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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背鍋的劉豫

  第153章 背鍋的劉豫


  “燕京不欲放孫成財回海州,羽山大學軍情室的演練,也認為孫成財的戰法問題不大。畢竟這是大炮第一次被用在戰場,慎重一些情有可原,所以軍機處亦未行文嗬斥孫某人。


  兀術即失燕京地,遂於城外留下兩三萬偏師以作牽製,自帥兵出河間府。辛興宗不敢戰,欲憑堅城固守。金兀術以投石機發黑藥包十數餘,河間城遂破,辛興宗率兵請降。


  伺夜半,辛興宗又於金軍營中率部興亂。金兀術措手不及,竟給他乘天黑燒了君子館西麵滹沱河上的行軍橋。可惜辛興宗運氣不好,半夜裏撞上了斜卯阿裏。”


  林長生低聲稟報,安寧蹙著眉來回踱步。又看看雙手沾染的汙垢,去桌案下抓了一把木屑在手心慢慢搓動,口中卻一言不發。


  辛興宗在河間府有萬餘守軍,他們抵抗了金兀術三個時辰。其實這三個時辰都在城上玩耍,就是等著配重式投石機組裝的時間。


  然後幾十發黑藥包被先後投向河間府城牆上,或城內後,辛興宗就開城門請降了。這都在意料之中,配重式投石機的爆裂威脅,一點都不比海州的大炮差!


  實際上,安寧對軍機處和羽山大學的看法依然不以為然。大炮而已,後世軍中不要玩的太順溜啊?孫成財的那點大炮至上主義,屁都不算。


  安寧擔心的卻是河間府的這次意外事故,充滿了詭異色彩。辛興宗並不是那種忠烈正直的武將,他其實非常貪功,搶功、或殺良冒功的事情也不是做過一次兩次。


  可是河間府之戰又怎麽說呢?辛興宗的確扛不住金兀術投石機攻城,舉城投降也很符合辛興宗的處世邏輯。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何辛興宗降都降了,還要當夜再冒死複叛?這肯定不合常理,但也一定有他的道理!隻是這個道理,安寧還一時猜不出個所以然罷了。


  金兀術或者說女真人的一貫套路,一般就是隻要你率軍降靠了,那麽你此前幹什麽差事,大約此後還會繼續幹什麽。甚至為了優待,他還要在權力、待遇上更加優厚才對。


  辛興宗應該是被金兀術的投石機嚇破膽了!但是,又是什麽消息讓他寧死也要掙紮一下?這個道理搞不清楚,不但汴京危險了,甚至京東都護府都要有大麻煩出現。


  在金兀術的加持了黑藥包新型投石機麵前,大宋甚樣的城牆、營寨都是無濟於事。再配合鐵浮屠、拐子馬的臨陣衝殺?可以說,宋軍無論攻守,是否怯懦或勇敢都無濟於事。


  金兀術在攻守兩斷都是擋者披靡,所向無敵的!別說河間府無法抵抗,甚至若非燕京有孫成財的火炮壓製投石機,恐怕燕京未必就能守得住那一輪的攻擊!


  甚至金兀術匆匆撤出燕京,也決不是他攻不下燕京城。即便有孫成財在燕京用火炮壓製了投石機,但是火炮也始終存在數量上的劣勢。


  金兀術但凡下點狠心,就把投石機密密麻麻布置下去,燕京終究要城破的。這就是說,金兀術正在著急南下的事情呢?南麵,南麵會有什麽變故嗎?


  唯一的變故,大約就是劉豫了。如今他在河北騎虎難下,主要還是官家不想給他下來!


  為了安定汴京局麵,趙桓並沒有把郭藥師挖出來鞭屍。畢竟郭藥師執政時“打退”了金國南侵,施政方麵也沒有出格地方。


  就算郭藥師想做大宋曹孟德,但他畢竟沒做成!


  趙桓有什麽鞭屍的理由嗎?帝王的一己私怨?在大宋卻不流行這些。


  何況劉舜仁是殿前司都指揮使,此前也是郭藥師心腹愛將。所有郭藥師幹的事情,劉舜仁都有份,難道朝廷還想要逼反他嗎?


  劉豫就不一樣,身為朝廷士大夫,不但興兵作亂,而且還盜走大宋玉璽!這事真沒冤枉他,玉璽就在劉豫手上。而且劉豫從小就喜歡偷偷摸摸,連金兀術都知道這種破爛事。


  甚至什麽太學之亂,內宮“宮女”走失,如今女真再次南下等等,也都需要有人背鍋的。然而這口鍋實在太沉,官家可定不願背,郭藥師翹辮子了,也沒得背。


  張邦昌更是早早下台了,分量上他也背不動。剩下讓徐處仁、王襄、耿南仲、沈晦們去背?或者秦檜背?那哪成啊?!顯然最合適的就是劉豫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劉豫將努力推卸背鍋的時候,安寧卻篤定認為,劉豫應該是真的主動地背了下來?!宇文虛中去了雲州就沒有再次露麵,顯然是被粘罕拘押了。


  此後有細作傳來消息,鄭億年從雲州回來,然後就去了大名府坐鎮。鄭億年還是知道厲害,一般不會四下亂說亂走。但是跟著鄭億年出使的張淶,卻是濟南錢家安插的人手。


  錢夫人身懷六甲,自然要了解一下夫君事業做到什麽程度?此去雲州的商道,是否可以通行等等。那一日,合府上下都是一片歡騰氣象,錢家終於有了自己能控製的商道了!

  所以,劉豫勾結粘罕的消息,就是源自大名府,而且還是一個府中的“局外人”消息。安寧很容易就猜到這個人是誰,隻是他也懶得確認而已。


  隨著宋江等人在河北戰死,跟隨安寧留在海州的那些梁山泊的老人們,其實是很悲哀的。魯達瘋子一樣去挑戰王重陽,就是梁山泊老人們對那種悲哀的集體發泄。


  隨著京東都護府的不斷壯大,人材的聚集、培養全麵開發。這些梁山泊的老人們,卻往往受限於學識、智謀、或者武力的不足,並未跟上京東都護府的發展步伐。


  李俊、朱仝、武鬆、燕青、史進等人,還能手握重兵,被都護府倚為屏障。石秀、劉唐、解氏兄弟、阮氏兄弟、張橫、張順兄弟、雷橫,也算在軍中謀得一席之地。


  戴宗、時遷、柴進、楊誌、顧大嫂這些人,就更加勉強混日子。特別是柴進和楊誌,更是因為特殊原因而丟掉大好前程。如今柴進在辰州理民事,楊誌在羽山大學教體育。


  顧大嫂主要負責白虎山莊的安全,戴宗四處跑跑情報,時遷要幹一些不上台麵的髒活。每個人的忠心都有,但是每個人也都存了一點小心思。


  安寧不打算過問這些,因為在他看來,每個人都應該保有自己的一點小心思,這樣才不會把所有的壓力都傳遞到他一個人身上。所以那個菜園子,他想幹啥都行。


  也就是說,太名府的消息很可靠。劉豫的確派人去聯係了粘罕,這讓海州上下百思不得其解,劉豫可是朝廷士大夫。甚至他本身就是朝廷的一部分,真有必要吃早飯嗎?

  來自後世的安寧自然知道,在原來的那個曆史時空中,劉豫是通過墶懶求到粘罕那裏,才討要到一個齊國皇帝的寶座。


  劉豫是大宋最不像士大夫的一個另類士大夫。他原本是大宋能臣,後來選擇了投降金國。說實話,當時降過金的宋臣不少,比濟南知府還大的官也有,都是保命而已。


  劉豫之所以會如此出名,完全是因為劉豫主動賄賂金人,謀求做個兒皇帝。與他同時的張邦昌、折可求卻都對這個位子避之不及,生怕汙了自家身份。


  雖然在曆史上,這兩貨都是降過金國的人物,毫無節操可言。但在後世史書別評價中,他們依然不像劉豫那樣的辣眼。


  劉豫起於田畝,以農家子得以進士及第,至少說明他的學識還是很好的。關鍵是他在讀書前就沒學會做人。小時候有了偷竊的毛病,長大之後更是見利忘義。


  做個官,還想要挑著做?不過詭異的是,當時似乎還真的有一種“冥冥天意”矚目劉豫,不但燕京的順豫門長出瑞禾,濟南的漁民也捕到蛟龍?

  而等到他要被廢除皇位的時候,也出現許多征兆。比如有梟在後苑鳴叫,有龍搖撼宣德門,甚至毀了“宣德”二字。又有星在平原鎮隕落,等等不一而足。


  劉豫做皇帝後的朝廷製度一新,的確革除了許多時代弊端,很多政策拿到現在依然適用。他與百姓相約說:“自今起不濫赦,不用宦官,不度僧道。文武雜用,不限資格。”


  隻能說,劉豫天生就是王莽一流的人物。他們想做的,依然是讀書人對“聖人皇帝”的某種製度嚐試。他的所謂“祥瑞”,與“天下官紳皆屬意安漢公”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似乎儒家每次選人做皇帝,都要出問題。太理想化,也太形而上地追求“道理”。儒家每次對時代製度的改革、推動,也都透著食古不化、不務實際的各種窮折騰。


  如今的劉豫,不但掌握了明教,手裏還有大宋玉璽“定命寶”。如今又在被朝廷和官家甩鍋?他有“吃早飯”的想法一點都不意外。


  劉豫勾結粘罕,那麽最危險的一定是河東的趙構。他在河東一點根基都沒有,隻是仗著“將星雲集、兵甲犀利”而已。


  但是他的所謂“將星雲集、兵甲犀利”,也隻能應付一下粘罕。懟上金兀術的鐵浮屠、投石機、黑藥包,依然不夠看的。


  所以,如今局麵就是河東必敗了!?隻要粘罕也有投石機的話,石嶺關就形同虛設。那麽金兀術這麽著急南下,也是想要合圍聚殲河東宋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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