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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受氣包將軍

  當堵著門的禁軍各種器械對著西大營營門擺開的時候,西路軍裏群情激奮。


  西路軍守門的一都士卒丟下兵器,一個個脫的赤條條的走到禁軍麵前,指著身上亂糟糟的傷口喊道:“來來來,向著這裏射,爺爺們沒死在慶州,埋在這裏也不錯”。


  守門的是一營的士卒,大多是以前河北營的廂軍,周八斤挑人的時候當然要先挑自己的老部下。河北營在慶州打的很猛,幾乎人人帶傷。


  禁軍們看著一條條猙獰的傷口羞愧難當,都把弓弩兵器垂下低著頭。有士卒小聲道:“哥哥們,咱們也是沒法子,知道哥哥們在慶州做了好大事,可軍令難違啊”。


  木子來了,後麵跟著高進,騎馬走到近前道:“天涼了,不怕凍著,滾回去穿好衣服!”。


  又回身對一眾禁軍士卒道:“我叫木子,爾等堵著我大營門口,想做什麽?”。


  人的名樹的影兒,木子這個名字是今年東京年度人物的種子選手,這名號誰提起來不得挑著大拇指說一聲好男兒?


  通常大夥兒都恭敬的稱呼一聲木帥,也有很多老百姓親切的稱呼木都頭。現在看到活的了!


  禁軍們紛紛把兵器放在身後,躬身行禮,:“木帥!”。


  有指揮使空手走到木子馬前恭敬的道:“木帥!卑職已經讓人去通知都指揮使,木帥稍等”,說完又躬身小聲道:“木帥千萬別誤會,弟兄們對哥哥和西路軍的弟兄可是敬仰萬分的,隻是奉命行事罷了,改日給哥哥賠罪”。


  木子知道他們是奉命行事,東京城調動五千禁軍,如果不是奉命行事那就是公然造反了。


  可這也太過分了,不讓誇功就算了,不立刻頒發賞賜也忍了,把人趕到這毛都沒有的西大營木子也忍了,可竟然派了兵馬堵著門看守起來了,這是把爺們兒當囚犯嗎?


  西大營營門大開,一隊隊士卒全副武裝的出來了,時間不長,三個營依次擺開,二三營為兩翼,裝備最好的主力一營在中間排出了鋒矢陣型。


  自始至終沒聽到一聲將官的指揮,一千多人沉默的做出了一個攻擊陣型,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不需要旗號,不需要金鼓,木子甚至連頭都沒回,隻需要各營的營頭站在某個地方,各都頭就帶著士卒完成了列陣。


  禁軍的指揮使大驚,向前一步道:“木帥,木帥,請息怒,將軍馬上就到了”。


  禁軍的都指揮使帶著親兵快步跑了過來,不跑不行,他接到回報的時候隻說木帥帶著一個人來的,他趕過來隻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遠遠看過去,西路軍已經完成列陣了,這是要玩兒命啊。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都指揮使知道自己手下這五千步卒什麽德性,看上去盔明甲亮的挺唬人的樣子,真動手了百分百一哄而散。


  而對麵呢?雖然對麵隻有一千多人,軍械也不齊。可西路軍那都是跟西夏人火拚過的廝殺漢啊。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西路軍的禁軍營就是捧日軍出來的。


  張慶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說過,殘缺不齊的禁軍營先和一支西夏精騎正麵廝殺,透陣而過後直取火樹大陣,全營死戰不退,直至木子陣斬火樹,最後整個禁軍營就剩下了木子半個人。


  這是何等剛烈彪悍啊,萬軍從中直取敵方上將,前赴後繼直至最後一人,終究天佑大宋,成功了。


  張慶的話激的管家和滿朝文武熱淚盈眶,張慶在大殿之上痛哭出聲,自己罵自己是廢物,恨不能跟禁軍營弟兄上陣殺敵。


  老大人親自扶起張慶,心情激蕩的說道:“誰說大宋無男兒?禁軍營壯哉!”。


  禁軍營出自捧日軍,連帶著捧日軍都麵子大漲,百姓們都說捧日軍平日裏吊兒郎當,關鍵時刻真是頂的上,硬!

  捧日軍下午收到了軍令,竟然是讓派兵五千來看管西路軍。


  結果自上到下個個推脫,都覺得朝廷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誰都不想來做這個招人罵的營生。


  實在推脫不過了,推出這個平時受氣包將軍來了。


  受氣包邊跑邊喊:“木帥,木帥,且慢下令,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其實他冤枉木子了,木子沒瘋狂到要跟禁軍拚命,他隻是覺得氣憤,來質問一下怎麽回事,拚了老命殺了火樹,還殺出罪過來了?


  但大營裏的兄弟不這麽想,朝廷派禁軍來明擺著不是送禮的,有人大喝一聲:“木帥過去了,不能讓木帥吃了虧,弟兄們走!”。


  周八斤王二和三毛都是木子的鐵杆狗腿子,這種時候不上,什麽時候上?


  朝廷太欺負人了,步步緊逼,現在連大門都堵上了,眼瞅著是要動手了。


  在場的人裏隻有一個人騎在馬上,鶴立雞群倒是好找,受氣包跑過來氣喘籲籲的道:“木帥,都是誤會,咱們是自己人啊”。


  嚴格來說確實是自己人,木子雖然是臨時工,但那也是捧日軍的臨時工啊,所以捧日軍對西路軍天然就親近。


  本來大夥就覺得這事不光彩,如果西路軍真的惱了要動手,弟兄們都琢磨著幹脆一哄而散算了,過後就一口咬定力戰不敵,朝廷也不能怎麽著。


  木子在馬上沒動,身後的兄弟給了他底氣,對麵慫了,這時候不出一口氣是傻子。


  開口說道:“本帥沒打算跟你們動手”。


  受氣包長出一口氣道:“那木帥這是要……”。


  走到近前受氣包很慶幸自己慫的快,西路軍兵卒個個膘肥體壯,拿著刀槍躍躍欲試,恨不得馬上砍過來,這特麽是一群活閻王啊。


  自己手下本來就不行,再加上理虧就更不行了。對麵個個精壯的廝殺漢,受了大氣要撒火,這時候再頂著就是作死了。


  木子道:“大營裏沒有糧草,我軍中缺糧,想去弄一些糧草”。


  西大營裏什麽樣受氣包將軍當然很清楚,木帥這話沒毛病,沒吃的我去弄點糧食,總不能讓弟兄們餓著吧。


  可你老人家帶著這群活土匪大晚上的要去哪弄糧食?這是弄嗎?我看這是要去搶吧!


  受氣包有受氣包的生存之道,反應很快。回頭大喝道:“還不快把營裏的糧草都拉來,木帥遠征歸來,怎麽能讓弟兄們餓著?全部都拉來!”。


  又回身對木子笑道:“木帥放心,到了這裏便是到了自己家了,有咱們捧日軍的飯吃,就不會餓著弟兄們。說起來我和劉四哥還有一麵之緣呢”。


  這就是故意套近乎了,他個步兵將軍跟劉四個馬軍都頭有個屁的一麵之緣。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不能打送禮的,對麵慫的快,給弟兄們出了車馬費,也不能太不給麵子,不然以後會被道上的兄弟笑話。


  木子點點頭,抬手指了下對麵的禁軍道:“那你們是幹嘛來了?”。


  受氣包將軍歎了口氣道:“木帥,咱們是真不願來給您老添堵,可軍令如山沒辦法啊。木帥放心,弟兄們隨意進出,隻是木帥得跟西路軍弟兄們說一聲,東京城裏貴人多,萬萬不能惹出大麻煩啊”。


  木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說道:“我的兄弟趕路辛苦,明天想進城買些酒肉吃,煩勞將軍通融些”。說罷撥馬走了,自始至終坐在馬上沒動。


  受氣包將軍打了個激靈後麵喊道:“不勞弟兄們辛苦,木帥遠來,該當咱捧日軍給弟兄們接風,明日自有酒肉送來”。


  囂張的老大帶著小弟們回去了,同時還帶走了禁軍五千人的所有糧草,三個營依次回營,絲毫不亂。


  遠遠看著營門關閉,受氣包將軍長舒一口氣,擦了擦滿腦門兒的汗,可算把人送回去了。


  憋著火的一群悍卒,大晚上的要出去弄吃的,這要出大事啊,你別忘了前麵可是汴京城!還好老子反應快。


  什麽?你說讓我攔著他們?呸!你怎麽不攔著?你來攔一個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疼!

  禁軍眾指揮使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道:“將軍,咱們弟兄可也沒吃飯呢,這……”。將軍把所有的糧草送了人,可咱們跑了半天還餓著肚子呢。


  受氣包將軍大怒:“吃吃吃,就知道吃,剛才你怎麽不上來攔著?那幫活閻王大晚上的出去鬧出什麽事,咱們一個個明天就是個死!”。


  另一個指揮使上前道:“將軍,一頓不吃倒是沒什麽,可你剛才答應了明天給木帥送酒肉……”。


  受氣包將軍罵道:“我不答應行嗎?你敢讓那幫人進城嗎?這事本來就是朝廷理虧,樞密院和戶部的連糧草都不給人準備,能怪木帥和西路軍惱火嗎?要是我是木帥,我也帶著弟兄們搶他娘的”。拚死殺敵立了大功,飯都不管,不鬧就怪了。


  想了下又道:“這樣,你們明天留兩個人守著,剩下的都跟我去戶部鬧,說什麽也得把西路軍勞軍的東西弄來,還有咱們自己的糧草也一起討要,幹脆!多討要一些,咱們弟兄也弄著酒肉來吃”。


  眾指揮使齊聲答應,直誇將軍高明。


  鬧餉鬧糧草這種事大家都是做慣了的,輕車熟路。找身破衣裳穿了,一起堵著戶部大門坐地上就哭,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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