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山四獸
夜已深，漆黑一片，景物不可見。但山中並不寧靜，猛獸咆哮，震動山河，萬木搖顫，亂葉簌簌墜落。
群山萬壑間，有猛獸穿行，飛禽略過，各種震撼宏大的聲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直欲裂開這天地。
山脈中，遠遠望去有一團柔和的光隱現，在這黑暗無盡的夜幕下與萬山間猶如一方巨日在散發光和熱，照耀萬古。
漸漸接近，可以看清那裏有一方巨樹，樹幹直徑足有幾十米，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忽然那一點瑩光閃耀，巨樹一朝衰敗枯萎，不知怎地，最後竟隻留半截樹樁在原地。
它隻剩下了一條柔弱的枝條，圍繞著那點瑩光盤在枯萎的樹樁上，雖是柔弱但卻在散發著生機，枝葉晶瑩如綠玉刻成，樹枝上長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紅桃，赤色如霞，與碧綠色的枝葉爭輝，光暈彌漫，籠罩與守護那點瑩光。
大地顫動了起來，一道道模糊的身影從遠方走來，但在樹樁十裏外，便停了下來，跪伏在地。大小不一，大的竟與群山齊高，小的如須彌芥子般，恍然不可見，但無一不散發著陣陣凶威！
很難想象，凶狠頑劣，征戰不休的凶獸霸主們竟然可以相安無事結伴而行，陣陣莫名氣息散發，群山萬壑死一般的寂靜，凶禽猛獸皆蟄伏，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隻有四頭凶威赫赫地凶獸走到了樹樁前，才變換身形跪伏在前，皆是凶威霸主。
微微靠前的是一個擁有人形的生物，渾身密布著金色的毛發，熠熠生輝，竟然比山還高。雷公臉，麵上部分覆蓋著一層毛發，尖嘴猴腮，圓眼睛。金色的瞳孔仿若散發著光芒，開合間像是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犀利懾人。
後麵跟著一條百米多長、水桶粗、銀光燦燦的白蟒，像是白銀澆鑄而成，通體鋥亮而猙獰，劃過山石時鏗鏘作響，火星飛濺，留下道道溝壑。
旁邊的是一條鼉龍，身形兩米長，和其他動輒百米千米的凶獸來說，確實小了些，通體被漆黑的鱗片覆蓋，兩隻眼睛宛若兩輪血月般，凶氣滔天。
最右側的是一頭野豬，身體被黑白相間的毛發覆蓋，混沌一般，看一眼便不由自主地深陷其中。野豬口中不時地落下一下唾液，那唾液落在地上，便化為一片汪洋，把外麵的凶獸阻隔開來。
十萬大山的凶獸就這樣跪守在這裏，一晃便是三天。
深夜，寂靜如常，月輝灑下，那道搖曳的瑩光終於有了反應。瑩光慢慢擴散，刹那充滿了整個十萬大山，隨後耀眼的光直衝天際，星月之光都黯然失色。
與此同時眾生心底竟然泛起喃喃低語，仿佛訴說這那光的偉岸，齊望向十萬大山的方向躬身跪拜。
千萬裏之遙的一座宮殿內，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年席地而坐，他身後站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老人躬身問答道：“師傅，那衝天的光芒是什麽？”
這年輕人竟是老人的師傅！！
年輕人神光湛湛，望著萬裏之遙的衝天不屑地道：“失敗的人罷了。”
開在荒山之上的客棧之中，一個衣著邋遢放浪不羈的男子，灌了一口酒，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比我強，比我強啊。”
萬古不敗皇朝的祖廟中，一個清秀昳麗的神女喃喃自語：“可惜可歎。”
立在枯樹樁遠方的年輕道人，看著那道衝天光芒，微微一歎：“終究是我沒有護持周全，唉。”
衝天之光照耀了一夜，太陽初生這才散去，之後竟然幻化出一個粉雕玉琢地小嬰兒出來。小嬰兒不哭不鬧，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望著守在樹前的四獸。
年輕道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個小嬰兒，喃喃道：“光華散盡，不是身死道消，被萬古長河堙沒，為何他能改換血脈，再活第二世。”
樹樁前的四獸看到也激動起來，衝著天空發出陣陣嘯聲，充滿了喜悅，隨後整個十萬大山的凶獸都叫了起來，生命精氣衝刷，十萬大山一朝花開遍野。
“凶獸就是凶獸，靈智不開，不服教化，祖宗死了這麽開心，可笑”
說話的是十萬大山外的一個小宗門的長老，當然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眼底的羨慕卻怎麽也藏不住。
凶獸雖然不開靈智，但天生便血脈強大，不用修煉，實力隨著成長而不斷成長，一世苦修不及人家吃了睡睡了吃。
更有血脈變異的凶獸，甚至可以鎮壓一世，當真讓人羨慕地很。
。。。。
此時的嬰兒卻正在進行一波頭腦風暴。
“我，不是死了嗎？天人五衰，神魂永寂，怎麽竟然會活出第二世。而且。。。”
沒錯，嬰兒正是天人五衰的餘淮安。餘淮安沉下氣了，運起了感應覺。
這是他閑暇創的功法，可以感知靈氣濃度，用來尋找秘境用的，不用消耗什麽，也沒什麽大作用。
“這，這裏的靈氣好濃鬱，，，而且，，”餘淮安好像感覺到了什麽，又不確定，細細地感應起來。
“沒錯了，世界的道竟然是完美無缺的，我竟然又穿越了？”餘淮安不可思議地說道。
一回生二回熟，餘淮安作為老玩家了，驚詫了會兒就安靜了下來，開始觀察起麵前的情況。
看著眼前的四獸，餘淮安直嘬牙花子，特別是在他看見某隻天河弱水豬後。
餘淮安心中暗道：“天河弱水豬？難道我還在沒有穿越？可是這個世界的道沒有缺陷啊，難道是有人補全了？不可能，不可能，天道衰亡是大勢所趨，就是天下無敵境巔峰，都不可能有如此手段。”
天地之氣並非無窮無盡，遲早有枯竭的一日。修煉為什麽被稱為逆天而行，正是因為修煉者對天地之力的依賴，每次境界突破都需要吸納海量天地之氣。
上古就是因為大道崩碎，才引來的天地浩劫，不過那場劇變存活下來的寥寥無幾，漸漸變為隱秘，餘淮安三千年就遇到了一個知情人，柳樹。
可惜二人立場陣營不同，柳樹自然不會和他談論這些隱秘。
不過經此巨變，餘淮安他們時代的法已經不同了。改為內化天地，外引道兵，盡量地減緩對天地的索取。
可惜縱使各個時代都有驚豔世人的絕世天驕出世，卻隻能把法推演到煉丹境界。後麵的道路沒有人可以推演，因為前路的崎嶇，七星九曜境反而會加劇對世界的索取，因為不索取天地靈氣，不索取大道，便開不了天地寶藏。
不過七星九曜攔住了大部分人，正負相加，還是有些用處的。
餘淮安搖了搖頭，散去了那些心思，想那些有的沒的，還不如考慮考慮眼前的四獸。
猴子，豬，白蟒，揚子鱷。
嗬嗬，看他們對我這麽恭敬孺慕的樣子，這是要我演一出西遊啊！
餘淮安運起神念道：“你們是誰，和我有什麽關係嗎？”
“吱吱吱”
“呼嚕呼嚕”
“嘶嘶”
看著眼前爭先搶後地猴子豬蛇，餘淮安有些無奈地扶額，這幾個凶獸一看就修為非凡，都沒長腦子嗎。
餘淮安咳嗽一聲，嬌嫩地手指指著鼉龍說道：“爭什麽，看看人家大鱷魚，看來你們，大鱷魚你說。”
一句話引得三獸大怒，齜牙咧嘴地看著鼉龍，好像它幹了什麽天怒人怨，不獸怨的事情。
鼉龍先是激動的衝著三獸揮舞著爪子，仿佛中了彩票一般，得意洋洋地樣子，讓餘淮安滿頭黑線，定型思維讓他覺得這大鱷魚和沙和尚一樣是個老實獸，沒想到這麽麽賤。
“快說”。
聽到餘淮安發聲，鼉龍不敢怠慢，回過身張嘴就要說話，可是一下子就愣在原地，卡殼了。。。
因為，揚子鱷沒有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