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裝
體驗當了幾的漁民的感覺,沈睿與許佑德二人總算是又回歸了城市的正規化生活。
真不是得玩得,出了他兩假成婚頭晚上有幸喝了一碗白粥,剩下時候基本都是在吃魚,魚湯和烤魚輪流上陣,以至於沈睿有時候都能做夢,夢到自己是一隻海裏暢遊的大魚。
而後一回頭,鯊魚長著許佑德的臉,搖頭擺尾朝她拱來,嗷嗚一聲給吞進了肚。
沈睿一驚醒,當就沒給許佑德好臉色看。
許佑德無辜得很。
他們的下一站便是東昌府,東昌府有臨水港,商榷之後,兩人決定要是走京杭水路,按照原計劃進行。
沈睿思慮較遠,她思考道:“萬一又有賊人怎麽辦?”
許佑德點頭:“嗯,有可能。”
沈睿繼續:“畢竟上次的隻是一撥人,鳳安那一份賬冊子上都有十幾號了。”
可上次就算隻有一撥人,他們也應付不過來,得虧了行了狗屎運,攤著一品近絕的高手陽伯公通行。
可如今他們隻能自食其力。
許佑德問:“那你想怎麽的。”
沈睿彈起一根指頭,機靈模樣:“我有一個點子!”
許佑德洗耳恭聽。
過了一會兒,客棧的上房裏傳出了一陣驚歎的佩服。
許佑德拎起自己的女裝,前後翻麵,邊打量邊感慨:“真有你的,想到讓我穿女裝這個法子冒昧多問一句嘴,你是怎麽想的?”
沈睿在桌邊坐著,卻不好好坐,撐著下巴托著腮,歪著身子扭著腚,她眯了眯眼,看看這粉紅色繡花的女裝,再看看許佑德高大的身子骨,心裏已然勾勒出了那副美麗畫麵。
她道:“你想啊,他們若拿指令來捉我們,必定是要依著我們的特征來尋我們的。而依著特征,他們要找的就是一個桃花眉目女兒相的男子,和一個身量嬌年歲不大的女子。倘若我們變成了一個桃花眉目女兒相的女子,和一個身量嬌年歲不大的男子,就算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也能輕易逃脫。”
許佑德又是一陣感慨,“聰慧,當真是聰慧!”
沈睿自認為扳回一局,把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飲而盡,站直身子撣了撣灰,邊起身告辭:“行吧,既然這法子你也算是認可,那你就先換上吧,我也回我屋裏穿我的男裝去了。”
許佑德叫停了她:“哎!壯士留步。”
身量嬌的壯士沈睿回頭,以眼神詢問。
許佑德入戲很快,一眨眼的功夫,立刻便換上了女兒家嬌羞模樣,黛眉一彎眼眸一勾,現場表現了一局暗送秋波:“人家不會穿。”
沈睿:“”
他娘的。
許佑德:“還有畫眉,花鈿,胭脂”
沈睿:“”
許佑德露齒一笑,掐著嗓子溫溫柔柔道:“這些都得麻煩了沈壯士呢。”
沈睿萬萬沒有想到,現世報來得如此迅速,還沒來得及享受扳回一局的喜悅,這一局又他媽的給重新扳回去了?
這的下晌午時候,沈壯士和許姑娘出了門,許姑娘麵若桃李,眼含嬌羞,隻站在那,活生生就是禍水的代名詞。
已經有幾個路人因垂涎她的美貌駐足,而引發了幾場災難性的交通事故:
“你撞我幹什麽的啦?”
“我撞你咋地?”
“哎喲喂,你看看你那眼睛,你還在瞪我哎!”
“瞪瞪瞪瞪瞪瞪啥玩意,我瞅你咋地吧?”
地域的代表性爭鬥。
偏許佑德許大姑娘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他輕挪蓮步地湊上前去,聲音婉轉跟那黃鸝鳥似得,“兩位哥哥,可不要再為奴家而爭吵了。”
兩個代表了不同地域的漢子一瞬間就酥了半邊身子骨,完整的話都不出來了,隻拿著一個字在舌尖反複揉搓:“好好”
許佑德個騷包的,穿了粉嫩嫩的女裝不,還非得去路邊攤買了把並蒂蓮花的蘇繡團扇,美名其曰遮擋麵容,其實是就是為了更完善立體心裏的賊念想!
這半露嬌容,欲語還休的朦朧禁欲之姿,誰受得住!啊?
沈睿覺得自己是時候出手了,“借過,這是我家婆娘。”
許佑德:“哎呀,我官人來了。”
那兩人依舊不出完整的話來:“嗯哦啊?”
許佑德以標準姿勢矮身一福:“那,女子就先告退了。”
這下兩人出話來了:“娘子慢走!”
許佑德:“哥哥們留步。”
周圍目光都抱著惋惜,這麽個身量高挑的絕世美人,怎麽能嫁給這麽個身量矮的二級殘廢?蒼不公,美人多舛啊!
沈睿被周圍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盯著,止不住地打冷顫,一腔火氣全發在了許佑德身上,拉著他咬牙切齒地低聲道:“行了行了,低調點,消停點。”
許佑德掐著的嗓子總算是放開了,他歪身還得略彎一彎腰,這才能湊近了沈睿與她道:“難得穿一次女裝,可不得好好把握時間?”
沈睿:“你若是喜歡,你穿我都不什麽。”
許佑德:“那可不用,一次就夠了。”
因為某許姓大爺友好的匿名讚助,沈睿挑了家人氣甚旺的船行,租了一艘大船的兩個貴賓位置。這艘大船是一艘體量極大的客船,用來運送南來北往的外來客。
老實,沈睿踏上這船的時候還有點慌張,上次溺水的陰影依舊在她腦海裏轉悠,沒能徹底散去。
不過她一回頭,看到ren liu紛紛登船,瞬間心中便有了一股子底氣——如今有這麽一堆人在船上,她還啪哥什麽東西。
可見淹沒在人群裏,確實能給人安全感。
身後有環佩叮咚的輕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許佑德來了。
沈睿:“你東西都帶好了?”
許佑德哀歎:“還有什麽東西?奴家身無長物,除了一遝銀票和幾百兩碎銀子,可就什麽都沒了。”
沈睿:“”
果然身無長物。
許佑德揮了揮扇子:“官人可別嫌棄了奴家。”
沈睿:“不嫌棄。“
人上的差不多了,滿滿一船,大概五十來個人。
“起風!出航咯!”
船下頭有人中氣十足地在那叫著。
許佑德輕笑一下,總算把聲音給恢複了回去:“要啟航了,咱們兩真就呆在甲板上嗎?”
沈睿:“觀察一下,觀察一下。”
許佑德:“用不著觀察了,我都一個個探過了。這床上船客四十七人,船夫九人,除了三個力氣大些,兩個有點內功底子,剩下的都是普通人。”
沈睿見慣了他的能耐,此刻也不驚訝了,隻問道:“你這般篤定?”
許佑德:“是的呢。”
沈睿:“萬一遇上比你武功高的,你探不出來怎麽辦?”
沈睿其實不是很清楚許佑德的功力如何,但是進過幾次交手,勉強可以略略推斷——這個人雖然是個高手,可也不算是超高手的行列。
否則怎麽對付幾個黑衣人都不行?
人家一品近絕的陽伯公可算是動動手指就一下把人給全製服了的。
許佑德:“這麽吧,我雖然不精於武學一道,但於內功而言,下難逢敵手,除非直接遇到一品或者絕品。”
沈睿一驚,趕忙墊腳抬手,捂住了這張禍從口出的嘴巴:“你可別瞎給我亂。”
他們這才出門幾?瞧瞧遇到的都是些什麽人呐,一品近絕的陽伯公,絕品的楊柳拂月,一個個上趕著往他們身邊湊呢!
許佑德明眸一睞,輕輕把沈睿的手給打了下來:“討厭啦,把人家胭脂都弄髒了。”
沈睿:“”
她努力把話題往正事上扯:“你不是與我一般年齡嗎,怎麽能修煉出近一品的內功底子來?”
許佑德:“有些人的內功是修煉出來的,有些人的內功卻是機緣巧合得到的。就比如我!”
他自信地拍了拍胸。
沈睿疑惑:“機緣巧合?”
許佑德:“沒錯,我師父是個隱士高人,他年輕時氣盛,樹敵頗多。我六歲那年吧,還是個滿山跑的野孩,喜歡偷懶沒去練功,躲在樹上躲了一夜,第二趁早偷偷溜了回去,一推門進去,就看到師傅七竅流血,正對著門口,朝著我笑”
這畫麵沈睿忍不住地啊了一聲。
許佑德:“我師父笑起來很是溫柔,他就算是這般模樣了,我也沒覺得害怕。他見我不害怕,便抬手招我過去,單手扶住了我的頭:‘以後的路,得自己走了。’便一下把將近六十年的內力都給了我。“
他理了理袖口,道:“這便是我武功身法不夠,內力卻超群的緣故。等閑來,隻要我不想死,就算是身法上拚不過,也沒人能殺的死我。“
沈睿:“他們一定是把你看得自己的命還要重要。”
許佑德:“許是如此吧,他們一股腦地給了我最好的,我安然受之,他們卻走了。你看,我拿了這麽一身絕世內力,卻沒人幫我引導,也沒人能教授我身法招數,導致目前我的武功水平也隻能算是個二流。”
他低頭一笑,“沒人引導我,我便隻能自己靠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可是回頭想想,我到底走對沒有?也沒人告訴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