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爭執
回到京城後,顧非夜第一時間便入了宮,身姿翩然,唇角還帶著笑意。
“蘇公公,父皇呢?”
禦書房門前,蘇公公畢恭畢敬對著顧非夜行了一禮,“三殿下,陛下在裏麵。”
顧非夜挑了挑眉,也不等通報便直接走了進去,“兒臣見過父皇。”
皇帝緩緩抬頭,目光落在顧非夜身上,“怎麽現在來見朕了?又闖了什麽禍?”
要知道,這三皇子平日裏也算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派出去的人根本找不到他,更別提會主動來禦書房找自己。
能讓這位三皇子主動前來,想必是在城中又捅出了什麽婁子來。
顧非夜笑眯眯起身,上前一步,幫著皇帝倒了杯茶,“父皇,瞧您說的,兒臣已經這麽大了,還能惹什麽禍。”
聞言,皇帝便是一聲輕哼,似乎根本不想回憶這段日子多少朝中大臣找上來。不是兒子被打了就是女兒被欺負了,簡直不得安生。
顧非夜將茶端到了皇帝麵前,一臉的真誠之色,“父皇,兒臣這次真沒闖禍,是專程回來複命的。”
提起來複命……
皇帝眉頭輕挑,“流民的事情解決了?”
“兒臣幸不辱命,京城之外做劫匪的那群流民一個不剩,父皇可派人前去查探。”
顧非夜說的信誓旦旦,皇帝卻是有些意外。
“兒臣就知道您不信兒臣,這季大人和兒臣一道去的,不信您就將他召開宮中問問,看那京城外到底還有沒有流民。”
對麵言之鑿鑿,皇帝也算勉強相信,“好啊,流民一事困擾朕多時,如今解決了算是好事一樁,你沒事也多跟著你皇兄們學學,別成日在外麵瞎混。”
顧非夜搖了搖頭,“這父皇可就誤會兒臣了,兒臣何時瞎混過,再者說,皇兄們皆是人中龍鳳,有他們為父皇分憂,兒臣就……”
他一副吊兒郎當模樣,好像根本沒把皇帝的話聽在耳中,“兒臣就算了吧,您也知道,兒臣就不是這塊料,這次清剿流民,兒臣嚇都快嚇死了,這……”
聽著顧非夜說起來沒完沒了,皇帝也有些頭疼起來,萬般無奈的擺了擺手,“行了,出去吧,朕還有事要忙。”
一聽這話,顧非夜立馬就恢複了精神,動作利落和皇帝行了禮便桃之夭夭,跑的是比誰都要快。
當蘇公公進禦書房時,便見皇帝看著顧非夜的背影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個老三啊,著實是不讓人省心。”
皇帝有意扶持三皇子,可這三皇子卻根本無心朝堂,一露麵就是和他撒潑打滾耍無賴。
蘇公公收回目光,“三殿下年歲還小些,又是宮裏寵著長大的,自然還不太穩重,但這次流民一事三殿下辦的還不錯,已有皇室之風。”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京城外到底發生了什麽……
若皇帝知道顧非夜就是大搖大擺過去晃了一圈的話,恐怕現在已經要氣得不輕。
另一邊,太子臉色陰沉。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顧淩瞪大了眼睛,盯著麵前的暗衛。
這件事他本已經是誌在必得,將一切都布置好了,到頭來,居然還是失敗了。
暗衛低著頭,也是滿心的鬱悶,“殿下,這次三皇子根本沒和對方打起來,我們雖然提前埋伏過去了,但實在是沒有出麵阻撓的機會啊。”
對麵不戰而逃,連個人都看不著,他們能怎麽辦?
“不可能!”
顧淩在屋中來回踱步,“那麽多的流民,怎麽可能一夜之間就全都消失了!你說,怎麽可能全部消失!”
他之前還專程派人打探過,那些流民分明就住在那山上,怎麽可能一個人都沒了。
區區一個三皇子,就能讓那些流民嚇得都跑了?天大的笑話!
顧淩越想越生氣,根本不明白這個事情的走向。
“可,可……”
暗衛也實在沒法解釋,但這些都是他親眼所見,不相信實在不行。
這樣的疑問一直放在了第二日的早朝,剛一上朝,皇帝便大肆稱讚的三皇子,一眾朝臣也跟著不住附和。
顧非夜笑容洋溢,時不時還要衝周邊的人擺擺手,將顧淩氣的更是不輕。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明。”
在一派祥和氣氛中,太子終於開口了。
顧非夜動作一頓,有些疑惑的看向顧淩。
皇帝今日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不明何事?”
“那麽多流民,三弟說現在一個不剩,兒臣想知道那些人都去哪兒了?”
顧淩想了一整晚都沒想明白這個問題,那些流民都是鐵了心要都劫匪,就算是他親自出手,一夜的時間,也不可能將那麽多人盡數處理完。
顧非夜偏頭看向顧淩,舔了舔唇,“皇兄的意思的,本殿在信口胡說?”
“流民這麽大的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三弟還是說清楚的比較好,萬一這流民隻是昨日恰巧,過些日子又回來了怎麽辦?”
“皇兄多慮,那些流民既然離去,又怎會回來?本殿昨日看的清清楚楚,他們可是什麽東西都沒留下,還回來做什麽。”
顧非夜走到太子身邊,對上了顧淩的目光,“再者說,他們打劫京城商人也有一段日子,就算是稍微有點腦子也應該能想清楚,朝廷對此事絕對不會坐視不理,這個時候逃跑不是正常?”
二人爭鋒相對,一時間誰也不肯讓。
就在顧非夜打算繼續開口時,一直在旁邊觀戰的皇帝終於開了口,“流民一事既已解決,這些便不重要了。若無事啟奏的話便都退了吧,朕今日乏了。”
如此,顯然就是不想繼續聽下去。
誰都知道這三皇子也是個混不吝,平日裏是誰的賬都不買。
不過他一個閑散皇子,身後又毫無勢力,隻是仗著皇帝縱容,一般人也不會想著動他,便成了如今局麵。
太子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
偏偏顧非夜卻是在下朝後又悠悠然走了過來,拍了拍太子肩膀,挑釁一般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