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給過去一個交代

  青春，似乎在魏小萌的世界裏已經溜走了好大一截。吳小千的回歸，多多少少讓他長久壓抑的情緒，變得舒緩一些。在蒲州待了快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除了陪吳小千其餘大多時間都是跟遲鳴一窩在一起。原本田木杉提議到他家去住。還是被她給婉拒了。即使再一次無意傷害了田木杉，她也還是要將他們的關係保持一定的距離。


  賓館裏的空氣不是很流通，魏小萌跟遲鳴一商量著近期回青寧鎮一趟。畢竟吳小千離家五年。也該是時候回家裏看看了。田木杉得知他們的打算，除了無奈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挽留。沒準，這一次見麵後，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見了。因為遠在加拿大的父母還在等著他。可是，他不想給自己留下任何遺憾。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卻一直苦於沒有單獨的時間。


  遲鳴一似乎看穿了田木杉的心思，也知道小萌內心的愧疚。所以，他也寬宏的為他們騰出一點時間，算是對曾經的感情做一次徹底的交代。


  晚上九點半，魏小萌應約到了賓館天樓。剛上樓便看見田木杉的背影。她踟躕著久久邁不動步子。心裏矛盾著第一句話該說些什麽。


  田木杉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淡淡地出聲打破他們之間的寧靜。


  “你還打算在那站多久？”


  魏小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邁著步子走到田木杉身後。


  “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田木杉轉過身，唇線勾起一絲弧度。陽光的臉龐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有多大的變化。


  “一向伶牙俐齒的人，竟然詞窮了。說出去可是要笑掉大牙的哦”田木杉故意將語氣盡可能表現的俏皮一點。可他的深沉的眼睛出賣了他那並不嫻熟的演技。


  魏小萌搖咬了咬唇角。遲疑了好幾秒才緩緩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田木杉收起先前的假裝的情緒，隨即換上自己最真實的表情。“你沒有對不起我。不必感到愧疚”


  魏小萌歎了口氣，搖頭。“從一開始，我就不是一個很好的女孩。說粗話、脾氣壞、還老是欺負別的同學。一個這樣的我能被你喜歡著，在乎著。我感到很榮幸。後來，陰差陽錯因為遲鳴一的緣故，讓我大腦神經短路。才會給你帶去那麽多麻煩……我一向自認為坦蕩，可對於你，我是真的坦蕩不起來。欠你的太多。還不完也還不起”


  田木杉似乎早有預見，他知道麵前的女孩內心的複雜。也知道從一開始都是自己一廂情願。以前小，隻知道自己喜歡那麽就要盡全力去得到。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盡了力就可以得到的，比如愛情。


  他愛她。她卻愛著他。說到底，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她為了遺忘遲鳴一選擇自己，也隻是意氣用事。可殊不知自己卻著實上了心。


  魏小萌見田木杉遲遲沒有回答，心裏的愧疚更加濃厚。正打算再說些什麽。卻被田木杉的唇給堵了回去。田木杉的吻細碎而纏綿，像是在享用世界上最美味的晚餐。而魏小萌被突如其來的吻驚得呆滯在一旁，沒有任何回應。隻是嘴角嚐到了鹹澀的味道。她知道那是田木杉的眼淚。他付出的真心永遠也不會得到回應的絕望。隻能是一場沒有結局的愛。


  一想到這，魏小萌像是下了莫大的決心。主動攀上田木杉的脖子，開始激烈的回應。心裏默念。就放縱這一回吧。就這一回。對他所有的愧疚通通用這個吻來彌補。她能為他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法式纏綿的吻才結束。看著臉紅微醺的魏小萌近在咫尺。田木杉的心突然變得豁達了。他知足了。他接受她的歉意。這個吻他將銘記一生。


  “小萌”


  “嗯？”


  “我要去加拿大了。我父母選擇在那邊生活。我一個人孤獨慣了。也想跟他們一塊生活了。謝謝你帶給我那麽多美好的記憶。很多時候我就想過，如果沒有遲鳴一，你會不會也那麽死心塌地的愛我。這個答案我篤定你一定會。我沒有輸給遲鳴一，輸的隻是時間。我沒有在你最燦爛的年紀裏認識你，這是我的小遺憾。可我很慶幸我們最終還是認識了。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話剛說完，田木杉便取下脖子上的掛墜。


  “這個掛墜，本來就是為你準備的。我沒有別的請求，隻希望你能將他收下。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過分對吧？”


  魏小萌垂下眼簾，掩飾住眼裏感動的情緒。


  將掛墜雙手接下。隻說了一句話。


  “你也要幸福。”


  田木杉笑了，第一次笑的那麽輕鬆。那麽沒有負擔。


  魏小萌也笑了，心裏的結終於可以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