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開賀禮
心口,像是被撕裂開來,灌入了冰冷的寒風。
姚轍同樣也是起了身,向著成陌的方向同樣揚了揚酒盞。
眸子深深斂下,成陌收了所有的話音,一飲而盡。
姚清趴在案桌上,等著莞爾給自己送酒。
卻是感覺許久都沒有動靜,側過頭,衝著昭龍殿方向重新趴了下來。
隻一眼,便看到了高位兩側,那兩道自己熟悉的身形。
一男一女兩人,舉著酒杯,向著帝後敬酒。
遠遠看去,矚目,又般配。
一抹格外酸澀的笑意泛上嘴角,姚清的眉頭一點一點蹙起。
眼淚,毫無征兆地從眼角落下,順著麵龐,落入了她的發間。
到頭來,自己終究是這個世界裏格格不入的一個人。
高位上,姚轍視線看過成憶昔,繼而錯開看向成陌,麵上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又是一年。”
這邊,三個人著話。
而一旁,趙瑤早就是收了視線和動作坐下,向著守在一旁的萍姑姑招了招手。
萍姑姑腳步恭敬上前:“奴婢在。”
“去挑兩三樣賀禮來,帶著賀詞一道,給皇上助助興。”
“是。”萍姑姑會意應聲,轉身迅速離開。
身子重又柔軟了下來,背靠著軟枕,笑著看向談話的姚轍三人。
餘光,卻是若有若無地落在了另一道紅衣身上。
隻片刻,三個太監手中端著東西,跟在萍姑姑身後,往殿中央方向而去。
姚轍已是重又坐了下來,看到幾個太監的動作,側眸看向趙瑤,麵上笑意溫柔似水:“皇後這是安排的什麽?”
麵上笑意晏晏,趙瑤向著姚轍的方向傾身過來,濃烈紅唇微微勾起:“往年便隻有歌舞,今年,臣妾做主讓人挑了些賀禮展示出來助助興。”
“也算是一個亮點。”
女子身上的香氣尤為濃烈,貼近的情況下,直衝姚轍的鼻腔,太陽穴突突直跳,姚轍展笑,微微撤開了身子,滿口應聲:“皇後得自然是好。”
扭過頭,對著諾德揚了揚手。
諾德弓著身子點頭,清了清嗓子,腳步稍稍上前,視線掃看過宴中眾人:“遵皇上旨意,關賀禮————”
一瞬間,整個宴上的聲音都消散,頓時安靜了下來。
莞爾本事就是刻意慢著拿到酒壺的身形頓時停住跪下,不敢再亂走動。
姚清已是有些醉醺醺的模樣,皺著眉頭直起了身子,手掌胡亂將眼角的淚水擦幹,回頭看向紅苕,放低的聲音裏滿是不滿:“酒呢?!”
紅苕心頭擔憂,回頭四處找尋了一番,沒有看見莞爾的身形,膝蓋跪著快速上前,一把抓住了姚清的手臂:“娘娘,皇上在看賀禮,您正好歇一歇,過會兒奴婢給您取酒來。”
眉頭越發蹙起,姚清垂眼看了看紅苕抓住自己的手,身子一歪,倒向了紅苕的懷中:“紅苕,那你可一定要給我取兩壺酒…不!三壺酒來。”
看出來主子已經是醉酒的模樣,紅苕身後,攬住姚清的肩頭,長袖落下,正好遮擋住了姚清的後背,扶著她坐了起來,紅苕口中悉數應聲:“好好好,娘娘什麽奴婢都應。”
殊不知,姚清所有的模樣,皆是被成陌看在了眼裏。
疼痛和憤怒,交雜著將成陌整顆心所包裹,男子周身氣息,已然是越發陰沉。
這個女人,究竟把自己當做什麽?!
得了準許,萍姑姑微微欠身行禮,繼而回身,伸手打開鄰一個太監手中的賀禮。
動作幹脆利落,萍姑姑伸手,將東西從盒中取出。
一尊尤為幹淨清透的白玉觀音,瞬時出現在了眾饒眼前。
兩手端著那白玉觀音向著四周展示了一圈,萍姑姑的聲音同樣拔高而起:“皇後娘娘賀禮,白玉觀音一尊。”
周遭,一片安靜,所有饒視線皆是落在那觀音上。
所有人都看得清楚,那觀音,絕非一般之物,怕隻有是價值連城的份兒。
視線觸及觀音的一瞬,趙昌邑略顯猖狂的笑意已是翻湧而起,轉頭看向高位上自己的女兒一眼,眼裏,傲然恣肆。
對上了自己父親的眸子,趙瑤格外輕微地點零頭,瞥開視線,高傲地揚了揚脖子。
這觀音自然價值不菲,也多虧六想法子給自己送來,讓自己在這個場合下,風風光光。
“好!”突兀的一聲好字,從趙昌邑的口中迸發而出,繼而帶動旁人接二連三的附和以及掌聲。
東西展示結束,萍姑姑心翼翼將觀音放回到盒子中,伸手取出賀詞信箋,展開,高聲而念:
“茲月夕之時,逢萬德之康。”
“雖徒有月圓之氣,然眾生之蓬勃,尋萬德之恢宏。”
“望有情人綣合,望眾百姓康莊,望臣子清廉,望萬德,歲月如今,生息萬和。”
“萬德之子——趙瑤敬上。”
最後四字落下,整個宴席上,已然爆發出了濃烈的喝彩之聲。
趙瑤的賀詞,磅礴大氣,統攬了整個萬德下。
姚清雖已是有些糊塗,卻還是聽了個明白,越到最後,眉頭皺得越緊,末了,扭頭看向身旁的紅苕:“這寫的什麽狗屁不通的東西,文縐縐的,還縐得這麽垃圾。”
姚清聲音雖不大,卻也是被兩旁的妃子聽到了一些,有三四個女子,皆是向著姚清的方向投來了打量的視線。
紅苕驚得趕忙伸手微微捂住了姚清的嘴,聲音放到最低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呼:“我家娘娘喝醉了,還請幾位娘娘體諒……”
感受到眾人對自己的追捧,趙瑤麵上笑意逐漸濃鬱,卻又是控製得極為得體,側頭向著姚轍看去,聲音柔媚:“皇上可喜歡臣妾的賀禮?”
嘴角笑意放鬆勾起,姚轍點零頭,眉眼間的柔情,格外真實:“皇上送的,朕自然都喜歡。”
趙瑤麵上的笑意越顯大方濃鬱,嬌羞著微微垂下頭,末了,視線看向萍姑姑,笑意翩躚而起:“繼續看。”
得了示意,萍姑姑放下手裏的賀詞,第一個太監隨之退下。
腳步停在第二個太監的身前,萍姑姑起手,打開了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