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爬牆
顧淩臉色黑沉,站在原地,無比陰翳的盯著顧非夜離去的背影。
回了東宮之後,太子便又發了一通的火,將手下盡數派了出去,下定決心要查清楚流民消失一事。
老三一個徹頭徹尾的膿包廢物,怎麽可能如此順利,怕是有人從中作梗,專門要同他這個太子作對。
但,京城外那山頭之上,流民確實是走的幹幹淨淨,一個人都沒留下,隻剩下些生過火的柴火,著實是什麽都查不出來。
無奈之下,暗衛隻得去了離那山頭最近的一個村子,開始挨家挨戶的詢問。
那麽多流民離去,總不該是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吧。
如此排查,也總算是有了幾分線索。
一婦人撓了撓頭,好像不太明白這些人關注流民做什麽,還是如實道,“你問他們啊,他們前些日子就都走了,就從這條道走的,估計著是回江浙了。京城不讓進,總不能一輩子當劫匪吧。”
說著,婦人歎了口氣,“也都是些可憐人,這麽遠的路,不知道那些人會怎麽樣。”
暗衛對這些毫不關注,隻是盯著婦人指出來的那條路,“回江浙了?”
“是啊,這條道算是最近的一條道,他們不回去還能去哪兒,也沒地方肯要這麽多流民啊。”
暗衛一路又問了幾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大同小異。
那些流民,確實是都走了。
在顧淩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麽就這麽巧,他老三要去清剿流民,這些人正正好便都走了!”
暗衛垂著頭,也不知該作何解釋,確實是巧的過頭了。
但想想三皇子那吊兒郎當模樣,應該也不是他做的。
那,又會是誰……
就在太子頭大之時,幕僚開了口,“殿下,流民離去對我們來說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顧淩掀起眼皮,不輕不重的看過幕僚,似乎是在等他繼續說下去。
幕僚清了清嗓子,“殿下您想,這流民雖成了匪寇,但畢竟也還是我墨國百姓,若您當真出手清剿,京城之中必定名聲大噪。可放眼整個墨國呢,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定要說殿下不仁不義,冷血無情,到時候才更加難以收場。”
一番話,總算是暫時安撫了太子的情緒。
“你的意思是,本宮不該插手這件事?”
幕僚急忙開口,“殿下誤會了,這件事走向如何還要靠我們自己運作,隻是如今流民既然已經走了,便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不如想想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此事已成定局,過多糾纏對己不利。
“下一步……”
太子若有所思,緩緩閉上了眼睛,開始想自己現在的處境。
就是近日起,他隱隱感到自己父皇對他有所防備,甚至寧願將事情交給不學無術的三皇子都不願交給他,顯然是有什麽問題……
太子勢大,皇帝必定心中不安。就算皇帝一開始是想將皇位留給他這個兒子,但這皇位現在絕對不能受到一絲半點的威脅。
權衡之術,一直是帝王慣用的手段。
可如今箭在弦上,那麽多朝臣都盯著,他作為太子,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失誤,更不能讓顧沉衍在他這裏抓到分毫把柄。
一整日,太子都悶在東宮,神色陰鬱。
天色漸晚,夏雲舒在梧桐的陪同之下在戰王府後花園中溜達著。
這些日子天氣炎熱,白日裏曬得人根本不想出來,隻有晚上涼快了才能出來走走。
夏雲舒神色悠然,一頭青絲簡單的束了起來,整個人顯得萬般慵懶。
而她們還沒走兩步,梧桐就仿佛受了驚嚇一般,步子一頓,扯住了還要繼續往前的夏雲舒,“小姐……”
夏雲舒抬眸,順著梧桐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便看到王府後花園牆上,正大咧咧坐了一個男子。
那男子額前一縷碎發垂下,將眉眼遮了幾分,看不分明。他手中還拎了一個酒壺,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頹美的氣質,就算看到了她二人也絲毫不驚慌,那唇角反而是慢慢揚了起來。
“小姐,這,我去找南風!”
梧桐現在都快成了下意識,一看到不認得的人出現在夏雲舒身邊就立馬緊張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家小姐又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什麽意外。
“不必,想必公子並無惡意。”
夏雲舒搖了搖頭,直勾勾對上了那男子的目光,衝他輕輕一笑。
“佳人一笑傾城,果然名不虛傳。”
牆上男子眉頭輕挑,居然就這麽和夏雲舒聊了起來。
要知道,這裏可是防備森嚴的戰王府啊,這人居然如此光明正大,膽子也實在太大了。
雖然夏雲舒攔了梧桐,但她還是不太放心,徑直走到了夏雲舒身前,警惕的看著對麵男子。
她這幅模樣便如同護主的小貓一般,瞧著分外可愛。
下一刻,男子便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他偏了偏頭,饒有興趣看著梧桐,“怎麽?還怕我將你家王妃給擄走?”
聽到王妃二字,夏雲舒心中的猜測大抵成型,“不如讓我猜一猜,閣下可是三皇子?”
僅僅片刻的時間,夏雲舒便猜出了對麵之人的身份。
顧非夜本來還想再逗逗梧桐,可直接被人挑明了身份,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皇嫂聰慧。”
果然和戰王是一脈相承,連逗都逗不起來。
三皇子?
梧桐還有些呆滯,沒反應過來。
三皇子來就來,怎麽還偏偏要翻牆?再者說,哪家皇子居然是這麽一副吊兒郎當模樣,手中竟然還拿著酒壺,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跑出來的大少爺。
夏雲舒笑眯眯開口,“本妃早就聽聞三皇子氣質不凡,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皇嫂謬讚,本殿今日見了三嫂,才知曉何謂美人。”
這邊,顧非夜話音才剛剛落,一顆石子便破空而來,直直衝著顧非夜。
他眸子一凝,一個閃身,直接從牆上跳了下來,一邊跳還一邊嚎叫著,“二哥,我就和皇嫂說了幾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