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青雲幫馬豹
東京城最大的幫派是青雲幫,幫主馬豹是二代幫主,他爹馬青雲創立了青雲幫,砍了一輩子也沒砍出過東大街。
馬青雲死了傳給馬豹,做上幫主的位子已經三十年了,青雲幫從收擺攤錢的做到現在的東京最大幫派,手下近千兄弟靠著豹爺吃飯,不客氣的說豹爺就是晚上的開封府尹。
幾個商家代表整個東京的糧商找上了豹爺,剛說了兩句話就被趕了出來,帶的禮物也被丟了出來。
白紙扇湊了過來,小聲道:“豹爺,五千貫的買賣啊,就這麽趕出去了?”。
白紙扇是幫裏的二爺,是幫裏的師爺謀士類的人物。
馬豹哼道:“五千貫?我怕我有命賺錢沒命花啊”。
白紙扇道:“其實咱們做得隱秘點應該無妨的,五千貫錢,夠咱們花銷好一陣子了,大不了做了事把人送走”。
看著貪婪的二爺,馬豹道:“你可知木氏糧店是誰開的?可知那妖精掌櫃是誰?”。
二爺道:“木都頭的唄,那妖精是他的相好的。一個沒了官職的殘廢罷了,木都頭確實是好漢子,可他擋了別人財路了,再說咱也不直接對付他,隻要給糧店裏點個燈而已”。
馬豹笑著道:“一個殘廢而已?那你知道不知道南門外一千多活閻王血誓?知道不知道張老相公給他扶梯子?知道不知道木氏的糧車進城一文錢不用交?知道不知道宮裏的小任公公叫這個殘廢哥哥?”。
白扇子神情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他除了一千多人當眾發血誓之外,別的都不知道,張老相公給他扶梯子說明他官場有關係。糧車進城不交錢說明禁軍裏有朋友。小任公公叫哥哥說明這個人宮裏重視,否則他一個天子家奴怎敢如此?“竟如此紮手?”。
馬豹轉著兩個鐵蛋子微微的道:“紮手?這可不是紮手,這是一座山!讓弟兄們盯著點兒,如果那幾個作死的貨找別的夥子出手,速速回報,咱們弟兄如果能靠上這座山,以後就好過了”。
白扇子皺眉道:“爺,拿道上的朋友做人情,怕是不好吧”。
馬豹笑道:“誰說咱們要出手了?送個信兒就行了,攀個關係混個位置,以後想貼的緊,還要靠出力辦事兒,告訴弟兄們,都對木氏的人敬著點兒,誰壞了我的事,我埋了他!”。
白扇子想說什麽,終究沒再張口,出去安排了。
他進幫二十年了,豹爺從沒犯過大錯,他決定的事也從不更改。
馬豹獨自坐在那裏微微閉著眼睛,手裏的鐵蛋子滴溜溜轉個不停。
東大街的木氏糧店開業很突兀,收拾了兩天就開始營業了,東家連麵都沒露,明顯是個不懂規矩的。
依著下麵兄弟的意思要去上點藥,讓他們知道知道規矩,被馬豹攔住了,對麵是雛子還是過江龍一定要先搞清楚,特別是在這東京城裏,你不知道哪個不起眼的地方就住著神仙。
踩盤子的弟兄回來一報告,讓馬豹慶幸不已,糧店的東家竟然是木都頭。
木都頭本身的名聲如雷貫耳先不說,西路軍一路回京把京西路的大小寨子掃的幹幹淨淨。
最後剩了一個周雍,據說西路軍都要動手了,周雍給送去了重禮,木都頭說周雍沒有大惡,抬了抬手放過了他,從此周雍名聲大振。
不知死活的猛虎幫被屠了,朝中連個回聲都沒聽到,西路軍的兵卒各自回鄉了,但臨走的時候南門外發了血誓,誰對木都頭不敬就滅誰滿門。在天子腳下,一千多人就這麽喊了,就是這麽狂,沒人懷疑他們不敢做,更沒人想做這個出頭鳥,猛虎幫的人以前不信,現在他們都信了。
馬豹子下令任何人不許跟木氏糧店的人起衝突,越來越多的消息傳了過來,張老相公破例見了木都頭,曹家石家呂家等都有人跟木都頭親近。
木氏的糧車進城守門的禁軍仿佛看不到那長長的車隊,有外地商人不服,被禁軍一頓好打,:木氏的東家跟咱們將軍是什麽交情?你們是什麽東西?竟然敢攀扯?打!
外地有消息傳來,各地都有木氏的人做買賣,原來解散的西路軍並沒回去種地,而且一起做起了買賣。
各地官府和綠林上的朋友紛紛讓路給麵子。木氏北方大掌櫃毛三爺公開放話,巴不得有人跳出來找茬,正好讓各路朋友看看木氏的手段,都不是傻子,西路軍凶名遠播,誰會嫌命長了招惹他們?
木都頭坐鎮京城,毛三爺帶著北方弟兄闖蕩,王二爺帶著南方弟兄叱吒。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木氏這個龐然大物崛起已經勢不可擋了。
這時候誰擋誰死,不但不能擋,還要想方設法貼上去,如果能搭個車,那就是金山銀海的買賣啊。
幾個糧商竟然找上門想請青雲幫出手,真是不知死活。
趕走了他們,馬豹卻不說原因,不但不提醒,馬豹甚至還想慫恿他們,他們是梯子啊,踩著梯子才能靠近木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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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最近情緒低落,後院四個女人走了仨,就剩了她一個,木子在家的時候還好,不在家的時候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三娘意氣風發的帶著蓮娘和巧兒叱吒東京,壓的一眾糧商戰戰兢兢,自己一天又一天的無所事事混日子。
木子今天沒什麽要緊事,索性帶著她來東京逛街,說起來這麽長時間了,清清竟然沒進過東京城,作為男朋友,木子實在是不合格。
內院大管家兼首席廚師兼私人助理兼車夫顧良親自趕車,後麵跟著高進八斤和憨子,以及牛家村一霸,巴哥。
說起來巴哥現在在牛家村的地位那是相當超然,牛家村地盤內隨便走,村民們看到了什麽東西都喂給它,舍不得吃的雞蛋都拿出來給它解饞,這廝不踢人不咬人,看到愛吃的就啃一口,然後晃著屁股繼續溜達。
木爺對鄉親們沒話說,地租定的仁義,找人幹活更是沒話說,你見過哪個東家幹活管飯還殺豬的?
鄉親們什麽都沒有,隻有一把子力氣,隻能拚命幹活報答,沒成想牛老實家的大兒子幹的猛了把腰給傷了,以後都幹不了力氣活兒了。
木爺把牛老實好一頓訓,跟你說了讓大夥兒別累著,你倒好,把自己兒子的腰傷了。
要是換成別人,這一傷家裏就沒法過了,可就是運氣好,遇上了木爺。
木爺在汴京城裏開了糧鋪,把牛大收到糧鋪後麵做了個管庫,每日裏不幹活光記個數兒,管飯還按月給糧食,把鄉親們羨慕的恨不得自己的腰也傷了。
木爺的馬就喜歡到處溜達,據說這大青馬是跟著木爺上陣殺敵傷了的,所以就嬌慣了些,吃點東西算啥?侯管家說了,吃了誰家的東西隻管去院子裏說,照賠。
誰好意思?滿村人種著木爺的地,半個村子的人給木爺幹活兒,建的磨坊給木爺磨麵,買驢的錢都是借了木爺的,不要利息,也不用還了,從工錢裏扣,也就是說你給磨上一年麥子,驢就是你的了。
糧店裏十幾個漢子不用多說,村頭蓋豬圈的不用說,以後養豬還要雇幾個婆子老漢的喂豬,聽說城裏還要再開買賣,還要雇人。
最近媒婆在牛家村裏紮堆轉,十裏八村的閨女都想嫁過來,為啥?還不是看著牛家村日子紅火?
這是誰帶來的?木爺的馬吃你一把菜你好意思去院子裏要人賠?我看你是黑了心腸了!
村東頭的孫寡婦在街上掐著腰說了,誰去找侯總管賠東西,她就脫光了吊死在他家大門口兒。
她家小子辦喜事趕上木爺路過,木爺給了二兩銀子做喜錢,過了沒幾天兒子又去糧鋪做了夥計,孫寡婦現在走路都帶風。
巴哥在大車後麵不緊不慢跟著,一步三搖一副痞子樣,看得木子一陣膩歪,這個貨鬼精著呢,大事不惹,小事不斷,總是不斷在惹禍的邊緣遊走。
清清咯咯的笑著,她很開心木子專程陪她去逛街。
木子道:“清清,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清清問道:“我能幫上什麽忙,木哥?”。
木子道:“咱們木氏不缺賣力氣的,缺識字的掌櫃賬房和活計,村裏有不少半大小子,我想讓你教他們識字”。
清清道:“我行嗎?”。
木子笑道:“肯定行,軍中的糙漢子你都教的好,小孩子更沒問題,等以後他們就是咱們木氏的掌櫃,什麽時候他們見了你都要行師禮”。
清清老師在西路軍裏教過兩批學生了,對做老師很是熱衷,更何況教出來的是自家買賣的賬房掌櫃,以後三娘手下都是自己的學生,想想就有趣。
“行!木哥讓我教我就教”,清清老師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等不及重掌教鞭了。
讓清清靠在身上,木子看著越來越近的新宋門,給清清找點事情做是必須的,不能總悶在家裏,時間長了就悶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