拷問

  臧奎把賈純和賈忠帶回了妖洞,命令手下把兩人綁了。


  賈純因為力氣耗盡,又被臧奎銜著走了一路,此時已經昏迷過去。


  賈忠倒是先醒了過來,卻對眼前的狀況一無所知。


  他看到一個彪形大漢,光著膀子,坐在洞府中間的椅子上麵,椅背之上縫著老虎皮。


  洞府兩邊站著一群麵貌猙獰的壯漢,正凶神惡煞地盯著他。


  “這,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是什麽人?”


  賈忠緊張地看向眾人,不斷地扭動身體。繩索勒的太緊了,硌的他手臂生疼。


  坐在椅子上麵的大漢,見他這麽問,狂笑一聲,道:

  “你小子倒是睡了個好覺,這會兒像個蠢蛋一樣問東問西,哈哈哈。”


  他說著仰頭大笑起來,身邊的秦朗悄聲道:


  “奎爺,你悠著點,傷口崩開就不好了。”


  “咳咳咳。”


  臧奎止住了笑聲,尬然道:

  “你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老子一想起來竟然會被一個毛頭小子刺傷,氣就不打一出來!”


  他說著,掙紮著站起身來,忍痛來到賈純的身邊,對著他“啪~啪~啪~”地打了幾個耳光,罵道:

  “小崽子,你現在倒是給我使能耐啊!”


  他一邊說,一邊又要繼續動手,鮮血順著賈純的嘴角流淌出來。


  賈忠看到這一幕,揪心地喊道:

  “別打我少爺,別打我少爺!”


  臧奎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饒有興致地盯著賈忠受傷的額頭,揶揄道:

  “你這個狗奴才,倒也是個忠仆,不枉你主子舍命救你。我今天問你一件事,隻要你肯告訴我,我便饒了你主人。”


  賈忠看向昏迷的賈純,告求道:

  “老爺,求求你放了我家少爺,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情願。”


  秦朗聽賈忠這麽說,不待臧奎回話,便衝上前來,揪起賈忠的衣裳,照著他臉蛋甩了一巴掌,罵道:

  “你知道眼前的這位大人是誰嗎?什麽老爺、老爺的,我們家主人不吃那一套,叫奎爺,懂嗎?奎爺!”


  賈忠被打的眼冒金星,隻得低頭認錯,嘴裏連連喊道:

  “奎爺,奎爺,小人知道了。”


  臧奎看著賈忠卑微的神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照著他的肚子上麵猛踢了一腳,道:

  “你個孬孫,我來問你,你可認識何義平?”


  賈忠嘴裏啐出一口血沫來,搖著頭道:

  “奎爺,小的不認識什麽何義平。”


  臧奎聽罷,大失所望。突然走上前來,揪起賈忠的一隻耳朵,狠狠地照著他眼窩上捶了一拳,吼道:


  “老子還以為你認識,現在你卻告訴我不認識,老子現在就宰了你!”


  他說著便要動手,秦朗急忙走上前來,製止道:


  “奎爺,何義平那老混蛋已經被我們打死了,你何必再問他呢。你問問他認識不認識胡念慈,還有那什麽何,何?對,何可卿。”


  臧奎聽罷,雖然餘怒未消,但是卻鬆開了手。照著掌心吐了一口唾沫,兩隻手搓來搓去,灼然道:

  “老子膩煩的很,你替我問。”


  他說著,轉身走了回去,重新在虎袍椅子上麵坐了下來。


  秦朗於是走上前來,問道:

  “小子,你認識胡念慈嗎?”


  賈忠聽到秦朗說出何可卿母女的名字時,已經大吃一驚。


  這時候秦朗突然開口問他,他竟一時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於是嘴裏嘟嘟囔囔道:

  “大人,我…。”


  秦朗看他磨磨蹭蹭,直接走上前來,揪起他的一攥頭發,對著臉蛋就是“啪~啪~”兩巴掌,威逼道:


  “你到底認識不認識,給我說清楚!”


  賈忠忍不住痛,哭出聲來。


  臧奎看到這一幕,大笑不止,不住地拍打著椅子兩邊的扶手。指著賈忠,對手下的人道:


  “你們看這個孬孫!”


  說著,他又站起身來,對秦朗道:


  “秦朗,你何必跟他廢話,讓老子宰了他,喂我的狼子狼孫吃。”


  秦朗聽到這話,忙不迭回過頭來,滿臉堆笑道:


  “奎爺,你別著急,你好好坐著。這小子怕你怕的要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臧奎聽秦朗這麽說,突然大笑起來,滿意地撫弄著手脖子上麵的銅環,道:

  “好,那讓我看看你能不能撬開他的嘴。”


  他說著走回虎袍椅子前,重新坐了下來。


  秦朗於是逼近賈忠,盯著他那被錘的烏青的眼窩,舔了舔舌頭,問道:


  “何可卿,你認識嗎?”


  “咳咳咳,咳咳咳。”


  賈忠正要說“認識”,賈純突然蘇醒過來,不停地咳嗽起來。


  秦朗瞥了他一眼,繼續問賈忠道:


  “你他媽到底認識不認識何可卿?!”


  賈純聽到這話,慌忙掙紮著道:

  “賈忠,你不能告訴他,就算我死,也不準你說出來!”


  秦朗聽賈純的話音,知道他們必是認識的,於是猛地逼近賈純,對著他的臉蛋扇了兩巴掌,罵道:

  “我沒問你,你他媽給我閉嘴!”


  賈純被打的嘴角發麻,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說,我說,我認識她們。”


  賈忠忍著身上的痛,哀求道:


  “你們別打我少爺,我說。”


  秦朗聽他這麽說,於是重新走回賈忠身邊。


  他轉身看了看臧奎,臧奎此刻已經沒了興致,正托著腦袋假寐。


  “誰,你認識誰?”


  秦朗故意重複問他。


  “就是大人說的胡念慈和何可卿,小人認識她們。”


  賈忠不敢正視秦朗的眼睛,盯著地麵唯唯諾諾道。


  “他們現在在哪裏?”


  “呸!”,不等賈忠回話,賈純突然對著地上的茅草葉子啐了一口唾沫,裏麵混雜著血絲,他開口怒罵道:

  “你這個狼腿子,什麽何可卿,老子不認識!”


  賈純再一次打斷了秦朗的審訊。秦朗氣極,催逼內丹,在體內幻化成妖力,手中祭出一條黃銅流星鞭,鞭子上麵金澤閃耀。


  他執著鞭子,逼近賈純,對著他的胸膛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一條血痕順著白色的衣襟浸出來,賈純痛苦地哀嚎起來。


  由於鞭子上麵附帶著內力,雖然是打在身上,卻傷在五髒六腑,賈純疼的額頭上直冒冷汗,幾乎再次昏死過去。


  秦朗看著他痛苦不堪的表情,歇斯底裏道:


  “讓你多嘴,我他媽沒問你,沒問你!打死你個混賬東西!”


  他對著賈純啐了一口唾沫,繼續道:

  “狼腿子,嗬!狼腿子是吧?今天就讓你嚐嚐狼腿子的厲害!”


  說著又執起鞭子,左右抽打起來。


  賈忠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痛哭哀求道: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何可卿現在在莽蒼山,和魏子貞住在一起。那裏有一座山神廟,在山神廟附近有幾間木屋,我知道她的下落。”


  秦朗一聽,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把黃銅流星鞭收了。


  重新走到賈忠的麵前,俯下身子,托起賈忠垂下去的腦袋,把蓋住他眼睛的頭發分開,陰笑道:

  “好孩子,這才是好孩子嘛。”


  賈純聽賈忠說出了何可卿的下落,心痛欲裂,比鞭子抽在身上還難以忍受。


  他之前因為嫉妒心作祟,已經讓何可卿受到牽連,間接逼走了她。


  這次他離家出走,又遇到這樣的事情,無疑是再次害了她。


  “賈忠,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啊,你為什麽要說出來!”


  他痛苦地掙紮著,跪起身子,嘴裏不停地重複道:

  “我不準你說出來,我不準你說出來……”


  賈忠莫可奈何地閉上了眼睛,道:


  “少爺,你原諒我吧,我若是不說出來,他們就快要把你打死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麵前。”


  賈純絕望了,發了瘋似的把腦袋一下一下、重重地撞在地上,大哭道:


  “讓我死,讓我死,讓我死。”


  賈忠心痛不已,掙紮著朝賈純身邊爬去,哀求道:


  “少爺,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少爺!”


  秦朗饒有興致地看著兩人,等賈忠快要爬到賈純身邊的時候,他突然走上前來,把腳踩在賈忠的頭上,戲謔道:

  “狗奴才,今天我就讓他死在你麵前!”


  秦朗說著便要動手,這時臧奎睜開了眼睛,在他身後喊道:


  “慢著,讓老子來!”


  秦朗聽到臧奎的指令,隻得罷手,轉身來到臧奎身邊。


  賈忠嘴裏還在喃喃地叫道:

  “少爺,少爺,啊,別殺我少爺。”


  臧奎手握寒光妖刀,走到賈純麵前,扯住他的頭發。


  硬生生地把賈純的腦袋抬了起來,用刀口抵著他的脖子道:


  “老子來送你上西天!”


  賈忠憤怒了,該說的已經都說了,現在他們又要殺自己的少爺,這些人不是人,全是畜牲,是惡魔,他們把少爺折磨的半死不活,現在還要要他的命!


  他失去控製般地大叫起來:

  “惡魔!畜牲!你們都是畜牲!”


  他掙紮著漸漸失去知覺的身體,死死地盯著臧奎和秦朗,眼神中充滿殺氣。


  臧奎聽到他的大罵聲,把抓住賈純的手鬆開了,紅著眼睛道:


  “惡魔,畜牲?老子先宰了你!”


  他說著一腳把賈純踹翻在地,朝賈忠走過來,秦朗再一次攔住了他,說道:


  “奎爺,不可,留著他還有用處。”


  臧奎正在氣頭上,根本聽不進去,他一把推開秦朗,怒吼道:

  “留著他有什麽用!”


  秦朗眼看製止不住,隻得按住臧奎的肩膀,解釋道:


  “奎爺,賈善那老狐狸,也和奎爺有仇,想殺賈善,就要留著他送個信。”


  臧奎聽罷,頓時平靜下來,轉而又怒道:


  “不殺他也可以,但是老子不能這麽輕易就饒了他!”


  他說著一把推開秦朗,狠狠道:

  “你別攔著我!”


  秦朗不敢再阻攔,退在了一邊。


  臧奎走上前來,對著賈忠猛扇了一巴掌,用手指頭撐開賈忠的嘴巴,接著掏出了他的舌頭。


  右手握著妖刀,手起刀落,把賈忠的舌頭割了下來。


  鮮血順著賈忠的嘴巴噴湧而出,直疼的他昏死過去。


  賈純像瘋了一樣朝賈忠爬過去,喃喃道:

  “賈忠,賈忠,啊!”


  他痛苦地哀嚎,嘴裏的血腥味道彌漫開來:

  “畜牲,你們這些畜牲!”


  臧奎聽著賈純的叫罵聲,轉過身來,用刀背狠狠地夯在他的額頭上麵,把他打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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