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年絕技
再,有“下第一劍”之稱的穆嘯和施毒狼子黃飛龍越過萬鬆林附近的一座土嶺後,一路急奔,來到一座橋上,相互看了一眼對方,再沒話,心中皆對對方充滿了不屑,倆人隨即分頭走去。穆嘯跨過橋向東方走去,黃飛龍則施展輕功飛過河向東南掠去。
這穆嘯正行走間,忽見前邊的一條林蔭道上走來一個身穿白色衣衫的少年。那少年這兒望望,那兒看看,像是遊山玩水似的。看那白衣少年麵色白皙,長相英俊,中等身材,約有十五六歲年紀,不像個會武功的人,卻隻身在這山林之中閑遊,令穆嘯很是好奇和不解。一會兒,隻見那白衣少年仰坐在路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歇息。穆嘯笑了笑,不忍心打擾那少年,正欲轉身悄悄走去,忽見從一棵大樹上跳下了倆個黑影持刀撲向那佯裝睡覺的白衣少年。穆嘯吃了一驚,急待喝令阻止,卻見那白衣少年一動不動,而是發話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謀害於本少爺”?倆個黑衣人一怔,腳步放慢了些,其中一個身材略胖的黑衣人怒衝衝地道:“子,我們是什麽人倒不重要,你還是關心你自己的命吧,要怪麽,你可別怪我們,我們也是受人指使的”。
另一個持鬼頭刀的不耐煩地:“大哥,還跟他囉嗦什麽,反正這子也不認識咱們,咱們一刀砍了他回去領賞便是”,著就要掄刀竄上來。穆嘯正要以飛葉擊刀的功夫阻止哪兩個黑衣殺手。卻聽那白衣少年不慌不忙地道:“我羅雷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什麽非要逼我動手,我可從不殺無辜之人”。“子,死到臨頭了還大話,到陰間再做夢吧”,話間,持鬼頭刀的那個黑衣男子已經撲到近前掄刀直直地朝躺在青石上的自稱羅雷的白衣少年劈了下來。另一個持長刀的也已到近前三尺之處。穆嘯正欲打出兩枚樹葉,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聽見“彭彭”兩聲慘叫,再看時,隻見那倆個黑衣男子早被拋到了離那白衣少年十幾米遠的地方,且早已腦漿迸裂,氣絕身亡,而那個自稱羅雷的少年連看也不看仍躺在那裏嘴裏含著一枚樹葉,神態自若地望著從樹枝間露出的空,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動作之快,疾如閃電,連穆嘯這樣有名的江湖人物也沒看清這叫羅雷的白衣少年是怎麽打發那倆個黑衣殺手的,他既佩服這少年人的臨危不懼的膽量,也佩服他年紀便有如此高深的內功。穆嘯甚至想,自己的女兒穆冰珊與這少年年紀相仿,相貌匹配,如若女兒能找到這樣的丈夫,那是再好不過的了。這念頭也就是一閃即過,忽而他又長歎了一聲,唉,還不知人家的身世,偶爾在這山間林中道上相遇,怎麽就產生這樣的念頭呢。穆嘯又看了一眼那在青石上的羅雷,轉身欲從別處繞過。隻聽那叫羅雷的白衣少年大聲道:“前輩,請這邊走吧”,畢,那羅雷已從青石上站了起來。
穆嘯知道羅雷早已看到了他,聽羅雷叫他前輩,隻好走了過來。倆人相距也就是四五米的空兒,穆嘯才真正看清了羅雷的麵容,隻見:臉兒白白淨淨,烏黑的眉毛下閃著一雙神氣的大眼睛,鼻梁高聳,嘴唇紅潤飽滿,頭上紮了一塊青色方巾,腳蹬一雙黑色馬靴,腰裏插著一把帶紅穗頭的短劍,氣宇不凡,顯得異常精神。那羅雷見穆嘯打量自己,有點不好意思,謙恭地問道:“請問前輩怎麽稱呼”?穆嘯回過神來,道:“啊,在下穆嘯,如若不嫌,可叫我穆伯伯好了”。
那羅雷有點驚喜地問:“啊?您就是人稱“下第一劍”的穆伯伯穆嘯”?穆嘯點了點頭。“這真是太巧了”,羅雷抱拳自我介紹道:“穆伯伯,我叫羅雷,剛從青峰山下來,咱們在這風景如畫的山下相遇,該是一種緣分吧,以後還請穆伯伯多加指教”。
穆嘯亦笑道:“是呀,咱們是有緣相識”。羅雷喜不自禁地道:“穆伯伯,您的名號我早就聽過,隻是從沒見過您,今日巧逢,果真令羅雷敬佩,穆伯伯,您到哪裏去,是去九龍山赴武林大會的嗎”?
穆嘯點頭道:“嗯,我是去赴九龍山武林大會的,順便找尋我女兒穆冰珊的下落,羅雷,難道你也去赴武林大會嗎”?羅雷看了一眼十幾米外已經死去的倆個黑衣男子,道:“八月中秋的九龍山武林比武大會是一定要去參加的,不過,時日尚早,我還有事先到京城去一趟”。穆嘯道:“那即是這樣,咱們於九龍山再見,後會有期”。
“好的,穆伯伯,後會有期,您慢走”,羅雷拱手相送道。這一老一少初次相逢,卻好像是分別多年的老友,眼看著穆嘯走遠了,羅雷才施展輕功疾步朝京城的方向掠去。
且羅雷與穆嘯分手後,翻過一座山嶺,遠遠地看見一座隱於白霧之中的城鎮,不禁高興萬分。這次別師下山,一路遊山玩水,此時已感到肚中饑渴,隨施展上乘輕功,幾個跳躍,便如飛燕掠波,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便穿過了幾十裏的山野來到了那座鎮。隻見鎮的大街上行人很多,商鋪林立,商販的叫賣聲不絕,大街兩邊的房屋錯落有致,風格各異,皆是一色的青磚紅牆。此鎮名為南埔鎮,乃南宋時期湖北通往浙江等地的一個邊境重鎮,元朝開國之初,這裏的景色並沒有多少改變,仍是商賈雲集,繁華之至。這羅雷走在大街上,引來了一些年輕俏麗姑娘的媚眼,看得羅雷羞得低頭快步走過。正走間,迎麵見一酒館,上寫“悅來酒店”,隻見門麵裝飾倒也大氣,羅雷走過去準備吃碗麵再。剛剛進得店中,就有店二低頭哈腰地迎上前來問道:“這位公子爺,看起來您不是本地人,您是吃酒還是吃麵”?
羅雷道:“要一杯好酒,幾樣好菜,要快”,心裏道,你管我是外地的還是本地的,又不是白吃白喝,多管閑事。
“好來,公子爺,您請二樓上坐,一會兒就好,我們這悅來酒店那也不是吹的,好酒好菜,好茶好飯,山珍海味,樣樣俱全,包您喝得開心,吃的舒坦”,那店二如書一般道。
羅雷有點不耐煩地道:“好了,怎麽這麽羅嗦,快去準備吧”!那店二應了一聲出去了,羅雷這才緩步上樓,找了一個臨窗的紅木方桌前坐下,拿眼環顧了一下店內。這二樓房間挺大,裏麵桌椅不是很新,倒也幹淨明亮,店裏人很多,其中在一張靠牆角的桌子邊有四個滿臉橫肉膀粗腰圓的漢子格外引人注目,四個人的身邊皆放著刀劍,一看就不是正道上的江湖人士。羅雷這麽拿眼一掃,正好那四個人也朝他這邊看來。隻聽一個長著絡腮胡的家夥道:“這子長得挺白的,不知是哪路的”。聽那家夥話不懷好意,羅雷正想彈起一根竹筷打那人的嘴巴,卻見一個年輕的夥計已端上了酒菜,隻好忍了下來。
“這位客官,您慢用,有什麽吩咐盡管叫一聲,我下去了”,那夥計著看了一下客房內的其他客人,拿出一塊白色手絹往臉上擦了擦,樂嗬嗬地下去了。羅雷倒了一杯水酒,拿起竹筷夾了一塊五香牛肉填到嘴裏,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這時,忽聽店外有打鬥之聲,在牆角的那四個彪形大漢一使眼色,拿起身邊各自的刀劍,同時竄下樓去,身形好快,在場客人皆吃了一驚。其他的人隻是向外張望,議論著,沒有誰再離開酒店。羅雷探頭向外一看,樓下的大街上已圍了好多人,有兩個人正打得激烈,一個是穿黑衣,頭戴蓑笠的中年漢子,肩上斜插了一根兩米長的竹竿,另一個是頭紮方巾穿一身白色風衣的白麵書生模樣的中年人,雙方皆沒有動用兵器。羅雷看出那兩人的內力很深,卻沒見那竄下樓的四個家夥上前,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心想看看熱鬧也不錯。大街上早已人聲嘈雜,也就是半杯茶的功夫,倆人已空手拆了十七八招還分不出勝負。隻見那白麵書生模樣的中年人一聲清咳,暴退一邊,手中便多了一把二尺長的粉色鐵扇,道:“蓑笠王,亮兵器吧,今我倒要看看你這中原蓑笠王有多大能耐,敢管我鐵扇公子的閑事”!
那中年漢子反譏道:“好,今這閑事我管定了,既然鐵扇公子非要打不可,那在下別無選擇,隻有奉陪到底了”。
自稱鐵扇公子的中年人不屑道:“蓑笠王,你今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看招”!話到人到,一把鐵扇裹著勁風向蓑笠王襲來。那蓑笠王並不慌張,右手中已多了一根兩米來長的竹竿,也真怪,那並不特別的竹竿在蓑笠王的手中猶如鋼鐵鑄造,竿到之處,似有千斤重力推來,隻聽風聲呼呼,漫裏都是竿影,恰如竹排飛舞,直向鐵扇公子打去。圍觀眾人皆紛紛喝彩。而那鐵扇公子並不懼怕,喊一聲“來得好”,瞬即拋出粉色鐵扇,那扇麵化開,似萬點粉色桃花,又如萬道彩霞,使人看得眼花繚亂,頭暈目眩。這被稱為中原蓑笠王的中年漢子名叫楊洪義,因常戴一頂蓑笠且功夫了得而得名,是中原蓑笠派的第三代弟子。早年曾跟隨師父獨釣翁習武,練得一種竹竿擊魚絕功,喜歡獨來獨往,愛管不平事。那鐵扇公子乃是這中原一帶的一名風流闊少,內功輕功皆已達上乘境界,經常采花拈草,弄出許多風流韻事,不過鐵扇公子盡管逐蜂戀蝶,心地倒也不是很壞,有時也會拿出一點錢物資助貧民。這蓑笠王和鐵扇公子從不來往,今怎麽會在這的青峰鎮上打起來呢。原來,今日上午,鐵扇公子的手下幫眾安洪在城郊外調戲一個鄉下姑娘,被路過的蓑笠王撞見了,蓑笠王怒斥安洪放開那姑娘,可安洪不知好歹,罵蓑笠王多管閑事,被蓑笠王一拳打了個半死。鐵扇公子聽自己的人被蓑笠王打了,也不問青紅皂白,不由得火冒三丈,就欲找蓑笠王算賬。誰知,還沒出得城,這蓑笠王就自己找上門來了。話不投機,倆人就動起手來。。
羅雷初次下山來到這青峰鎮,並不曾聽過鐵扇公子和蓑笠王的名號,對於孰是孰非,亦不曉得,因此隻有坐在樓上旁觀。然而,當他看到剛才那四個彪形大漢圍了上去時,心裏就不免一動,擔心這四個家夥會助了那一方。正疑惑間,忽聽一聲哨響,隻見那四個漢子已騎上四匹馬箭一般穿過大街向鎮的東方馳去,好像有什麽急事發生。在店中吃飯喝酒的客人皆站起來向外張望,而蓑笠王和鐵扇公子也已停止了打鬥。隻聽那鐵扇公子跳出圈子道:“蓑笠王,算你今運氣好,本公子有事要辦,改日再和你理論不遲”,罷,還沒等蓑笠王回話,那鐵扇公子身形一晃,便已越過大街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雷判斷那鐵扇公子一定和剛才騎馬走的四個彪形大漢是一夥的,念頭也就是一閃。隻見蓑笠王收起竹竿,整了整蓑笠,低頭快步往西北方向疾去。圍觀的人也一哄而散。羅雷心中想著那鐵扇公子和四個滿臉橫肉的漢子有什麽陰謀,決定跟去看看,急喊店二結了帳,下得樓來,運用隱身逍遙步法,朝那鐵扇公子遁去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