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懂事的小男孩
這是初三的最後一學期,每天冰傑的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著,整個人都融入到了學習中,他唯一分心做的就是跟小妮子和朋友們寫信。
連李光宗都怕他這樣不知道疲倦的學習,怕冰傑的這樣學不去適得其反,就叫李文玉經常約著冰傑出去散散步,放鬆下大腦。
這不,今天冰傑和李文玉在學校後山上的竹林裏,正準備挖點新鮮竹筍改善下生活,可是一個十一二歲的一個小男孩和領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已經先他們一步在那用小鋤頭開始挖著筍了。
冰傑看著這兩個小孩子的衣服可以說用衣衫襤褸來形容了,甚至說的直白一點和街邊流浪漢的衣服有的一比了。
小女孩穿著長袖另外一個孩子卻穿著短袖,其中女孩子穿著涼鞋,男孩則是光著腳,可這個早春的南方的天氣還是有一些冷的。
冰傑心痛的走了過去,問小男孩:“竹筍賣不賣。”
小男孩說:“賣的。”
冰傑就拿出五元錢跟小男孩買起竹筍來,小男孩連忙說:″來,小朋友,我買點。”就把錢遞給了小男孩,自己拿了二根筍子,
小男孩見是五元的的煉鋼工人,連忙說道:“大哥哥,錢給多了,兩根要不了這樣多的錢。”把手中的錢就往冰傑手中塞。
冰傑咋一看這雙手,眼淚就差點控製不住了,這還是一個小學生的手啊,皮膚已經龜裂得好似一位老人的手一般。
黝黑的雙手可以看出孩子必定是經常勞作的,指甲裏的黑泥和皮膚之間的裂開處都滿是汙垢,不是他不講衛生,實在是天氣冷了洗手會讓傷口更疼。
而他長期地分擔家務,又不得不讓這雙稚嫩的手不斷粘上汙垢,隻一眼,就足以讓人淚崩了。
忍著淚花,冰傑說道:“小朋友,這錢大哥哥給你的,你就收著,這天這樣冷,哥哥身上也就隻裝著這點錢出來。你拿著。″
把錢硬是塞到小孩的手裏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文玉也一下反應了過來,跟著冰傑離開了竹林。
″老財迷,這兩個孩子我經常見,好象是學校下麵小李莊的人,聽班上的二牛說,這兩個孩子很可憐,爹啊!是知青好象還是什麽大上泊的,這一返城啊!就沒了音信,她們的媽領著過了二三年,也下了狠心去大上海尋她們的爹去了,一去也快想有一年多了,也是音信全無,這兩個小孩就這樣跟著外婆生活著,饑一頓,飽一頓的,可憐啊!
再加上這兩年包產到戶,家裏又沒有壯勞力,日子真的過得很苦,幸好生產隊管著,這地有人幫著打裏,糧食才有點著落,你們城裏人沒有見過吧!這樣的窮人。”
冰傑沒有回答他,隻是一個人沉默的往學校裏走著。
突然冰傑歎息到“哎!大象,走我們去問問二牛,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大象李文玉跑進教室,不一會就把二牛叫了出來,冰傑和李文玉就跟他說好了下午放學後,到兩個小孩家看。
三間茅草房,冰傑走到了小孩家的廚房,廚房用得是土灶,是特別土的土灶,是和土炕分開的單獨灶台,有兩個火口的直立煙囪的灶台,一個大鍋一個小鍋。
大鍋下米,是包穀麵的粗糧,不是大米,冰傑知道光光包穀麵口感很差,至今覺得難以下咽。
當然這種粗糙是和大米飯相比之後的論斷。
小鍋裏熬酸菜,這是醃酸的白菜切碎,再用熱水洗淨,用雙手攥幹水分,圓圓的菜團放在陰涼處。
這時小女孩不緊不慢地攥菜的動作,左手和右手交替地使勁和用力,那多餘的水分從指縫流出。幹這份活還總是要耐心,酸菜攥不幹,還是酸。這絕對和個人生性有關,急性子人,足足不適合幹沉穩和有耐力的事情。
做飯之餘男孩子還有一項家務是喂豬仔。外婆會把米糠麵用熱水拌起晾涼,男孩先把喂豬菜用刀軋碎和豬食和多半桶,提到豬圈。
來不及清理幹淨石槽,小豬就用嘴頭拱髒男孩的紅條絨布鞋。趕緊用勺子打開,倒進去豬食,男孩站在旁邊看小豬鼻口一致地著吃上它的美食,對於他也是一件既開心又享受的事情。
當然這一戶至少養一頭豬的事情,男孩家也不能例外,否則冬天村裏殺豬時,孩子們會饞別人家裏的肉香。
所以即使平時辛苦一點,孩子們也不會因為外婆沒時間喂豬,讓兄妹二個看著別人家的孩子吃肉食。
小男孩邊喂豬,還邊跟冰傑講:“有一年,家裏喂的豬仔生病了,媽媽叫來獸醫給打針,連續打了四五天,不見好轉。
媽媽讓我跳進豬圈給小豬喂食,必要時用小勺子舀些湯水給喝。
我這樣照顧了兩天之後,在某天放學後,跳進豬圈時,小豬還是臥著不動,我過去用手推它時,已經是又硬又冰,我當時嚇得扔了豬食盆,站在豬圈裏大哭了起來。
我想那場大哭,不光是因為第一次看到一個生命的逝去,第一次接觸死亡,還因為和那豬每天打交道,多少有些舍不得,再者就是因為擔負著同齡人身上沒有的生活負擔而委屈吧。晚上,等媽媽回來,唉聲歎氣地把那豬仔抬出豬圈送到河畔回到家裏,見我還是個淚人人時,媽媽就對我說:“畢竟是牲蓄,咱們也給它找獸醫看過了,救不回來也不要遺憾,更不能難過。要是為冬天不能吃肉而難過,那就更沒必要了,買得也要給你們吃。”媽媽的這一番話,還是沒能安慰我,為這事難過了好久,到現在也能想起,我當時嚎得那個傷心。”
小男孩說完,又眼含淚花的說道:“大哥哥,我想媽媽了。”
請支持一下,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