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寒竹葵的劇毒
慕瓏庭正在盛怒，看到辰兒忽然轉變神情說發現了什麽，也就按下怒氣緩緩坐在辰兒身邊，問道：“什麽事？”
辰兒便將發現被阿秀帶出宮的，被做成小兒衣衫的雲錦綢，還有阿秀嬤嬤被威逼利誘說出當年深宮舊事時候的反應，還有楹妃娘娘娘自絕之前對辰兒說的話，都一五一十告訴了慕瓏庭。
慕瓏庭長眉緊鎖聽著辰兒的訴說，當年楹妃娘娘誣陷辰兒刺殺的事情，慕瓏庭曾全程參與，所以知道辰兒不會對這件事說謊。
慕瓏庭靜靜聽辰兒說完她的疑惑和猜測，問道：“你說的雲錦綢，在哪裏？”
辰兒道：“先皇後娘娘的雲錦綢，被阿秀嬤嬤做成小孩子的衣衫，我認得雲錦綢，當時皇後娘娘也曾親口說過，先皇賜給她的雲錦綢上繡了一叢墨蘭！”
慕瓏庭低眉深思，辰兒道：“皇上，你可以找出職衣司當年的老嬤嬤，她們一定會記得先皇後的雲錦綢上是什麽圖案！”
慕瓏庭抬頭看著辰兒道：“你是懷疑，當年折磨我母妃殞命的人不是阿秀嬤嬤，而是楹妃自己？”
“不錯！我當時扮作蓴貴人威嚇阿秀嬤嬤說出當年之事，但是阿秀一開始以為我是遲依菡，一直在說不是她害死的遲依菡，直到我透露蓴貴人的細節，阿秀嬤嬤才相信我是蓴貴人，這件事握當時沒有想清楚，一直到我看到先皇後的雲錦綢才想明白。”
慕瓏庭站起身走開幾步，冷然道：“這隻是你一麵之詞，或許你並不是為了瞞騙朕，但你一心為先皇後開脫，你的心意就會偏向先皇後，所以才會如此猜測。”
“我……”
辰兒還要再說什麽，慕瓏庭已經叫邏舟進來，邏舟俯身站在擱架前，慕瓏庭說道：“翎郡主今後暫時居住謹敬殿裏，你帶領鐵衛小心押守，不得出現任何差錯。”
“是，屬下明白！”邏舟大聲回答。
慕瓏庭再轉頭看著辰兒：“你身上餘毒未清，就在這裏安心養病，朕會查出下毒之人，給如嬤嬤一個交代，至於雲錦綢一事，朕也會派人去調查。”
說完，慕瓏庭不等辰兒再說什麽，大步走出殿閣了。
邏舟偷眼看了床榻上的辰兒一眼，見辰兒臉色灰白如土，急忙轉身跟慕瓏庭出去。
慕瓏庭大步走出謹敬殿，不巧門外一個身影飛撲進來，兩個人都不防備的狠撞在一起，把旁邊掌事宮人魂都嚇飛出去，邏舟也急忙上前扶住慕瓏庭，才看清和皇上撞在一起的人是柯桐。
慕瓏庭本想重責撞自己的魯莽鬼，但一見是柯桐回來了，也顧不上剛才的事情，立刻問道：“查的如何？”
柯桐急忙單膝跪地回答道：“回稟皇上，臣幾天幾夜徹查宮闈和京城，尋找到在宮裏栽種寒竹葵的人，隻有.……隻有皇後娘娘。”
“皇後？”
慕瓏庭臉色一寒，邏舟和掌事宮人也都麵有驚詫，柯桐道：“是，因為寒竹葵是南疆進貢之物，極其難得，京城裏隻有少數幾家藥鋪裏有，而宮裏，就隻有皇後娘娘栽種一盆，是幾年前賦相爺派人送進宮裏給皇後娘娘的。”
慕瓏庭大怒，喝道：“傳皇後覲見。”
柯桐起身去傳召，慕瓏庭怒不可竭走去洛庭閣等候賦汐樾覲見，邏舟則留在謹敬殿保護辰兒。
洛庭閣內，賦汐樾在苧阡攙扶下慢步到來，慕瓏庭也不做廢話寒暄，直接問道：“禦醫們查出陌翎所中之毒是寒竹葵的凝霜，整個宮裏隻有你栽種了寒竹葵，你作何解釋？”
賦汐樾慌忙雙膝跪下哭道：“請皇上明鑒，臣妾對陌翎郡主沒有任何不軌之心，臣妾知道皇上心裏有翎郡主，所以對翎郡主回京城一事從不曾阻攔過問，臣妾絕不敢傷害翎郡主！”
慕瓏庭問道：“那麽，陌翎所中之毒為寒竹葵的凝霜，你如何解釋？”
賦汐樾跪地上前抓住皇上錦衫下擺道：“皇上，臣妾宮裏的確有一盆寒竹葵，那是寒竹葵是南疆進貢極其難得，是父親送給臣妾賞玩的，臣妾即便要下毒殺人，也不會傻到用寒竹葵下毒，自尋死路惹禍上門，還請皇上明鑒。”
慕瓏庭冷冷看著賦汐樾道：“如嬤嬤本來在皇陵守陵，是你進言要修繕皇陵，難道不是你借機調如嬤嬤去的西行宮嗎？”
“不，不是這樣的.……”
賦汐樾慌亂說道：“臣妾是進言修繕皇陵，但是沒有調派任何宮女和嬤嬤去西行宮，皇上可以徹查，而且臣妾的寒竹葵在前幾天不知被何人折斷兩叢枝葉，臣妾還因此責罰了養護寒竹葵的宮女，此事桂苧宮人人皆知，現在想來是有人故意盜走寒竹葵謀害臣妾和陌翎郡主，皇上，請為臣妾和陌翎郡主做主。”
慕瓏庭俯身凝視賦汐樾道：“陌翎是你眼中釘，當年是你阻擋陌翎回宮，讓陌翎被慕展濂丟棄在荒漠裏，你以為朕不知道麽？”
賦汐樾失聲痛哭道：“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臣妾萬萬不敢對翎郡主下手，臣妾已經是皇後，為何會多此一舉對翎郡主下手？一定是宮裏有人嫉恨皇上惦念翎郡主，是有人害怕皇上寵愛翎郡主，皇上，請徹查宮闈妃嬪，還臣妾一個清白啊，皇上.……”
慕瓏庭見賦汐樾所言卻也有幾分道理，便下令搜宮，在皇宮各座宮苑搜尋寒竹葵枝葉的痕跡。
慕瓏庭坐在洛庭閣裏等著搜宮的接過，賦汐樾就一直跪在大殿上，整個宮闈裏一片吵嚷淩亂，柯桐帶領數百位鐵衛搜查所有宮苑之後，將兩三枝枯萎的寒竹葵呈在慕瓏庭麵前。
慕瓏庭見盤子裏的植物已經枝枯葉萎，認不出是不是寒竹葵，便叫來兩位禦醫來探看，禦醫細致查看一番後，回話道：“回稟皇上，這的確是寒竹葵，寒竹葵是耐寒耐幹之物，即便被折斷丟棄也能存留十幾天枝葉不落，且這叢寒竹葵葉片上的凝霜已經被人掛掉，很明顯有人用葉片上的凝霜去下毒。”
賦汐樾眼望兩位禦醫，聽到他們的話，賦汐樾嘴角顯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慕瓏庭問柯桐道：“這是從那座宮苑裏找到的？”
“回稟皇上，屬下在禦膳房後職醞司的雜物角落裏找到的。”
“職醞司？”
慕瓏庭微微蹙眉，一個禦醫過來回話道：“皇上，臣之前稟報過皇上，陌翎郡主所服食麵餅裏的凝霜之毒，事先被人用酒水化開，然後才揉入麵餅裏，職醞司是宮裏釀酒之處，寒竹葵會在職醞司找到，也正符合臣等猜測。”
慕瓏庭沉冷一笑道：“好！將職醞司所有宮人和宮女全部宣召來此，一個一個給朕嚴刑審問，若沒有人招認，就把職醞司所有人都杖斃！”
“是。”
柯桐聽令離開，整個宮闈的宮妃都被召到洛庭閣的大殿上，寧皇貴妃也來到大殿上坐在容貴妃身邊，見皇上如此雷霆震怒徹查下毒之人，所有宮妃都驚亂不已，生恐自己會被株連其內。
予詞心裏有鬼，但仍期盼依仗慕瓏庭昔日情分能們混過關，所以坐在木椅上還算氣色平穩。
很快，柯桐飛跑回大殿稟報道：“回皇上，有一個宮女已經招認了，她是受皇後娘娘指使，將寒竹葵上的凝霜摻酒送去行宮的。”
慕瓏庭大怒，問賦汐樾道：“如今宮女已經找人，你身為皇後，毒害宮中人，你還有何辯解？”
賦汐樾臉色慘白，撲跪在地嘶喊道：“不是臣妾，真的不是臣妾，皇上你相信我，臣妾養護寒竹葵多年，自然深知寒竹葵葉片上的凝霜稍有弱毒，怎麽會傻到用寒竹葵去殺人，讓人懷疑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