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有人要教訓你
眾人落座之後,瀚哥兒和熙丫頭一左一右坐在駱賓王旁邊,身邊還各自站著負責給他們布菜的丫鬟。
剛落座的時候,駱賓王還難免有些局促,不過沒過多久便沒有了這樣的感覺,畢竟要忙著喂兩個對自己撒嬌的孩子吃飯,還要來回換筷子,他幾乎已經沒有空閑去局促。
“瀚哥兒,熙兒,”陳橋滿臉嚴肅的看著涵哥兒和熙丫頭,“若你們兩個再不讓夫子好好吃飯,我今後便不準你二人與夫子同桌用飯了。”
一聽陳橋此話,兩個孩子連忙都規矩下來。
雖說現在他們的筷子用得還不太順暢,不過陳橋一向對他們要求還算得上是嚴格,自然不會允許他們偷懶。
眼見瀚哥兒和熙丫頭終於老實,駱賓王也不由長長舒了口氣,不得不說,才上桌到現在少說也過去了兩刻鍾的時間,他卻連一口飯都還沒有吃。
“觀光不必同他們客氣,”陳橋對駱賓王說道:“以後他們若再是如此,你隻管冷著臉教訓便是,不必事事都順著他們的意思來。”
“在下知道了,多謝將軍。”
用過午飯之後,駱賓王便準備告退了。
“我聽說你住的地方離得將軍府有些遠,”陳橋一路將駱賓王送到將軍府門口,說道:“若是不方便的話,隻管搬來將軍府就是,致書齋裏頭有間房子還在空著,我先前看過,也算得上是寬敞。”
“在線眼下租住的那間屋子,還未到租期,若之後租期到了,在下自然不會與將軍客氣。”駱賓王笑著說道。
陳橋點點頭,“即使如此,那你到時候隻需提前幾日同我說一聲,我讓府中仆從丫鬟將那屋子給你收拾出來。”
“好,多謝將軍。”
駱賓王行禮道謝之後,便離開了將軍府。
陳橋看了一會兒他的背影,發覺此人的脊背倒是比昨日見他時直了不少,嘴角不由揚起一抹笑,本就是流傳千年的人物,又如何能夠以為一次科舉而就此一蹶不振?
從將軍府出來之後,駱賓王一掃前段時間的陰鬱之氣,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厚著麵皮向陳橋預支了一個月的薪銀,駱賓王一路走去便將自己先前欠下的酒資都還清了。從最後一家酒肆出來,駱賓王抬頭看了眼天上明晃晃的太陽,挺直這腰背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就知道他的將來一定不止於此。
“掌櫃的,”走進自己做工的哪家酒肆,駱賓王笑容滿麵地走到掌櫃的身邊,“在下是來辭工的。”
“哦?”酒肆老板看著他明顯好了許多的麵色,整個人也不像先前那般隨時隨刻散發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息,不由驚訝道:“你尋著出路了?”
駱賓王大方地點點頭,說道:“陳將軍讓我去將軍府做陳公子和陳小姐的夫子,今後怕是不能再來酒肆上工了。”
不止是酒肆老板,就連不少坐在附近的酒客都聽到了駱賓王的話,眾人紛紛用豔羨的目光看向駱賓王,試問這天底下又有誰不想與黑龍軍主帥陳橋產生一些聯係?明明就是個落榜的秀才,眼下卻一夜之間魚躍龍門,實在是不由讓人嘖嘖稱奇。
同酒肆掌櫃說完事情,結了這個月的薪銀之後,駱賓王便一身輕鬆的往家走去了。
“老沈,這便是那駱賓王?”
酒肆中的一個角落,坐在一張還算是比較隱蔽桌子上的兩個男子正等著酒肆夥計上酒,看上去年輕一些的那個人用手肘撞撞另一人,眼神帶著些好奇地看向駱賓王的背影。
“看來是他。”
另一人點點頭。
這兩人便是近來時常會約著一道吃酒的沈勇達和辛誌誠。
“客官,您二位的酒來咯!”店小二高喝著,便拿著兩壇酒走了過來,“上好的女兒紅!”
“多謝。”
辛誌誠從店小二手中接過酒來,剛要打開,便被沈勇達拍了一下肩膀。
“做什麽?”辛誌誠不滿的看一眼沈勇達,他都已經聞著酒香了,沈勇達卻在這個時候打斷他。
沈勇達瞥一眼辛誌誠,然後示意他去看酒肆外麵。
“那是……”
辛誌誠順著沈勇達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皺起眉頭來。
“我瞧著他們是朝著那駱賓王離開的方向去的。”沈勇達麵無表情地說道。
“走,跟上去瞧瞧。”
聽沈勇達這樣說,辛誌誠也暫時把肚子裏的饞蟲關了起來,將剛剛上來的兩壇酒交給店小二保管之後,便跟著那群看起來麵色不善的人走了過去。
果然,兩人跟著那群人七拐八繞之下,便到了一處民宅外麵,周圍百姓見這群人長得凶神惡煞,連忙四散著躲開了,生怕一個不小心會遭了殃。
此時,駱賓王正心情大好地在家整理屋子,不過沒片刻之間便聽到了一陣拍門聲。
“什麽人?”
自從來了長安城,駱賓王一向甚少與旁人打交道,自然更加沒什麽來往甚密的人,眼下聽到敲門聲自然是有些疑惑。
“開門!”門外的人凶狠大喊,“再不來開門老子便要砸門了啊!”
駱賓王心下一跳,轉而便想起來今日上午在將軍府門外見到的馮清源,果然沒有那麽容易便罷休啊。駱賓王心的心高懸起來,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們究竟是什麽人?就不怕我報官嗎!”駱賓王喊道。
“報官?”門外的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有本事走得出這院子嗎?”說著,便又更加用力的拍門,“趕緊把門給老子打開,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站在那群人身後不遠處,沈勇達雙手抱臂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不行啊,比起老子見過的那些惡霸凶徒可是差遠了。”
“你這樣子還有惡霸凶徒敢招惹你?”辛誌誠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沈勇達咧嘴笑著搖搖頭,說道:“自然不是找我麻煩,是我當年那倒黴催的鄰居,去賭坊欠了一屁股債,被賭坊的人追到家裏討債,結果換不起錢被打了個半死不說,他婆姨和閨女還被賭坊的人帶走,之後我就再沒見過她們了。”
聽到沈勇達這番話,辛誌誠不免心有戚戚的搖搖頭。
“前些日子便聽說大人要給公子和小姐找個夫子,本以為會找個白胡子老頭,結果沒想到居然找了個如此細皮嫩肉的白麵書生。”沈勇達“嘖嘖”兩聲說道:“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有什麽本事,竟能讓大人看中。”
“我倒是聽過這人的名字,好像真當是個有大學問的人,不過因為不愛巴結人,才導致自己名落孫山,也算是個懷才不遇的吧。”辛誌誠歪著身子靠在牆壁上說道。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那夥凶徒已經撞開了駱賓王家的大門,叫囂著衝了進去。
看著那原本就不甚堅固的木板門應聲碎裂,駱賓王手中不由抓起自己先前離家時,父親交給自己的一把匕首,“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什麽人?”為首那人獰笑兩聲,“自然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人。”
“我與人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難不成就憑你們一張空口白牙,便要自認倒黴嗎?”駱賓王心中雖然害怕,不過卻還是硬撐著對那群人對峙道。
“這就不是哥兒幾個能管的事兒了。”為首那人大笑一聲,朝著身後的人招招手,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便跑上前去將駱賓王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