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生摳挖出來,再搖著她的肩膀道:“沒正經吃飯便睡,便是鐵打的身子板兒都受不了。”


  瓊娘緊閉著眼兒,淡粉色唇兒微微一抿,便是將身子一扭,繼續往被裏鑽。


  那麽嫩滑香馨的,便是過了水兒的泥鰍,抓也抓不住。


  琅王被她撩撥得心癢,便卻解了外衫,一同進了被子。


  被個健壯的男人壓身,耳鬢廝磨得如何睡著?瓊娘被鬧了幾回,可算是睜開了眼,隻嘟著嘴兒道:“莫鬧,困得難受……”


  狼王見她的樣子不像作假,便伸手去撫摸著她的額頭道:“也不見發燒,怎麽這幾天便是連著天的睡……”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入了瓊娘的耳朵,卻讓她猛地睜開了眼。


  這樣的症狀似曾相似……她前世懷著孩兒時,可不就是這樣的嗜睡嗎?


  兩個多月來,因為那琅王牽涉了水匪的事情,竟然不及記得自己癸水來的小日子。


  她想出聲喚門外的翠玉找尋府裏的郎中來,可又怕自己鬧了錯,空閃了王爺,便是按捺下來,隻等著明日王爺出府,她再找尋郎中號脈。


  當下,便是借口想睡,推絕了王爺的求歡,可是心緒難以撫平。


  前世裏的孩童,便是她心內最大的痛,她既渴望再次成為母親,又是心內生怯。


  這樣的情緒糾纏竟是讓人一夜難眠。


  她不由得轉身看向正摟著自己一起酣睡的男人。他朗眉劍眉,麵帶著難掩的英氣,正是男兒最不定性之時,前世裏的他是沒有子嗣的,而今世的他會不會成為一個好父親呢?

  到了第二日,琅王早早便起床了。不過瓊娘依然酣睡,琅王也不欲打擾她。隻還穿了獵裝,命仆役侍衛,帶上整套的獵具,便出府準備前往獵場。


  冬季狩獵是在京城西南四十裏的皇家獵場進行。


  獵場占地極廣,以平原和丘陵為主,雖有起伏但頗為平緩。正值隆冬,前幾日剛下過一場大雪,莽莽大地蓋上一層厚厚的積雪。


  在馬背上放眼望去,四周遼闊無比,俱是一片銀白,仿佛一眼可望到天邊。這等樹木凋零時,正是視野開闊,彎弓搭箭的好時節。


  噠噠噠,一陣驟然響起的馬蹄聲打破了銀白世界的寧靜,一夥參加狩獵的皇室人員呦呦地發著呼喝聲,騎著駿馬疾馳而過,隻留下一地的蹄印和亂雪。


  往年每次狩獵太子都是焦點,因為隨行的人員最多,有許多勳貴忠臣及後背被太子邀請一起狩獵。


  而太子還有眾多的隨從,有的擅長發現動物痕跡,有的長於追蹤獵物,有的精通包紮療傷。每次太子出發,都是上百人的隊伍,呼嘯而過,蔚為壯觀。


  有了這般擺譜精悍的隨從裝備,加之請了經驗豐富,人數眾多的獵手,國之儲君每次狩獵的獵物都是最多的。


  但是今年的狩獵頗為不同,昔日的國之儲君一病不起,加之禪讓一事,可不可能出現在獵場上。


  前來參加狩獵的無不有著顯赫的身份地位或威望,自然知道太子最近黴頭甚多,對於太子未參加倒也不是太過驚訝。


  但是讓人稀奇的是少了太子,卻同時多了一個琅王和一群朝中的才俊。當然還有目前聲望最高的二殿下。


  隻是雖則二皇子最有希望成為新一任太子,他卻依然是平時那般樸素的做派,隻帶著三位隨從,那所拿的弓,據說也是年少時皇帝的欽賜,雖則弓璧上的鎏金已經磨得漏了黑底,弓弦也是換了又換,卻依然堅持在用。


  那些個對換儲一事心存不滿的人,這時也不由得心內感慨,這位二皇子做人處事,其實可是比太子要強上許多。


  而這些神采飛揚的男子身著獵裝皮氅,騎著高頭駿馬,呼嘯而過,隻看得萬歲龍心大悅,直呼看著這些年輕人,便想到自己年少時與先皇圍獵的光景。


  狩獵開始,琅王輕輕一點□□駿馬,飛也似的衝了出去。琅王所騎的乃是真正的寶馬良駒,一直困在京城裏,現在終於得以施展,立即撒開歡地跑了起來。


  第124章


  一群人在原野上奔馳甚是歡暢, 就在這時, 遠方突然出現兩頭野豬的身影,分別向山頭奔去去。


  琅王是跟盧卷,還有三皇子他們幾個小皇子是一起的。也許是因為二皇子即將繼承大統的緣故,昔日還能玩在一處的皇子們自動涇渭分明,給未來國之儲君一份敬意。加之知道琅王乃神射手, 就算自己射藝不濟, 跟著他混也能滿載而歸,免得兩手空空麵子上不好看, 所以琅王這邊, 竟然比二皇子那邊熱鬧些。


  雖然是冬季,但是因為此地乃皇家狩獵場,平日裏有專人給這些個野貨喂食, 以至於個個養得是膘肥體壯。那野豬本來就野性大, 此時奔跑起來更是橫衝直撞, 將低矮的樹枝掛斷, 積雪也跟著紛揚了起來。


  琅王一馬當先, 衝在了最前麵,也許是被迫得急了,那個頭最大的野豬竟然調轉過頭來,衝著琅王便橫衝直撞的地衝了過來。


  琅王看準了那野豬的頸部,一連搭了三支箭朝著那豬的軟皮處射了過去。


  當利箭飛去時, 突然有一支突然偏離了方向, 朝著一旁飛射過去。


  緊接著隻聽“啊”的一聲慘叫, 震蕩起了枝頭的鳥兒……


  瓊娘醒來時,已經是日頭漸高,按理說今天是休沐,身邊無人,一問才知琅王已經出府狩獵去了。


  瓊娘起床後,翠玉端來了溫水盆子為她接水,瓊娘洗得有些心不在焉,衣服前襟也沾到了水。


  喜鵲連忙翻箱子找衣服,好替王妃換上,一邊翻一邊道:“王妃,這快要過年了,街市上可是熱鬧呢,昨兒慶豐樓來了會變戲法的板子,那一處等雲梯才叫高明,一個小孩生生的往從天上懸來的繩子上爬,不一會那小孩便沒了蹤影,隻有一堆繩子從天上落了下來……慶豐樓掌櫃派人給我們府上送了票,說王妃您是京城裏獨領風尚之人,若是有空,便去給慶豐樓增添些個富貴之氣呢。”


  瓊娘一便換衣服一邊笑,心道:原是這個戲法班子來了……


  前世裏,她也曾經看過這個戲法班子的表演,不過那時可沒人主動送票。瓊娘怕尚雲天讀書苦悶,便自掏這嫁妝錢買了票帶著尚雲天散心去看的。


  隻是當時一票難求,她雖然花了不少錢,也隻買到了茶樓外庭廊下的坐票,隻能借著小窗往裏看,那叫一個霧裏看花。


  可是誰曾想再活一世,這二樓高座的票,卻是有人主動送到府上?


  瓊娘換過了衣服後,正要梳頭,可是心裏不知為何,卻是一個勁兒發慌,正在這時,翠玉一個手勁兒沒有用好,扯痛了瓊娘的頭發。


  就在那一刹那,瓊娘突然想到了一件往事,就在她去看戲的這年,宮裏的年節氣氛卻不濃烈。按理說她本應該跟著堯氏一同參加宮宴,卻被柳夢堂攔住,隻借口著生病,沒有去宮中赴宴。


  隻因為十皇子在獵場,被二皇子的射箭誤中而重傷昏迷,人雖然被救了下來,卻傷了的喉嚨,一輩子不得發聲。


  雖則不是故意的,可是這皇子間的誤傷,也是叫人憋悶,那一年的宮宴也是草草了事,皇帝甚至都隻在宴席上露臉,去了宮宴的人便是不知該說些寬慰聖心的話,還是按常理說些過年的吉祥話,便是活受煎熬,而像柳夢堂一類的便懂眼色,隻稱病在家,免得入宮說了錯話。


  想到這個關節,瓊娘突然想起琅王今日狩獵一事,便是問翠玉:“琅王可是說今日是去狩獵囤積臘肉?”


  翠玉點頭道:“聽常進說了這麽一嘴,他們帶去的都是十石的硬功,看上去是要列些凶猛的野獸呢。”


  瓊娘是見過那十皇子的,年紀不大,倒是學了他母妃溪貴妃的為人勢力。以前經常是用眼角斜看著琅王的,大有很看不上他這個異鄉藩王之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畢竟隻有十歲的年紀,卻不知今世發生了這麽多的改變,他還會不會有在圍場被誤射的厄運。


  當初二皇子在江東時,曾經替她勸諫了叔公楚歸禾,避免了江東大營被曹德勝掌控的厄運。


  前世裏也是因為這事,德行一向甚好的二皇子頓失聖心。其實也可以想見,皇上每次看見二皇子,就會想到那變成殘廢了的十皇子,怎麽能不堵心難受,於是那在朝中原本深得人心的二皇子,便漸漸淡遠了朝廷,領了幾分閑差而已。


  瓊娘是個滴水恩,湧泉報之人。想到這,她再也坐不住。隻覺得自己既然窺得前世的玄機,若是至若不管,實在是有違做人的本分。


  隻是自己現在才想起這樁往事,特意派人去阻止,恐怕是來不及了,唯有亡羊補牢。


  隻命人去尋當初給琅王診治奇毒的郎中,隻讓他借口著琅王舊疾複發,不耐嚴寒,去圍場看看能不能尋來琅王的侍從給琅王帶話,叫他喚上二皇子一起來號脈,看看能不能阻止二皇子下場誤傷兄弟。


  若是去晚了了的話,有神醫在,若是能急救得時,免得落下終身的殘疾也是好的。


  隻是這般張羅後,瓊娘也淡了看戲的心思,隻專心留在家中等候消息。


  結果這一等,竟然等到了大半夜。


  當常進急匆匆回來送信時,整個人的臉色都不甚好。


  “王妃,王爺他……出事了,被皇帝下令暫時幽禁在皇寺,暫不得歸府……”


  “幽禁於皇寺”便是瓊娘的心病一塊,現在卻毫無預兆地發生了。


  她的呼吸微微一滯,緊聲問:“究竟是怎麽回事?從頭說來。”


  常進咬了咬牙,恨恨道:“今天也不知怎麽了,竟是邪門了。往日王爺向來百發百中,可是今日王爺追趕上一頭野豬,連發了三箭時,有一支竟然射歪了,直直地射向了一旁馬的十皇子……”


  瓊娘的眼睛瞪得老大,屏息問道:“那十皇子傷勢如何?”


  常進道:“箭都穿透脖子了,隻是萬幸的是沒有破大血管。加上當時您派去的神醫去的及時,聽說您吩咐他多帶著傷藥,免得王爺獵場受傷,盡是全派了用場,也幸好是他去,不然宮裏的那些個庸醫可沒有那麽高明的取箭法子,那笨拙的手法差點就割破了皇子的喉嚨,再發不出聲。還是我們王爺抽出刀來,硬逼著那些太醫讓位子,於是神醫完好取出了箭頭。那十皇子雖然失血甚多,受了驚嚇,但是卑職從宮裏走的時候,還沒有什麽不好的消息傳來。”


  瓊娘聽了,猛地鬆了一口氣,十皇子沒死便好。


  不過,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為何明明是二皇子前世的禍事,卻轉而落到了琅王的頭上?

  瓊娘現在篤定這件禍事絕非意外,定是有人暗中作梗。


  就像常進所言,向來是神射手的琅王,怎麽可能也如二皇子一般誤射他人?

  一時間,瓊娘思緒有些煩亂,一時疑心是太子下的黑手,可是現在是誰做的並不重要,那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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