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會麵

  夏初裳聽到下人報，就知道靳素燁領人來了。她掩蓋心中喜悅，從後庭緩緩而來，眉間隱著一層憂鬱。


  她與靳素燁見禮：“殿下，麻煩殿下走這一趟。”


  靳素燁揮手：“二嫂不用這麽客氣，畢竟曾經你也是本王嫂嫂。”


  “那殿下請坐。”


  夏初裳說著，抬頭看向靳素燁身後站著的人影：“這位便是殿下找來的師傅？”


  “正是，此人無論什麽都收，給的價本王也對比三家，的確是高的。”


  “那殿下稍等，我領著他去父親之前的藏室看看。”


  靳素燁眸光閃過一抹光，又很快熄滅。他笑了幾分：“請便。”


  有了他同意，夏初裳在前領路，帶著秋意顏走進內庭。


  一路上兩人都裝作不認識，府中的人都知道小姐招了個商人進來，將老爺藏的東西變賣。


  夏初裳當真領著他來到夏太傅的藏室。


  這個屋子不大，但裏麵好東西的確不少。夏初裳警惕看了眼門外，這才將藏室暗門打開，兩人就這樣走了進去。


  門一關，夏初裳已經眼圈泛紅，回眸時說：“秋師兄，別來無恙。”


  “初裳。”


  秋意顏將頭上鬥笠摘下，露出他清俊容顏——他長得本就有點異域容貌，五官頗為深邃，眉眼間又不似普通人姿色，而最絕的就是他半邊耳上的紅珊瑚墜子。


  戴在他耳上，一點不顯娘氣。


  反而有種說不上的俊逸。


  他笑了笑，“為見你一麵可不易，讓容修煞費苦心，不過都值了。”


  夏初裳聽他說靳容修，她想了想，問：“容師兄如今，可好？”


  “好的很，他這次做的四兩撥千斤，破了忠勇侯案又將風光都留給靳素燁，這下表麵上皇帝是器重睿王，但他的勢力也在發展，一舉兩得。”


  夏初裳聽於此，略微佩服道：“容師兄便是如此，隻要他想做的都能辦成。”


  秋意顏一怔，看出她心事：“初裳.……你該不會到現在了還對他.……”


  夏初裳驀然搖搖頭。


  “不會的，若說當初我是幻想過，現在我這個身份，我這個樣子，也是配不上他的。”


  秋意顏聽此一惋惜：“誰說的，你不要想太多，沒有你，是他靳容修沒有福氣。”


  夏初裳莞爾：“秋師兄最會說好聽的話安慰我。”


  秋意顏尷尬地笑了笑。


  同門會麵，總是會說些過去事，但時間有限，秋意顏便也盡量簡短而說。


  他告訴夏初裳，他想帶她走。


  至於去哪裏他也未定，但他覺得她待在帝京一日就會沉痛於過去，便會不高興。


  夏初裳有些猶豫，“我不能，我的母親和妹妹還.……”


  秋意顏說，“初裳，師兄不是要帶你離開一輩子，而是想讓你出去散散心，就算是逃避也好，你是否該為自己活一遍？”


  夏初裳微怔，“為自己而活？”


  “嗯，師兄知道你曾經是為容修而活，被靳弘旬羞辱，你過的不順，你的一切一切師兄都想改變，你瞧我這個人自由慣了，居無定所的，就當師兄帶你出去見識見識外麵世界，你說好嗎？”


  秋意顏為她考慮周全，夏初裳沒有什麽好擔心，她一時心動了。


  她也覺得自己待在帝京久了整個人都會喪喪的，心裏也不健康。


  又想起相思與她說過的話，

  “女人，便是要好好愛惜自己。”


  她想答應，又想起皇帝禁令，“師兄，可我還有禁令要守，你能等？”


  秋意顏笑，“不過一年，現在已經過去兩月，剩下的，師兄陪你在帝京等。”


  “.……”
……

  夏初裳與秋意顏消失了半個時辰。


  再回來時秋意顏便拖著個箱子，裏麵裝滿了字畫古玩。


  他又恢複了商人模樣，與睿王說：“殿下以後這種活還請想著小人，今日收的這些樣樣都珍品，可以賣個好價錢了。”


  靳素燁在兩人身上掃視一圈。


  起身，整衣，他溫潤地對夏初裳：“二嫂都賣齊全了？”


  “全了。多謝殿下幫忙。”


  靳素燁點頭，與身邊商人說：“那你隨本王走吧。”


  “殿下等等，小人還沒給銀子呢。”秋意顏說，從身上摸出一個錢袋來，打開，按照他收購價格將銀子全數奉上。


  靳素燁一直觀察他動作，沒出任何差錯。


  夏初裳接過銀子謝過，恭送靳素燁出府——


  府門前，那頂奢華尊貴的馬車緩緩離去，夏初裳神色複雜從袖中掏出方才秋意顏給她的字條。


  上麵寫了幾個字，寫盡她的處境與未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夏初裳怔怔想，她的柳暗花明之路，不知何時才能完全敞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