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的恩寵,哪一點單提出來都是惹得無數待字閨中的小姐的眼熱的,何況是集這些優點於一身,實在是待嫁小姐們的不二人選。


  瓊娘則被稱為京城第一女富豪,生有一雙點金的巧手,無論做什麽都是金錢滾滾。人更是生得豔美無雙。唯一可惜的是已經有了一雙兒女,不過若是將兩小兒放在其娘家崔氏宅中養著,娶了瓊娘做續弦或者偏房便也沒甚麽緊要了。


  於是京城叫得上號的媒婆們摩拳擦掌、風起雲湧,勢必要為琅王和瓊娘選上可靠的王妃和夫婿。


  京城貴宅夫人們的熱鬧不提,瓊娘這幾日收到的宴會請柬驟然增多,把她的書案擺得滿滿的。瓊娘約略看了一下,也能猜到這些人的心思。有好八卦的,喜歡刨根問底打探人私隱的;有心中嫉妒,想要看她憔悴模樣的;有幸災樂禍,準備投井落石的。


  隻有寥寥數人是真心關心於她,如雍陽公主,便是來信安慰,說忘山哥哥本就是謫仙下凡,不可太過貪戀,隻當了黃粱一場便好。


  第164章


  這種半吊子的安慰書信, 也隻有雍陽公主有這等筆力。


  瓊娘便斟酌著回複, 大概的意思的是,公主所言甚是,謫仙一類的男子,當如人參果一般,細細品酌味道, 切不可求朝朝暮暮都能吃到, 其實平日裏隨處可見的桃子梨子也更爽口之類的雲雲。


  隻是她越不露麵,眾人的好奇心越盛。


  總不在人前露臉也不好, 瓊娘在那一堆子的請柬裏挑挑揀揀, 看罷後挑中了禮部侍郎夫人的宴會。那禮部侍郎夫人向來與她交好,想來言語間也會有些分分寸,而且她又是個能傳話的, 自己赴宴一遭, 也能絕了一幹夫人們的好奇心, 省下日後的諸多麻煩, 於是回箋一封言明自己準時參加。


  第二日, 瓊娘精心打扮一番才上了馬車趕往禮部侍郎府。


  那侍郎夫人的大小宴會每個月都連成串兒,往往受了帖子之人,也不能每次如約而至。


  可是這次以欣賞侍郎夫人新購入的玉器為名的小宴,來客卻是男女濟濟一堂,人頭攢動, 一副都急著欣賞玉器的光景。


  等瓊娘下轎, 入了廳堂時, 隨著下麵的仆役喊了一聲:“韶容公主到!”所有人都是齊刷刷地朝著廳門的方向望去。


  他們也是久未見這位前琅王妃,不過有門路的好事人在戶部裏見到了那封休書的確是琅王親筆書寫。這麽逐一傳揚開後,眾家夫人們的心底便認定了,這商戶出身的韶容公主已經成了下堂棄婦。


  剛剛生過孩兒,便慘遭丈夫的休棄,就算是富可敵國也甚是淒慘,說不得龜縮在娘家裏不肯出來的這些個時日憔悴成什麽模樣呢!


  可此刻這麽紛紛閃眼一看,皆是愣住了。


  瓊娘今天心情倒是不錯,梳著高高的雲鬢斜插扶搖,穿了一件仿著前朝式樣的微微露肩的半臂衣,從那半臂裏露出的乃是寬鬆的細紗長袖,於是那纖細修長的胳膊便在半透明的雲袖裏若隱若現,手腕上隻戴了一抹羊脂玉鐲甚是撩人。


  她懷孕時就未見臃腫,生完孩兒後因為親自哺乳的緣故,更見纖瘦,微微露出的鎖骨襯著貼附在上的金箔細花,閃著微微的光,更是將這下堂婦襯出了十足十的少女之感。


  韶容公主這一身的打扮甚是別出心裁,倒是叫愛美的婦人們都看得一愣。


  再看那細滑的臉兒上,妝容精致,粉黛濃淡正宜,未見分毫的淒慘寂寥。


  瓊娘看見迎將過來的侍郎夫人,微微啟唇露出貝齒一笑:“也不知侍郎夫人這是買了什麽寶貝,竟是叫了這麽多的人開眼,我出門便後悔了,怎麽沒把那新買的舶來貨,能放大陰陽的單鏡兒拿來,才好將夫人的寶貝看得仔細。”


  士郎夫人被瓊娘軟綿綿的話懟得有些訕訕,連忙尷尬的笑開了:“不過是看那玉器的成色好,據說乃是福運甚好的貴人所用之物,便將親朋俱是叫過來,讓大家沾沾喜氣,也不枉我花了這筆銀子不是?”


  瓊娘揚目含笑打量了一圈四周道:“大家果然都是急著沾福氣的,都來的甚齊呢!”


  侍郎夫人連忙將話頭打岔到了瓊娘這一身別致的衣裙上,然後邀了幾位相熟的坐在一處飲茶吃糕點。


  不過在場的夫人裏有不怕事兒大的,若是不探聽個緣由,豈不是對不住自己這番舟車勞頓的折騰?

  在大家議論這瓊娘的衣裙時,便含笑道:“這衣衫也忒是大膽了,不光衣袖子是透明的,連裙擺的下麵也是,這繡花鞋都露出來了,我等‘成了婚’的婦人可是不敢這麽穿……”


  夫人們一看,可不是嗎?那下擺也是輕紗,將一雙鑲嵌著雙色珍珠的繡花尖鞋顯露出來,雪白的足麵也未著襪,堪堪半露了一抹出來,隻覺得如剝殼皮的筍般惹人憐愛。


  瓊娘倒是知道這位夫人引話的用心,含笑道:“生完了孩兒後,耐不住熱,總是愛出汗,便是穿得涼快了些。”


  另一位夫人趁機道:“韶容公主穿成這般……那琅王也不說些個什麽?”


  瓊娘端起茶杯,用杯蓋一點點撥弄著茶沫子道:“我這些日子都住在娘家,不曾與王爺見麵,再說這等子婦人的衣著,豈是需要男人操心的?難道夫人你穿什麽鞋襪,都要去請示你家老爺?”


  她那句住在娘家,正好應合了傳聞的琅王休妻。於是眾人皆是腰杆一挺。


  那二皇子的正妃衛氏也在,便輕聲道:“這幾日滿京城傳揚琅王往戶部遞了休書,寵妾滅妻……這等子沒影兒的事兒卻傳得有鼻子有眼,當真是無狀……”


  雖然她說得委婉,但是卻是要掀開瓊娘這下堂婦的底兒,一旁眾位夫人的眼兒都亮了。


  瓊娘倒是覺得這事兒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便是落落大方道:“那休書的確是遞送到了戶部,聽說能批下得這麽快,得虧了二殿下的從旁協助呢……對了,怎麽不見二殿下來此沾福氣呢?”


  衛氏的表情一窒,其實這些日子來,二殿下都是告病在家呢。


  那楚邪下手特太刁毒了,盡是往人臉上招呼。


  二皇子乃是未來王儲之繼任者,豈可讓人看見被打得這麽凶殘?便隻能稱病,養在府裏,等著臉上的顏色消散。


  不過眾人的注意力可不在偶感風寒的二殿下`身上。


  聽聞了瓊娘的確是接了休書,登時個個瞪圓了眼,痛心惋惜著韶容公主姻緣不順,然後便是迫不及待的刨根問底。


  瓊娘倒是很有氣度,隻微微笑道:“與琅王性格不合罷了,沒有那麽多的枝葉。”


  這樣的話豈能喂飽眾人,可是待還要問時,安業王妃雲曦卻掃了眾人的興致,隻拿旁的話,將話頭支開了。


  然後雲曦王妃站起身來道:“此處甚是悶熱,韶容公主要不要跟我去園子裏走一走?”


  瓊娘自然從善如流,便帶著丫鬟跟雲曦兩人去園子裏散步。


  待得走到一處幽靜的回廊邊,雲曦幽幽歎道:“我若是你該有多好……”


  瓊娘知她這話可不是在酸自己,而是真心實意覺得能收一封休書自此兩斷是好的。自從大哥帶著公孫二回到北疆後,那雲曦的麵容便日見著憔悴。與前世裏那個人前雍容華貴的太子妃大相徑庭。


  也許是前世裏哥哥一直獨守終身,讓雲曦有了慰藉,隻覺得二人的情誼一直被大哥柳將琚珍藏在心。


  可是現在,她眼見著昔日的情郎移情到別人的身上,甚至不惜違抗父母之命也要帶那公孫二遠走高飛,這份類似受到背叛的感情當真是錐心刺骨。加之安業王被罷黜後,性情越發乖戾,也從不入雲曦的房裏。雲曦內心煎熬,眼前也看不到未來的出路。


  幸好,白氏也生了個男孩,便是寄養在了雲曦的名下,每日逗弄著孩子也算是心有寄托。可是如今眼看著瓊娘與琅王和離,卻是一副泰然自如,光彩如往昔的光景,怎麽能不叫安業王妃心生羨慕之情。


  瓊娘沒有說什麽,她雖然了解雲曦內心的苦楚,可是自己也沒有解救她的良方。她不像自己,出身於商戶,少了許多束縛。


  像崔家的這等子市井人家出身,雖然不願女兒婚姻破散,可是卻沒有那等子世家的沉重繁瑣。﹌思﹌兔﹌網﹌

  在小鎮鄉裏,若是男人床榻上不行,或者是家裏太窮困,甚至連休書和離一類的文書都不必準備,裹了包袱便走人,若是男人給了女家氣受,娘家隻要有人,親自打上門的都有。


  所以眼見著這休書遞了出去,崔家夫妻並沒有太過責難女兒。畢竟那休書是琅王寫的。倆夫妻雖然不清楚他為何要寫,但是他先不要瓊娘的。家裏錢銀殷實,就算是雙胎的外孫也養活得起。瓊娘受了傷,受了氣,那便回娘家好了。


  所以這幾天,瓊娘養在崔家,也不見大胸的蝶衣戀花一類豔婢嬌鶯在眼前晃,心境自然舒暢不少。


  可是雲曦雖算過得不甚愉快,那娘家靳家也是知情的,卻萬萬不能讓雲曦與安業王和離。


  這是皇家和世家靳家的雙重臉麵,就算明知女兒過的苦楚,也要在人前掛著笑臉,養著妾生的繼子,守著燭燈長鳴的孤寂。


  與雲曦散步之後,這場欣賞玉器的小宴也便要宣告尾聲了。


  眾人原想看著形容憔悴的王府棄婦,卻未能如願,便有那好牽紅線之人蠢蠢欲動了。


  琅王錢多不在乎,可是這等富豪的棄婦可有人看著眼饞呢。


  別的不說,單是今日瓊娘腳上踩的那一雙繡滿了圓潤雙色珍珠的繡花鞋的銀價,就夠一般的王府吃穿用度半年的了。


  這哪裏是生了孩子的棄婦,這便是聚寶盆、招財樹!


  況且還生得那般美,氣質也是嫻雅出眾,直叫眾人看得心癢。


  有幾位正妻亡故,準備續弦的大人還是特意眼巴巴地來赴宴相看,隻準備回去花了重金去請巧舌如簧的媒婆,務必要將這京城裏第一等的女富豪娶到手中。


  等瓊娘出了門,上了轎,時辰還算早,她便要去赴另一場邀約了。


  第165章


  可是未等起轎, 便有人追攆了出來, 原來是二皇子的王妃衛氏。


  她笑吟吟地與瓊娘道:“之前便邀公主過府閑敘,可帖子送了過去,卻不見公主回複,也不知是不是下麵的人辦事不力,沒有送達到公主的手中?”


  瓊娘笑著回道:“並非我故意怠慢王妃, 隻是之前心緒煩亂, 不想出門。一時也是憊懶了,並沒有逐一的回複, 日後若有空閑, 定然親自過府賠禮。”


  其實瓊娘這般說,哪個都挑不出錯處。一個被休離出府的女人,定然是躲在娘家終日以淚洗麵, 哪裏還顧忌得禮節的周全?

  衛氏聽她不是故意推卻, 當下明顯鬆了一口氣, 陪著笑道:“既是這般, 我就放心了。二殿下常常念及公主你乃沅朝第一等的才女, 常讓我與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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