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傷

  「香兒？香兒帶了什麼給本宮？！」淑貞皇后依舊被鐵鏈緊鎖著，依舊是披頭散。 

  「香兒帶來娘娘最愛吃的糕點，有綠豆糕、桂花糕……」凌香打開食籃，一樣樣的念著。 

  「桂花糕？本宮最愛吃的桂花糕！」淑貞皇後端起地上的桂花糕，迫不及待的往嘴裡塞。 

  「娘娘慢點，喝口水，別噎著……」凌香看著淑貞皇后狼吞虎咽的模樣，淚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我輕拍了拍凌香的肩膀以示安慰，據凌香說淑貞皇后一直都不願意承認她，每次她一喊「母后」，淑貞皇后的病情便會加重，幾次后，她再也不敢喊淑貞皇後為母后，怕引她的病症。 

  當年的淑貞皇后變成今天這副摸樣，就連吃快糕點也變得如此奢侈，看著眼前的淑貞皇后心裡莫名涼。 

  「喵……喵……」屋外傳來貓叫聲，淑貞皇後手中的瓷盤頓時摔落，「還我皇兒，別抱走我皇兒！」 

  「娘娘，娘娘她是香兒……」我試圖掰開淑貞皇后那緊拽著凌香衣襟的手。 

  「還我皇兒，還我皇兒！」叫聲越漸尖銳，手勁越漸加重。 

  「娘娘，我是香兒，我是香兒……」 

  「娘娘，她是凌香公主，娘娘……」 

  「不！本宮產下的是皇子，本宮的皇兒左手出一枚胎記的，絕對不是公主，不是公主……」地上的瓷器碎片嘩啦響起，透著昏暗的光線，我看到了淑貞皇后那持著碎片的右手正往凝香刺去。 

  「不要！」我預想推開她，卻被凌香所攔住，「別傷著我母后……」我身子一斜，接著聽到了凌香的低吟，此時淑貞皇後手中的瓷器碎片已經沾有血跡，一滴血沿著碎片邊沿滑落，我迅封住了淑貞皇后的穴道，「凌香你怎樣了？讓我看看！」 

  「不礙事的，只是小傷。」凌香淡淡一笑，眸中淚光隱現。 

  「還本宮皇兒，還本宮皇兒！」淑貞的咆哮聲在昏暗中回蕩。 

  「娘娘，娘娘！小皇子在這呢！」婢女抱著襁褓，急急沖了過來。 

  「皇兒，本宮的皇兒……」淑貞皇後接過婢女手中的襁褓，竟然笑了。我看向襁褓內，襁褓里裹著的是一束布料。 

  「皇兒乖，母后抱抱……」淑貞滿臉慈母的微笑，望著襁褓又哭又笑的，輕輕的搖哄著，彷彿生怕不小心弄疼懷裡的孩子般，我看著眼前的淑貞皇后，雙眼酸。 

  「聽原來的老麽麽說，娘娘生產的當夜久聞貓的叫聲，娘娘產期后突然性情大變，關入冷宮后更是聽不得貓叫聲，否則……」說著，婢女也跟著啜泣。 

  「吱吖……」樹枝折斷的聲音。 

  「誰？！」 

  「是臣……臣過來找娘娘……」聲音略帶低啞。冷如風？他什麼時候來的？！ 

  「如風邪你來得正好，快幫凌香止血……」我抓起用怕子幫凌香包住的手，道。 

  「公主忍著疼……」冷如風從懷裡掏出一白色藥瓶，輕輕的撒在凌香的掌心中。 

  不愧是幹這一行的，隨手可以摸出個什麼葯來！我暗嘆。 

  「噝……」凌香咬了咬唇。 

  「怎樣？忍著點……」 

  「凌香不疼……」 

  「如風你小心點！」我嚷嚷道，冷如風沒有回應，我抬眸看他，他正幫凌香包紮傷口，頭埋得有點低，雖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嗅聞到那從他身上所散出來的憂傷。 

  習慣了這神醫那雲淡風輕的微笑，突然從他身上感受到憂傷，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兩次在慈心殿相遇，他兩次失常，慈心殿似是能給他帶來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