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失語的哭泣
酒杯觥籌交錯,將夜色都渲染。
這是他與她過的第一個節日,白日的放燈,夜晚的交心,每一寸都讓他回味。
酒肆打烊時,靳容修攬著她半醉的身,走在街上。
儲寒歌適時而到,跟在兩人身後問:“君上,坐車回去?”
“不了,寒歌你先回小謝軒。”
“可是君上,你一人如此屬下怕.……”怕睿王的人。
靳容修停下腳步回睨了他一眼。
那眼中的淩厲讓儲寒歌一陣膽寒,他知他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無人能改變。
男子彎身行禮,瞬間消失在清冷的大街上。
不過幾個時辰,帝京便像換了模樣,從一開始的熱鬧到現在的寥寥幾人,靳容修將她背在肩上,步子緩慢。
他眼前皆是她方才喝酒的模樣,說話的模樣,與天原寺內她扯掉紅帶的模樣。
到底,她有什麽事瞞藏在心中。
相思的雙臂緊緊勾著他脖間,呼吸一淺一重,她的臉頰滾燙,喝了酒後的她今天倒是異常寧靜。
街市兩邊,幾乎所有鋪子都關了門,偶爾一兩個開門的,也是店主在其內打著算盤,跑堂們窩在桌上睡著囫圇覺。
這樣一個盛世,他堂堂皇子,此刻卻如遊魂般背著她。
靳容修正想著,身後的人不老實起來,將臉在他背後蹭了蹭,眼角流出淚來。
“靳容修……我也不想瞞你……”
她似囈語,卻是在夢中見他,吸了吸鼻子,酒醉後的她又哭了。
他停下腳步,將她放下來。
垂眸,他輕聲喚,“相思.……”
女子的小手緊緊抓住他衣角,眉心全部皺了起來,那夢難受,讓她將頭往懷中靠了靠。
她哭的聲音細小綿軟,卻是聲聲入了他心。
他抬起指腹為她擦拭。
她哭,他見過很多次,之前每每不知什麽原因讓她總紅著眼,見了他又強撐著,這次,她到沒有什麽顧忌,酒後的她,才可以如此。
相思言語中有些錯亂,說了很多他聽不清的話,又說了很多,他能聽清的話。
洞穴……那晚……她和靳眠影.……失身……
失身!
靳容修原本抱她的手一抖,眸中風雲變幻,沉冷可怕。
原來,這便是她這些日子反常的原因,這便是她手臂上那枚烙印的原因!
心中翻湧,麵具後的那張臉看不見表情,卻見他暗暗壓了胸口——
口中可見腥甜。
相思顯然是不知道的,她渾身冒了冷汗,那種害怕之情顯露無疑,忽然聲音大了一些,雙手都顫抖起來。
“不要!不要碰我!”
她那聲喊,讓他將拳頭攥緊,盯著深黑的夜。
靳弘旬。
他從未有過如此恨意,似黑夜中的野獸撕碎所有,他的二哥,原來如此不知輕重。
縱使靳素燁與他不睦多年,恐怕在這件事上也要斟酌幾分,靳弘旬卻做了!
相思還在哭。
他抱著她,將她嵌入懷中,輕輕哄著,眼色卻是越來越殘忍。
既然他覺得這個太子位坐的如此穩,那麽他不介意將他拉下來試一試。
動了他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
簪沐節後,不出七天,便是簪花節。
民間過節,皇家盛宴。宮裏早就期盼這一年一度的宴請,帖子兩日前就發到各府上,聽說,這次盛宴是皇室聚的最齊的一次。
相思休息夠了,回到太醫院報道。第一天上班就聽太醫院的小甲說了個大八卦。
據說皇上為了節日氣氛,要在簪花宴當晚大赦天下,大賞眾人。
無論你是官拜幾品,隻要讓皇帝高興了,就一個字,賞!
故而這幾日宮裏熱鬧的很,都想在那晚獲得皇帝賞識,小露一手。
自然,太醫院也不例外。相思剛上班,就發現之前太醫院半死不活不求上勁的那幫人,這幾日是格外活躍,凡是宮裏要出診的,都來到她麵前表現。
相思頭有點痛。
宮裏禦膳房的許公公找到她,說明來意,是為了簪花宴那日的宴食,想要有點創新。
宮中的那些主子每個都是金貴之身,禦膳房也不好做,每日想盡花樣給他們補身體,又要合胃口,這個許公公連連歎氣,聽說她之前在皇陵曾讓皇上太後誇讚,這才來找她。
相思想了想,在現代一般國宴她也沒吃過,但大型聚會她還是參加過的。
常說滿漢全席,她想了想,將知道的都寫在紙上。
“這裏可以用百合、羅勒葉調入,不僅優化了口感還能吃出層次感;繡球乾貝、幹連福海參、花菇鴨掌.……這三道菜我做了改良,在其中加入了一些常用草藥為料,去掉澀苦感,許公公可以參考一下。至於宴臣四品、皇親四品之類,都在後麵,公公慢慢看。”
她說的明白,又一一解釋,這讓禦膳房的公公隻差沒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將一厚遝的紙揣到懷中,許公公想了想,從袖中拿出一枚令牌遞給她。
“鬱醫正,這是禦膳房的通入令牌,雖不是什麽有大作用的,但若是以後醫正在宮中渴了餓了,都可拿這令牌自由出入,奴知這不合規矩,還望醫正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