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實在的蕭烈
馮武和另一個兄弟留在驛館了,木子身邊隻帶著八斤和高進,跟著蕭惠的親兵一路往後去到蕭觀音的營所。
周圍很多騎兵在巡視,往前走遠遠看著蕭觀音正和清清坐在個大傘下麵說話,木子三人的臉一下變得非常難看。
竟然有個遼國男人緊挨著清清站在一邊,正一臉諂媚的說著什麽,出於一個男人的直覺,木子明顯感覺到這廝沒安好心。
周八斤和高進臉色陰沉的手抓住刀柄,這真是作死,竟然敢對清嫂子不敬。
快步走到近前,蕭觀音看到木子過來剛要說話,木子一腳對著那個年輕遼人踹了過去。
那人正站在清清旁邊彎著腰要說什麽,幾乎都要貼到清清臉上了,清清歪著身子正躲著他,木子走過去正看到他撅起的屁股,想都沒想就踹了過去。
那遼人剛說出一聲姐姐,被一腳踹的從清清身後踉踉蹌蹌跑出去好幾步,好容易穩住身子沒摔倒。
剛直起腰正對著高進那張醜臉,高進陰狠的盯著他道:“讓一下!”,說著扶刀回身,把他擠到一邊。
剛反應過來要說什麽卻又對上了另一張醜臉,八斤伸手把他扒拉開,:“麻煩讓讓,別礙事!”。
好了,現在這廝離清清老師超過五米了……
蕭觀音正對著他們,從頭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捂著嘴笑,沒想到木都頭吃起醋來這麽可愛。
清清一抬頭看到木子,馬上站起來高興的道:“木哥,你怎麽過來了?”。
木子一屁股坐到清清座位上哼道:“我來替你趕蒼蠅”。
清清在他身邊站著,捂著嘴偷笑不已,眼中的得意掩飾不住。
蕭觀音揮手阻止那漢子發作,忍著笑意介紹道:“木公子,這是舍弟蕭烈,小烈,這就是你成天念叨的木都頭,還不過來見禮”。
原來是蕭惠的兒子,蕭觀音的親弟弟,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樣兒的,不到二十歲的年紀,長得挺壯實,不過木都頭不喜歡他,這廝竟然敢打清清的主意,長得再帥也沒用,更何況他有本都頭帥嗎?
蕭烈紅著臉的過來行禮,被木子一腳踹走,讓他大失臉麵,姐姐不讓他發作,他覺得挺憋氣。
木子坐在那裏沒動,洪基老大給了他個不用行禮的特權,既然見你們皇帝都不用行禮,見其他人就更不用了。
“奧,蕭(小)烈是吧,好,好,年輕人挺壯實”,說著向上一伸手。
清清哪會不知道他的德性,隻好把手放到他手裏任他握著。
沒錯,本都頭就是故意的,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訴你,小子!招子放亮點兒,清清是我老婆。
蕭烈受不了了,木子坐在那裏連站都沒站一下,分明就是看不起他,還故意拉著清清的手,這還能忍?
一張臉漲的通紅,:“木都頭,咱知道南朝的習俗,清清姐姐跟你還沒成婚,還不是你的婆娘,我要向你挑戰!”。
八斤和高進同時向前走了兩步,八斤道:“小子,就憑你也向我木哥挑戰?灑家陪你耍耍”。
蕭烈一聲清清姐姐讓他火大,你特麽算什麽東西?跳出來叫板正中了八斤下懷,不捶你對不起咱的一雙拳頭。
蕭烈梗著脖子叫道:“我就要跟木都頭打,不占他便宜,咱也用一隻手”,說著把左手塞到腰帶裏麵,叫道:“你敢不敢?”。
現在蕭觀音阻止也來不及了,如果她強行叫停,等於當眾讓弟弟難堪,現在隻能由著他。
木子看著這個傻小子突然發現還挺可愛的,站起來道:“好!我成全你”。
少了一隻手拚拳腳是巨大的劣勢,但如果對方也隻用一隻手,木都頭敢自稱天下無敵。
圈子畫好,倆人站定,遼人的規矩一向簡單不繁瑣,比拳腳也一樣,秉承他們的一貫脾氣,規矩就是沒有規矩,拳打腳踢摔,隻要不出圈子打到服為止。
蕭觀音和清清對視一眼,都從閨蜜眼中看到了哭笑不得,事情完全跑偏了。
遼國的將軍綁住一隻手挑戰宋國的使臣,原因是遼國將軍看上了宋國使臣的女朋友,這……
蕭烈是個好對手,為了公平不但綁住了自己一隻手,還把皮甲脫掉了,上半身隻穿一件無袖短衣服。
木子也把長衫脫掉,微微躬身,左臂抬高做好了準備。
蕭烈按耐不住大吼一聲衝了上來,一記大擺拳就輪了過去。
他的右手正對著木子左手,木子跳步向前,彎腰抬高手肘,蕭烈的大擺拳正輪到木子手臂上,木子腳步不停,肘尖向前“砰”的頂到蕭烈胸口。
蕭烈被頂的噔噔退後兩步,用手捂著胸口半天沒緩過來。
這場比鬥其實還沒開始他就輸定了,本身技巧就不如木子,又綁了一隻手。
木子在汴京的時候沒事經常和八斤他們玩玩,也習慣了一隻手打鬥,蕭烈這突然把手綁起來,根本就不習慣。
蕭烈吃了虧,發了性子,又大吼一聲衝了上來,這次他學乖了,沒有試圖揮拳,而是伸手直接抓向木子前胸,他要利用自己力氣大的優點,無論抓到衣服還是脖子,都能把木子摔倒在地。
木子一動不動盯著他,兩人近在咫尺的時候木子伸手搭上蕭烈手腕,一條腿抬高,身體向後倒去。
蕭烈眼看著要抓到了,木子卻主動後仰倒地了,讓他一愣神。
木子後仰的時候已經抬起左腿環過蕭烈的小臂,膝蓋向上對著他,蕭烈被帶倒,看上去壓到木子身上,好像占了上風,肋下卻重重被頂了一下,蕭烈一聲悶哼,歪到一邊,全身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木子右腿膝關節勾住左腳腳腕鎖死,手掰住蕭烈手腕,微微抬起身子問道:“你服不服?”。
蕭烈趴在地上,胸口和肋下疼痛無比根本使不出力氣,一隻手被木子死死鎖住,已經被掰到一個詭異的角度,這小子發了狠,“咱就是不服!”。
木子有點動了真火,掰住他手慢慢起身,蕭烈的小臂隨之慢慢向上……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蕭惠跑了過來,慌忙大喊。
他看得清楚,再往上起,兒子的手臂就廢了。
蕭惠跑過來,木子也就放了手,兩人分開站起來。
蕭惠沉著臉對著兒子“啪啪”兩個大嘴巴子,“滾下去!”。
蕭烈捂著臉跑了,蕭惠忙過來向木子致謝:“多謝誌遠手下留情,這小子被我慣壞了”。
蕭烈輸了蕭惠不失望,他失望的是明明輸了卻還在死倔,如果不是自己來的及時,就真被廢掉了。
這事傳出去都沒人向著你,輸了就輸了,沒什麽,輸了還死不承認,被人折斷手也是活該。
木子笑道:“惠叔別怕,最多脫臼疼一下,廢不了手的”。
他當然不會真的把蕭烈廢掉,那傻小子隻是對清清有好感罷了,因為這個把一個年輕人的手廢掉未免太過了,但小小的懲罰是不能少的,有些人你有好感也要付出點代價。
蕭惠和木子分開,走了沒多遠就越想越不對,知子莫若父,蕭烈性子憨直,萬一撞上木子起了衝突,怕是要吃虧,緊趕慢趕跑過來,正看到自己的傻兒子嘴硬,暗自慶幸不已,幸虧來了。
眾人坐下說話,清清對今天醋勁大發的木子很是喜歡,總忍不住看著他笑,時間不長蕭烈也頂著兩個大巴掌印子過來了,低著頭向木子致謝。
冷靜下來後他也知道木子手下留情了,蕭烈是耿直,但不傻。
時間不長有人送來一隻黃羊,說是陛下獵到的,送來給娘娘,看來洪基老大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蕭惠坐了一會兒就走了,他實在不放心,要去看看周圍的防務。
剩下一群年輕人反而更放鬆了,木子笑道:“蕭烈,我們畢竟原來是客,你不打算讓我們嚐嚐大遼的美食?”。
蕭烈是個灑脫的年輕人,答應道:“行,咱就給木哥做個烤羊”,說完也不廢話,拿出小刀就動手扒皮收拾。
木子也來了興致,道:“給我留條腿,我也做個烤肉給你們嚐嚐”。
蕭烈切下兩條羊腿,把去掉內髒的黃羊架到木架子上慢慢烤。
木子則指揮著清清把羊肉切成塊醃了,然後用柳枝穿好,又讓八斤和高進找了東西做了個簡易的烤架。
穿好的羊肉放到烤架上慢慢翻烤,很快就傳出了香味。
蕭觀音忍不住也過來參加,一群人自己動手邊烤邊吃,其樂融融。
正吃的高興的時候,耶律洪基來了,“好啊,朕千辛萬苦打了羊,你們吃也不叫朕一聲”。
蕭觀音把一串烤好的羊肉放到他手裏,笑道:“快來嚐嚐木公子和清清的手藝,比咱們大遼的吃法可精細”。
客觀的說耶律洪基毛病不少,才略也一般,但不能否認他是個很好的朋友,不小氣,沒架子,挺實在的一個人。
和木子坐在地上,喝口酒吃一口外焦裏嫩的羊肉,很是暢快。
耶律洪基隨口說道:“木子,留下吧,觀音兒和清清姑娘要好,正好也有個伴兒,你想幹點啥就說,我都由著你”。
他是真喜歡木子這個年輕人,讓他覺得放鬆,暢快。比如現在,別人在自己麵前總是有些拘謹,木子卻坐在地上隨意吃喝,剛才還舉著杯子讓蕭觀音倒酒,蕭觀音笑著給他倒的滿滿的。
這是一種家人和朋友的輕鬆隨意,耶律洪基看的很清楚,木子不是個貪心的人,他很容易滿足,自己有把握滿足他的要求,即使不考慮他的才華,有這麽個朋友陪著也是很有趣的事。
木子把酒喝了,默默看著南方,輕聲道:“陛下,要回去的,那裏還有些人我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