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可否為你散盡後宮
顧及她的身體,阿九說:“王妃,你傷勢還未好,還請你把紗布蒙上。”
“九夜,你看見了嗎?”司詢月忽然問,“你平白要救我做什麽,留下這樣一個傷疤,是想讓我時時刻刻記住那晚嗎?”
“王妃.……”阿九屏息,他自然沒有那樣想。但他也解釋不出什麽,捏緊手中的劍,“屬下從未想讓你記住那晚。”
“我明白,對於你來說自然是忘了好……”
兩人僵持,誰也無法明白對方。阿九見她緊蹙的眉心,與那四麵八方的風呼嘯,似對她的傷口很不好。
他微有些急,想了想後探手將她拉過來。
兩人身形一轉,司詢月被他抵在樹幹上,阿九解開手腕上的黑色布帶,快速纏到她脖間為她包紮。
司詢月被這一動作帶的驚眸。
揚起頭,她眼睜睜看著男子謹慎的樣子,有點古板又有點奇妙,她看了很久,直到阿九為她包紮完畢。
隨後,他又恢複了兩人距離,雙手抱拳:“王妃,方才得罪了。”
“.……”她用手撫上那黑帶,沒有說話。
阿九用餘光瞄了眼她。
“王妃,現在是在王府,若你沒什麽事情屬下還是告退為好。”
他又說起。
司詢月被他一語驚醒,也站起身,冷冷看他:“你若想走,便走吧。”
“那屬下告退。”
男子幾乎是瞬間轉身離去。
司詢月忽然有點心煩,方才她拉下那傷疤來是為了什麽,是想讓他看到自己這般醜樣子?
還是想讓他有所表示?
可她與他,需要表示什麽?
司詢月一怔,又不自覺撫上此刻纏在脖間的黑色帶子。
那是他經常用來箍袖籠的,左右纏好,顯得利索又精練。
所以,他為何要在乎自己的傷疤.……
相思看見返回來的司詢月神色懨懨,一點也沒有往日風采。她眼尖,很快就瞧見她脖間的繃帶不一樣,心下想,該不會是她暴露傷口了吧?
本想上前訓她一頓,又一想她幹嘛要管她的事,反正她交代的都說了,她遵不遵守那就是她的事。
相思旁若無人的從她身邊走過。
司詢月的手在此時拉上她的衣袖,兩人擦肩,她側首問:“鬱相思,你現在有空嗎?”
“對你,沒空。”
“.……我想與你聊聊。”
相思瞧她那眉眼都寫著憂愁,正想拒絕,又聽她補了一句:“不聊靳容修。”
嗬,就是聊靳容修又怎樣,搞得她好像怕了一樣。
便應聲,“好,進屋聊。”
錦秋閣內,青兒素兒見相思與曾經的王妃兩人特別平和的走進寢房,不禁睜大眼睛。
青兒:“你說,該不會打架吧?”
素兒:“應該不會。”
……
兩人相對而坐,相思連水也懶得給她倒,卻是給自己斟了一杯。
她將手一放,“說吧。”
司詢月微抬眼,認真凝看她。
“你知道最近靳容修往司詢府裏跑都做了什麽嗎?”她聲音極淡,“他來找爺爺,從未來過我的院子。”
“.……所以呢。”相思問。
司詢月笑:“若是照曾經,我一定會忍受不了的,但這一次我竟然沒有那種想法,自他來司詢府上說和離的事情後,我便好像變了個人,他對於我來說,好似真的遠走了,再也沒有交集。”
“鬱相思,我之前是與你說過一些話,不論你覺得我是有意而為還是其他,那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我從不想讓你原諒什麽,隻是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與他的那段過去,曾經,是我認為的最好的緣分。”
司詢月稍停頓了會兒,將頭低下,手上絞著桌布一角,“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他定與你說過了,爺爺已經上奏皇上,請求解除我與他的結姻。”
相思微訝了一番,這話靳容修還真沒說過。
她隻以為這事是靳容修提出呢,誰想竟然是司詢老將軍——這就奇怪了,老將軍不但不惱,還幫著靳容修?
司詢月繼續說著:“我雖一介女流,但我畢竟是將門之後,對於朝堂事雖不了解但也知道一二。也不怕與你說,靳容修他這些日子常與爺爺說起北漠邊境,似要爺爺再出山的意思,他的心思很大,他也能想到很多,便是爺爺侍奉兩朝也對他讚不絕口,更何況,是現在的朝堂。
鬱相思,他將你保護的太好了。自太子倒台後,南燕的天已經變了,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無依靠無勢力的七王爺。如今的他,已經得到很多朝臣的支持。
今日我能將王妃之位讓給你,但來日呢,等到某一天他真正掌握這天下,是否能將那後位許給你?那後宮,又可否為你一個人散盡?
鬱相思,你現在是贏了,但贏就是輸,你要記住這句話。”
司詢月說完這句話便苦澀的笑了笑,好似要將她的心攪亂。
相思麵對著這個女人,心中竟是一點氣也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