子。


  這件事他們還是需要保密的。


  暗夜，夜闌人靜，已經是半夜三更，絕無人跡。甚至連一根針掉下地都能聽見。


  長孫無垢躡手躡腳的靠近李衝房間，她正要推門，便聽見走廊上一個淡淡的人聲：“無垢，回你自己房間裏去。”


  聲音不大，輕微，但是很威嚴，在這暗夜裏這不大的且明顯壓低的聲音，長孫無垢聽得也是嚇了一跳，這毫無疑問是長孫無忌的聲音。


  長孫無忌不但察覺了她和李衝之間的蛛絲馬跡，甚至，他察覺得更多。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這半夜三更還在走廊之上，也不掌燈，在這暗夜裏靜默的坐著，在等待。


  長孫無垢遲疑了一會兒，仰起頭：“我不。”


  她是那種敢作敢當的姑娘，她既然已經做出選擇，那麽，此刻就算被兄長抓個正著，那也隻會去勇敢麵對，長孫無忌躍起，想要抓住她的手。


  但她已經輕輕推開了房門，閃身入內。


  長孫無垢悄聲：“哥，你若不想人盡皆知，你便回房休息，我自會給你一個交待。”


  女人一旦陷入了愛情，比男人更加勇敢，更何況，她是長孫無垢，她無所畏懼。


  暗夜之中，李衝摟著長孫無垢，也為長孫無垢的大膽、無畏所感動，他幾乎恨不得傾盡全力，讓無垢享受世間最美好的激情。


  在這一場驀然而來的小插曲的夜晚，他們竭盡全力。


  直到最後，誰也動彈不得，長孫無垢的喉嚨聲音都變了，變得嘶啞到說不出話來，仿佛化成了一攤水，唯有餘韻未消的微微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