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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被捅了一刀

  最富庶的國家是大宋,大宋國都汴梁當然就是最有錢的城市。人在吃飽後就會自然而然的追求精神生活,所以汴梁城裏供人找樂子的場所很多。


  你要玩錢有各種賭坊,玩兒的再大都有人跟你對賭,哪怕你要賭命都行。


  你要喝酒有各種酒樓,不管什麽菜,也不論什麽酒,隻要你能說得出名字就有人給你送到桌上。


  你要看武的有相撲場,甭管男人和男人還是女人對女人都有。


  你要看文的更簡單,各種樓子勾欄比比皆是,隻要你有錢,不管南方嬌娘還是北方佳麗,不管高麗倭國還是遼國西域都有,你要有興趣,黑炭一樣的昆侖奴女子也隨你挑。


  汴梁城的百姓愛湊熱鬧,愛打聽事兒。一百五六十萬人,每天都有新聞的概率太大了,所以百姓們每天都有聊天的話題。


  昨天晚上趙家樓子兩個豪客頂起了牛,為了一壺酒拍出了兩千貫錢。今天上午有個禁軍的都頭在賭坊裏輸紅了眼,剁掉了兩根手指頭。


  這些平時的時候也許算個新鮮事,但今天不夠,因為今天是西路軍班師回朝的日子。


  汴梁城百姓忘性大,很多事新鮮幾天就被下一件事給頂了,但這件事不一樣。


  西路軍血戰慶州西,木都頭單臂斬火樹,這是瓦子裏說書人的保留曲目。趕上豪客聽的高興,一把銀子就給你扔上去了。


  傳說中的木都頭回來了,說啥也要來捧個場,不能讓人說咱汴京爺們兒失了禮數。


  各府的公子,各行的富商巨賈,甚至樓子裏的姑娘都來到城西迎接凱旋將士。


  擺著好酒的桌子從城門口擺出二裏地,就等著將士們喝了,百姓們帶來各類自家做得食物,樓子裏的姑娘也在馬車上等著,看熱鬧是其次,關鍵是要讓將士們感受汴京人的熱情。


  樞密院的消息,西路軍大概傍晌就到,可現在都大中午了,西路軍的將士沒看到,禮部迎接的官員也沒來,這特麽消息有誤?

  西邊過來一隊貨商,不知道哪個府的家丁喊道:“勞駕問一句,可曾看到一支兵馬自西邊來?”。


  車上下來個笑嗬嗬的掌櫃道:“看到咧,進了西大營咧”。


  家丁又問道:“可看到旗號?”。


  掌櫃的答道:“莫看見旗號,啥旗號都莫得”。


  城門口眾人“轟”的一聲炸了鍋,大夥兒打聽的清楚,西路軍就是沒有旗號的,這沒錯了。


  “怎麽回事?怎麽讓木帥去了西大營?大軍凱旋不是應該進城誇功的嗎?”


  “這太不厚道了吧?凱旋歸來,大門口都不讓進了?”。


  “怪不得城門口連個迎接的官員都沒有,敢情人家跑前麵把木帥截住了”。


  “去別的地方也能原諒,這西大營破財不堪,已經四五年都沒用過了,這不是欺負人嘛”。


  一時間城門口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太祖爺留下的規矩,大宋不許以言獲罪,所以百姓們膽子也大,說什麽的都有。


  有人低頭想了一下,恨聲道:“我明白了!”。


  旁邊有人問道:“老哥給大夥兒說說,這是個什麽緣由?”。


  那人道:“這不明擺著嘛,西路軍出征的時候就沒個名分啊”。


  有人怒道:“咱大夥兒都清楚,是張老相公給他兒子弄的差事,朝廷就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所以也就沒個名分。可木帥和西路軍是咱大宋兒郎吧?打敗了西夏賊人沒錯吧?這凱旋回來了也不能這麽辦事吧?”。


  那人苦笑道:“朝廷不管那個,西路軍沒有樞密院的調兵軍令,木帥據說是臨走的時候招的東京效用,所以按照朝廷規矩來說,說木帥和西路軍沒有都可以”。


  效用投軍分兩種,一種是長期的合同工,比如劉四和大牛。另一隻就是短期的臨時工,比如木子。嚴格來說木子不是軍人,樞密院也沒他的軍籍。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嘛,前些日子還拚命說慶州大捷,開封府門口的告示還在呢,現在又說沒有西路軍這碼事?”。


  說破嘴都沒用,罵破天也沒用,西路軍和木帥此時已經去了西大營,所以城門口的大家夥兒今天算是白等了。


  大正午的也不能再跑出十裏地去西大營吧,再說你去了也白搭,西大營雖然四五年都沒個駐軍,但那也是大營,沒有樞密院的文書你也進不去。


  城門口的人隻能掃興的回去,城中的百姓今天沒等到他們想看的凱旋大軍,也沒見到他們期待的木都頭,但他們有了讓人歎息的話題。


  眾人散去的時間不長,西邊過來一隊禁軍護衛,簇擁著一輛馬車急急進了城,直奔政事堂。


  政事堂大堂裏坐著四五個大臣,如今老大人告病,國家大事都是眾大人商量著辦。


  禮部員外郎上前行禮交差,作為一個正七品的禮部員外郎,到政事堂正堂的機會不多,所以有點緊張。


  大臣丙問道:“這個所謂的西路軍如何反應?”。為什麽說所謂的西路軍?因為朝廷根本就沒有這支隊伍,什麽西路軍,根本就沒有!


  員外郎躬身道:“已經入了西大營,軍卒頗有微詞,木子不許軍卒鬧事,倒是平靜”。


  副相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員外郎當然知道該怎麽稱呼,所以木帥已經成了木子。


  大臣甲皺眉道:“朝廷前些日子大力宣揚慶州大捷,今日對有功將士如此涼薄,過了吧”。


  大臣丙道:“慶州打了勝仗當然要宣揚,這支兵馬在樞密院沒有文書,那便是沒有,一碼歸一碼,豈能亂了規矩?”。


  大臣甲不悅道:“那依著大人的意思,還如何安置?”。


  大臣丙道:“該如何安置便如何安置,張老相公招了人來,怎麽答應的便怎麽應付,不能因為小事失了大臣體麵”。


  大臣甲氣笑了,張老相公招人家來是跑腿兒的,給個仨瓜倆棗也就打發了,但人家是拚了命的,你還按跑腿兒的打發?


  又問道:“那大人覺得,木子該如何應付?”。說下大天來木子也陣斬了火樹,你也要按跑腿的打發?


  大臣丙明顯早就想好了,答道:“義士木子,因緣際會殺掉火樹,當升武翼郎以示褒獎”。


  大臣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來沉聲道:“大人好大方,陣斬西夏名將,給個從七品散官!”。


  大臣丙冷哼道:“木子來曆不明,至今未查到籍貫,又失了一臂,給個武翼郎已是皇恩浩蕩了”。


  自始至終政事堂裏隻有這兩個人在說話,其餘三人一聲不吭。大臣甲掃了一眼看沒人出生,向眾人一抱拳道:“在下身體不適,先告辭了”。說在便走出去了。


  在場三人都清楚,兩位大人現在隻是維持表麵和平罷了,木子是和西路軍是受了無妄之災。


  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個宰相的位子,老大人眼看要退了,宰相位子就要空出來了,本來按資曆是大臣丙往前進一步做宰相,可大臣甲突然異軍突起。


  官家去老大人府上探望,問老大人誰可接任宰相,老大人想了半天說,大臣甲還行。


  大臣丙急了,本來以為熬走了老大人自己就是板上釘釘的宰相了,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要截胡。


  大臣丙對西路軍和木子沒意見,以前還誇過呢,現在大臣甲要大力頒獎西路軍和木子,大臣丙就立刻唱反調反對。


  大臣丙畢竟是老江湖,道上的朋友多,大臣甲兄弟少,能打也沒用,最後大臣甲雙拳難敵四手敗下陣來。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本來跟兩個人都不認識,但那兩個人互相有仇,如果其中一個人說你這人不錯,那另一個人有機會就會整你一下。


  可笑嗎?一點都不可笑,世事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捅一刀,人性使然。


  被捅了一刀的木子沒脾氣,讓弟兄們在西大營裏安營紮寨收拾一下,等著朝廷命令。


  你有脾氣也沒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西路軍的將士們今天一早就洗幹淨了換上最體麵的衣服,打算進汴梁城風風光光走一圈誇功,沒想到走到半道就被禮部的人堵住了。


  是一個禮部的員外郎,客客氣氣的說大家趕路辛苦,請到西大營歇息。


  眾人覺得不對,來的隻是個七品員外郎,而且大軍凱旋不誇功,竟然直接進西大營。這尼瑪太不把木帥和咱們弟兄當回事了吧?有兄弟當場就開罵了。


  木子連忙站出來阻止,閉嘴!這是朝廷命令,跟這位大人無關,還不快進營去!

  這種傳話的不能得罪,回去給你打個小報告你更難受。


  眾人進了西大營火更大了,這不是大營,這是一片荒地。除了周圍的壕溝和一圈柵欄營門,裏麵除了雜草什麽都沒有。


  汴梁城的西大營是拱衛城西的重要據點,能供兩萬大軍駐守,裏麵應該有營房,庫房,草料場,校場,還要有至少供大軍半年的糧草和軍械箭矢。


  當然了這是理論上的,實際是現在這裏什麽都沒有。以前這裏駐紮了兩萬禁軍,後來調動換防,結果調動來調動去,兩萬大軍沒了。


  當然了,大營裏的大軍沒了,樞密院的文書上大軍還在,朝廷也在按月發著糧草餉銀,至於這些東西和錢去哪了,就隻有鬼知道了。


  這些大事跟這支樞密院文書上沒有的西路軍沒關係,他們隻能在大營裏清理出一塊地方紮下帳篷,沒有糧食倒是問題不大,咱們自己帶著。


  傍晚的時候大營外來了一支兵馬,整整五千禁軍,就堵著西大營門口安營紮寨駐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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