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8、雙方討價還價
李世民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父親。”
李淵這時衝章仇太翼笑了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錯，上師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不知世民參詳此事，上師感覺如何？”
章仇太翼這時猶自顧著看李世民頭上的雲氣，他乃是望氣師，這時覺得世民頭上氣運殊嘉。
但未來卻氤氳不定。
這當然是由於最近隋煬帝征戰高句麗大敗，天子氣四泄已成定局，如果按照往常的改朝換代曆程而言，這時天子氣已經注定花落誰家了。
不過，世民頭上的天子氣雖有彰顯，但是似乎還有一些神氣似乎正欲撲麵而來，氣象氤氳之中，他一時竟然難辨。
如果放在往常，他定然可以說一些比較好的斷語：“令郎有大貴之相雲雲。”
但現在，他竟似無言。
李衝這時也怔住，良久，見李世民從身邊經過，這才悵然若失，追了上去，在石桌邊坐下，李淵的問話他倒恰巧聽見，答道：“令公子參與，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李淵頷首。
李世民如果參與，這件事對他而言，至少會多個參謀，多了個人拿主意，況且世民一向聰明。
眼前的石桌上還有位置，原先預留給長孫無垢兄妹的位置這時空著，李衝招了招手道：“坐，兒郎真是英武過人，非比尋常。”
李世民拱了拱手，道：“謬讚，皮囊而已，兄台無為皮囊所欺。”
李淵：“談生意吧，諸位遠來，主要還是為生意。”
李衝當即將先前和李淵說過之事，接著又複述了一遍。園中也無他人，他們聲音又低。李衝說罷，瞧著李世民，看他如何反應？
李世民也陷入了思忖。
李衝心想，畢竟是十五歲的少年郎而已，這可是上十億的生意，李淵雖為唐國公，但畢竟區區衛尉少卿，四品官銜而已。
李淵這時也望著李世民，等他意見。
李世民想了半晌，看了看章仇太翼，道：“上師想必是見過那些物資的吧？”
章仇太翼點了點頭，他自然見過。
李世民見章仇太翼點頭，笑了笑：“上師見過，小侄就不必親自前去勘驗了，小侄信得過上師，而今隻有一個問題，這兩百多驢車物資，你們是怎麽一個售價？又如何交割？”
李淵駭然，麵有難色，看李世民的意思，是準備吃下這筆龐大的資產。
先前，他便擔心有巨大風險，不過那時沒有敲定，風險巨大那也隻是推敲而已，如今瞧著世民像是主意已定，不由覺得世民這主意未免拿捏太快。
李衝笑了笑，伸出一個指頭。
李淵：“一車百萬錢？”
他其實聽李衝說過那車上都是精心挑選的好東西，這時覺得百萬錢的價格，倒是很值當，畢竟貨到地頭死，李衝又是自己送上門來，開這個價格很合理。
李衝笑了笑，道：“一車百萬錢，太便宜了，豈非是送，一車一千萬，不二價。”
李淵愕然，道：“那這生意我們不做了，我們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李衝笑了笑，看了看李世民，道：“我好像這些物資裏麵，有王羲之的字帖，有秦王的定秦劍，甚至武侯的八陣圖，還有不少隋宮珍藏，還有陳後主的藏寶，幾十萬人的物資珍藏啊，一車一千萬貴？”
他說罷，隨手從袖子裏麵掏出那日他給長孫無垢看過的李播所繪的諸葛武侯八陣圖，還有那些李播所思慮、考證的數紙。
他從桌子上推給李世民，道：“兒郎天資聰明，便看看這個。”
李世民拿過圖仔細瞧了瞧，瞧了幾分鍾，心中已是激動，叫道：“這人，這人這般厲害，快把武侯的八陣圖給勘破了，這也是這車的物資之一……?”
李衝笑了笑，道：“自然是。”
“好東西還多著呢，不瞞二位，你們的親家宇文述，一個人埋的東西就值幾千萬錢了，雲定興送給他的珍珠帳？你們自然是知道的吧？”
“那可是海底的大珍珠，這次陛下許他帶妻妾出征，這頂寶帳……”
“還有陛下賜給宇文述的手詔，還有刀劍，還有文帝的賜予，有些東西，現在雖然看上去普通，但是數世之後，那可都是價值連城，若大隋沒了，這些更是絕版珍品，有錢你都買不到。”
“一車一千萬？貴？嫌貴我這生意還不做了。”
他這時出手如電，從李世民手上將那幾幅繡著李播解八陣圖的錦帕給搶了回來。
這種寶貝，給李世民這種聰明人看幾分鍾就好，時間一長，李世民這智商，說不定就跟長孫無垢一樣，懂了這八陣圖的玄妙，那可是大大的得不償失。
萬一，將來李世民成為自己的敵對呢？
便是長孫無垢那裏，他都已經約法三章，這東東，將來不能外傳，畢竟這是李播已經解出大部分的東東，是人家李播家的東西。
李世民這時正自看的興意盎然，忽然之間被李衝奪去，不由得悵然若失。
李淵看李世民神色失望，又見李衝霹靂吧啦的說了一大堆，這時心中也在思量，其實，他自己也知道隋煬帝第一次親征的陸軍物資，數十萬人的藏品，肯定一車一千萬錢是不貴的。
甚至，就如李衝所說，搞不好日後和平年代，這裏麵一件藏品就是幾億錢的價格也未可知。
他思忖了半晌，道：“閣下所言確實有理，這一車一千萬錢的價格，著實不貴，隻是，你想想，如今你是上百車，你便將唐國公府發掘搜羅，我也買不起啊。”
他腦子這時倒是轉的極快，瞧了瞧章仇太翼神色。
心中想到對方找到自己來買，說不定是瞧自己將來的大好前途？有能力分期付款，而且是肯定自己是有能力買下來的？這般一想，他隱隱想到了好事兒。
畢竟，對於楊花開盡李花開，他雖然有恐懼，然而也有期待。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況且隋的天下豈非是從宇文家手裏奪來的？
宇文家其實幾乎無罪，並非虐待天下導致民憤四起天亡北周。但隋文帝就這麽把北周的江山給奪了，民間迄今有覺得宇文家無辜而失卻江山的。
他的夫人竇氏其實就是其中最堅定的一個，竇氏是周武帝的外甥女，親眼見到舅舅宵衣旰食、勵精圖治，滅亡北齊，然而盛年崩殂，隨後楊堅利用自己是新帝嶽父身份，奪得政權。
竇氏乍聞楊堅奪周，悲憤莫名，道：“我將來必為舅舅報仇。”
方才，他也看過章仇太翼給他看的隋軍在高麗敗亡的消息，如此慘敗，元氣斫傷，隋之天下，已然難救，莫非，自己真有機會？
要不然，章仇太翼這種半仙之體的人怎麽會來跟自己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