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長山島來的倆老頭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穆嘯走過了危機四伏的陰陽山,來到了與陰陽山相距幾十裏的青峰鎮,遠遠望去,依山傍水的青峰鎮被一層淡淡的雲霧籠罩著,亭台樓閣隱約可見,景色絕美,穆嘯想去青峰鎮找個客棧吃點東西,但前麵是一片很大的楊樹林,林前雜草叢生,無路可循。要轉過樹林去青峰鎮得繞很長的路,還要經過兩條大河。為省時,穆嘯決定從眼前的這片寬闊的楊樹林去青峰鎮。他提起腳跟輕巧地跳上一棵樹梢,隻那麽用腳尖點了幾點,便跳出了長達七八裏的楊樹林,落到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草地邊長著許多垂柳,擋住了通往青峰鎮的視線。麵前是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河邊綠草如茵,遠遠的就能聽到流水的叮咚聲,幾隻野鴨悠閑地在水中嬉戲。穆嘯被這美景吸引,飛步過去,彎下腰捧起一捧清水喝了幾口,頓感清爽怡人。
這時,穆嘯聽到一陣“哈哈哈”的嘻笑聲,搭眼望時,見河的上遊處有兩個老頭在打水仗,水花四濺。穆嘯好奇地走了過去問話,倆人恰似沒看見一樣繼續互相擊水戲耍。看那兩個老頭一胖一瘦,坐在河兩岸,相約十幾米遠,奇怪的是倆人擊水的方式很獨特,他們的手並沒有觸著水麵,隻是在空中隨意地比劃,每動一下,就有一股水柱直射向對方,且兩股水柱總在中途相撞,發出爆炸似的響聲。外行人不注意看是看不出的,內裏人自然明白,這倆人是在用貫到手掌上的內力把水調動起來,衝向對方。對這種玩水仗的方式,穆嘯自然看得出。
兩個老頑童似乎並沒有在意穆嘯的出現,仍在不住地擊水嬉笑。穆嘯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便要轉身離去,他從不多言,況且這兩個老頭玩水仗與他又沒有什麽瓜葛。可就在穆嘯轉身欲走的當兒,倆個老頭突然停止了嬉鬧,隻聽胖老頭:“喂,你看,這人腳底的功夫挺不錯麽”!那對岸的瘦子搶著道:“肯定是地派的”。穆嘯知道這兩個老頭並不認識自己,出於禮貌,向前抱拳道:“在下穆嘯,獨來獨往,並非地派”。“奧?你是穆嘯,好像聽過這個名字”,那胖老頭好奇地道。瘦老頭接話道:“嗯,我也聽過,好像是什麽號稱‘下第一劍”的那個穆嘯”。穆嘯謙恭地道:“正是在下,不過下第一劍的名號是別人給起的,請問兩位前輩怎樣稱呼,來自何方”?那瘦老頭:“我們沒有名字,隻知道外人稱我為‘假聰明’,他麽,人稱‘真好奇’的便是。我們自大陸外的長山島來”。
“長山島”?穆嘯怔了一下。
“對呀,沒去過吧?那可是個很美的地方”,瘦老頭似乎有點自傲。穆嘯望了一眼草地邊的柳樹,又問道:“敢問兩位前輩,也是來中原去參加九龍山地幫舉辦的武林比武大會的嗎”?那叫真好奇的胖老頭道:“什麽武林比武大會,俺倒想去看一看,不過麽,我們倆來這兒可是另有原因的”。自稱假聰明的瘦老頭搶過話道:“對,我們是奉島主之命,來大陸打聽少島主的下落,穆嘯,如果你見到了我們的少島主楊都少爺,請告訴我們一聲”。
“楊都”?穆嘯又是一怔,這年輕人幾前,他還聽別人起過,會飛水神功,行走如飛,長相英俊,不過,自己並不認識楊都。那假聰明看穆嘯那神情,以為穆嘯認識少島主楊都,忙道:“對呀,就是那個會撥弄水的英俊少年,穿一身藍色衣衫,手中拿一根細長竹竿的便是,怎麽,穆嘯你見到過我們的少島主”?
“啊,不,在下並不認識楊都,如果見了,一定奉告,兩位前輩,在下還有事要辦,失陪”,穆嘯邊邊騰身飛起,跳過河,疾步向青峰鎮奔去。草叢裏驚起了兩隻野鶴,撲楞楞地飛上了。真好奇和假聰明拾起地上的魚竿和漁網,笑著也一路跟蹤而去。
卻穆嘯走了一程,本以為很快能到達青峰鎮,誰知越過柳樹林後仍沒有看到那原先在陰陽山半腰處看到的鎮子,卻來到了一座林木茂盛的土嶺上,站在土嶺上往前看去,麵前呈現一片更大更壯觀的樹林,方圓約有幾百裏,從這座土嶺前一直通到遠處巍峨模糊的大山下,在那片氣勢磅礴的樹林盡頭隱隱地露出一個大村子,村子背後依山傍水,看起來景色不錯。穆嘯感到肚中饑渴,便想前去討點東西吃。他飛步過去,及至近前時,才看清那些高大的樹木乃是青鬆樹,隻不過那些鬆樹不是一般的鬆樹,隻那樹幹就有紅、黃、青、綠、紫等幾種顏色,且皆呈螺旋狀,每棵鬆樹都又粗又高,樹與樹之間錯落有致,僅能容一人縮身匍匐前行,樹林裏沒有一條道路可通背後的大山村,再加上那五顏六色的樹幹反光,令人眼花繚亂,頭暈目眩,儼然一個龐大的鬆樹迷陣,外人一旦走進去不是迷路就是餓死,很難有活著出來的,即使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也很少有敢入內者。此青鬆林後麵的村子為萬鬆莊,莊主為萬清鬆一,萬清鬆一有一手飛彈傷人的絕技,不過,萬莊主的人緣極好,在莊內百姓中頗受愛戴。當然,對於這些,身為下第一劍的穆嘯隻是聽過,他並沒有見過萬清鬆一,更沒有去過那萬鬆莊。但此莊前的鬆樹很多,必是萬鬆莊無疑。要不是趕八月中秋的武林大會,又順便打聽女兒穆冰珊的下落,他也不會來到這裏,因為穆嘯雖有“下第一劍”之稱,但一般不與外人交往。這些年,他獨居梨花島,已養成了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性格。可今即已來到了這萬鬆林,就要去那萬鬆莊看看,順便拜訪一下萬清鬆一。這樣想著,穆嘯決定施展輕功飛上對麵的鬆林之上,再以輕功步法踏著密集的鬆針過去,然而,那鬆樹棵棵高達十幾米之多,且樹頂的鬆毛全如半米長的針刺一樣朝上挺立,稍有不慎,就會被那些如鋼錐利刺般的鬆針刺傷。
這穆嘯看了看,把劍別好,施展輕功騰身躍起飛上十幾米處的一棵鬆樹的樹頂,剛剛落腳,連穆嘯這樣有名的武林高手也不禁打了個寒顫,眼前的這些鬆樹的樹頂也是花花綠綠的,皆是高低錯落,乍眼望去,宛如一片變換多端神秘詭異的鬆針雲海,縱使輕功再高,也難以越過這片長達百裏的連綿起伏的鬆針雲海。看來,要想去那萬鬆莊,唯一的還是得從別處通過。穆嘯從樹頂上縱落地上,轉身意欲繞道向東而去。就在這時,隻聽一陣“哈哈哈”的嘲笑聲傳來,那笑聲裏暗藏著殺機和譏諷,令人膽顫不已。穆嘯怒喝道:“何人膽敢如此狂妄,莫非是殺人不用刀的施毒狼子嗎”??
“哈哈哈哈,不虧是‘下第一劍’,耳朵夠聰靈的,百米之外就能聽出來,本座正是殺人不用刀的施毒狼子黃飛龍,怎麽,怕了”?隨著話聲,身穿黑色長袍的黃飛龍已閃落於穆嘯七八米開外的地方。那黃飛龍沒帶什麽兵器,手中隻拿了一個酒葫蘆,看似不像個會功夫的人。黃飛龍與穆嘯早年乃為同門師兄弟,皆在武當山拜師學藝,修習武功,穆嘯比黃飛龍大兩歲,倆人關係很好,隻不過,因後來黃飛龍於半夜之中盜走了師父的一本武功秘笈,練成了邪門功夫,被師父元通逐出了師門,倆人才斷了交往,各走各的路。今日,不知怎麽的竟會在這神秘恐怖的萬鬆林前相遇。穆嘯反譏道:“黃飛龍,你不在沙石峪修德,跟蹤我穆嘯至此,莫不是有見不得人的陰謀”?
“笑話,我堂堂施毒狼子,會跟蹤你個木頭疙瘩?再了,隻允許你去趕九龍山的武林大會,就不準我黃飛龍去湊湊熱鬧”!黃飛龍挪動了一下左腳不屑道。穆嘯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各走各的路吧”,邊邊欲轉身離去。“慢”!那黃飛龍阻止道,穆嘯轉過身,雙眼圓瞪:“還有什麽事”?那黃飛龍指了指眼前的萬鬆林,道:“穆嘯,這萬鬆林你不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