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鬆林中的結交
也就是一會兒功夫,羅雷已跟隨鐵扇公子一夥來到了鎮外的一座很大的鬆林中,林子的中間空地上有一座寺廟,廟前站著一個官兵模樣的人。那四個彪形大漢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一邊,沒有誰注意到後邊有人跟蹤。隻見那鐵扇公子走上前去,對那官兵模樣的矮胖老頭了什麽,那老頭鐵青著臉,像是在吩咐什麽。
此時,色陰沉,偌大鬆林中黑乎乎的,沒有一點聲響,顯得異常恐怖。羅雷不便上前,隨施展輕功躍上一棵距那寺廟二百多米的大鬆樹上,試圖探個究竟,但聽不見什麽,看他們的樣子,預感好像有什麽大事發生。再看那些人的猥瑣形態,羅雷猜想他們不是什麽好人,一定是在商量見不得人的陰謀,正欲悄悄飛躍幾棵鬆樹靠近一點聽個明白,隻見旁邊的一棵彎脖子鬆樹上現出一人朝他擺手低聲阻止道:“子,切勿近前,免得打草驚蛇”。羅雷吃了一驚,這才明白,原來這鬆林裏早就有人盯著鐵扇公子他們了,而這人的定力非常高,羅雷竟沒有絲毫察覺。透過茂密的鬆針縫隙,再仔細看時,才看清那幾米開外在樹上話的人乃一矮瘦老者,臉上黑乎乎的,眼睛卻很犀利,正盤腿坐在一根鬆枝的鬆針上朝著他笑。
“為什麽?你是誰”?羅雷亦聲問道,心裏有點吃驚,更有點欽佩,暗暗稱讚這矮瘦老者的輕功。隻聽那矮瘦老頭壓低聲音道:“這裏話不方便,咱們換個地方”。羅雷雖與這矮瘦老頭不認識,但看他的麵相不似壞人,於是就應了一聲,施展隱身縮影功夫,跟那矮瘦老者幾個跳躍便飛奔出又黑又大的鬆林中,又飛奔了一會才停下。那矮瘦老者的身法很輕靈,腳步並不著地,竟沒帶起一絲微風。羅雷的輕功已夠快的了,但比起這矮瘦老者來似乎還差了一截,待那矮瘦老頭轉過身來,羅雷這才看清他的麵目,隻見他兩目精神犀利,鼻子瘦長,嘴巴很大,長著一對招風耳,前額處有一紅頂印記,頭發雪白,胡子約有半尺,上穿青色短衣,下穿青布長褲,身長約有五尺之多,恰似一個凡間仙道。此人正是中原武林八強之一、輕功奇絕的武林高手林中鶴。這林中鶴自幼父母雙亡,七歲時被一奇人收為弟子,帶到一座深山上習練武功,練就了一身奇門功夫,其輕功已臻化境,他原本不叫這個名字,因常與山林中的仙鶴齊飛,才被其他師兄師弟起了個林中鶴的名號。這林中鶴已七十多歲,當年收他為徒的師父早已過世,這林中鶴便下山闖蕩江湖。他心地正直,嫉惡如仇,好管閑事,故常被官府和邪門人物追殺,但他仗著一身絕世輕功,每每化險為夷。當然對於這些,初入江湖的羅雷並不曾知曉。而林中鶴其實也不認識羅雷,然而就是這次巧遇,羅雷和林中鶴這一少一老結下了不解之緣,當然這是後話。
倆人剛剛停下,羅雷拱手問道:“請問前輩怎麽稱呼”?林中鶴臉泛紅潤,笑道:“看到我額前的鶴紅了麽?我便是與仙鶴齊飛的林中鶴”。羅雷不解,看了一眼林中鶴的額前紅記,忍不住笑起來:“原來是林老前輩,晚輩這下有禮了,敢問前輩帶在下來此有何賜教”?
那林中鶴並沒有直接回答羅雷的問話,而是問他叫什麽名字,從哪裏來,為何也盯上了鐵扇公子他們。羅雷這才想起未曾介紹自己,趕緊道:“我叫羅雷,師父乃白頭翁”,他話還沒完,林中鶴就驚呼了一聲道:“啊?白頭翁?他還活著”?“對呀,怎麽,林老前輩認得家師”?羅雷見林中鶴吃驚的樣子不禁疑惑道。林中鶴擺手道:“啊,不不,不曾見過,隻是聽過他老人家的名號,現在他恐怕已有一百二十多歲了吧”!
羅雷點了點頭,道:“嗯,師父他老人家身強體健,終日雲遊山野,不怒不燥,自是延年益壽”。林中鶴“哦”了一聲,心裏不禁對這英俊非凡的白衣少年產生了好感。武林中人都知道那白頭翁乃北宋時期的武林第一高手,其內功、輕功皆已登峰絕頂,涵蓋中華。白頭翁從不用兵器殺人,傳相隔幾百米遠,隻要他朝著那個人指一下,那人便會倒地身亡,還有人,白頭翁隔壁傳音的功夫能在十幾裏之外使人頭暈目眩,肝膽俱裂,所以武林中人特別是邪道人士談起白頭翁個個提心吊膽,生怕哪不心被白頭翁的隔音大法傷了性命。然而,到底白頭翁是個什麽樣的人,卻很少有人見過。三十年前,大宋朝還沒覆滅的時候,在一次正邪兩派的血戰中,有人曾看到過白頭翁的身影和留下的竹葉簫,幾個心地惡毒的邪派人物身上沒有一處傷就莫名奇妙地死去,有人猜測是白頭翁所為。此後,中原武林一度平和了些。隻是近些年沒有人再聽過白頭翁出現,人們以為那白頭翁已死,江湖中尤其是邪派人士便又開始猖獗了起來。十幾年前,白頭翁雲遊四方,在峨眉山下收養了羅雷為弟子,羅雷聰慧,又加勤奮練習,功夫自然日漸長進,後來,白頭翁把隔音大法和輕功逍遙步法傳給了羅雷,並指點羅雷創造了行雲流水功才允許羅雷下山。對於這些情況,羅雷是知道的,林中鶴當然不知,今聽羅雷自報是奇人白頭翁的徒弟,林中鶴心裏自然隱隱羨慕,所以對羅雷就格外地留意幾眼。
而對於林中鶴的這些想法,羅雷並沒在意,可想起武林險惡,羅雷就沒有明白頭翁現居何處。林中鶴也沒多問,羅雷又把怎樣在店中喝酒吃麵,見蓑笠王和鐵扇公子打鬥,後又如何追隨鐵扇公子等人來到前麵的鬆樹林中等情形了一遍。那林中鶴點了點頭,心知這白衣少年誠實正直,是可交之人,這才告訴羅雷,那鐵扇公子和官府有勾結,剛才他們隱身於鬆樹林中,林中鶴怕羅雷弄出聲響,引起事端,所以才帶羅雷避開。至於那鐵扇公子和那穿官服的人商討什麽,林中鶴亦並不曉得,他也是去湊八月中秋的九龍山比武大會的熱鬧,湊巧路過此地,才看見四個橫眉豎眼的家夥急乎乎騎馬竄進林子,預感這些家夥沒有什麽好事,才隱身於林中。
羅雷見林中鶴也不曉得那鐵扇公子與官府的人在商量什麽,正想施展隔音大法探聽一下林中鐵扇公子和那胖子的對話,忽聽一聲馬嘶,緊接著就聽見一陣嘈雜的馬蹄聲噠噠噠地從後麵的鬆林中傳出,漸漸向東消失。羅雷好奇心切,急於運用輕功逍遙步法跟去看看,但被林中鶴阻止:“不要追了,江湖險惡,少惹是非為佳,由他們去吧”。羅雷覺得林中鶴的話有道理,就隻好作罷。這時,林中鶴又道:“羅雷,我們今日有緣相識,必定後會有期”。羅雷抱拳道:“林老前輩,我叫您師叔如何”??
林中鶴擺手道:“師叔不敢當,你年齡雖,卻是白頭翁前輩的弟子,論輩分,我們當以兄弟相稱才妥”。羅雷覺得和林中鶴以兄弟相稱,未免有點冒昧,可看林中鶴言語真摯,隻好委婉道:“前輩若不嫌棄,羅雷自當願意”。聽羅雷這樣,那林中鶴自是喜之不得,喜道:“我們以後就是兄弟了,今後見麵機會還多,為兄還有事要去趟洛陽,就此告辭”,完,腳步一點,身形一晃,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雷之前聽穆嘯去九龍山赴八月中秋的武林大會,今又聽林中鶴也提起要去九龍山,心裏不免有點好奇,就想前去一睹那九龍山武林大會的盛況,順便會會各路英雄豪傑。可是因他初次下山,不知那九龍山在什麽地方,隻好邊走邊打聽,以致走錯了方向,拐了許多彎路,也就生出許多情感糾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