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牆的壇子蓋子一啟開,紹酒加上肉香蔓延四溢,隻饞得這些個侍衛們大呼好香。


  那味道的確是甚是有穿透力,連營帳裏的將帥們都聞到了。他們先前可是吃過的,這一聞,便是口水四溢,之前吃過的似乎頃刻間消化沒了。


  說實在的,何小姐帶來的菜品雖是豐富,可是帶著股菜館裏特有的熟油味,畢竟菜館酒樓講究成本,炸過東西的油也不等舍了,還要用來炒菜。


  相比較下,王妃的菜肴用得都是最常見的肉品青菜,可是不知為何,就是好吃得讓人忘不了。


  有那不拘小節的將軍幹脆端著碗,跑到帥帳之外,跟著一群侍衛搶食吃,先熱滾滾的撈上一碗再說。


  有那帶頭的,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小說網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

  最後,除了琅王和楚歸禾將軍,剩下的竟然全出去吃了。


  何若惜看著麵前剩下的整盤子的菜肴甭提窘迫了。


  其實這些菜品還真不是她做的,畢竟她不像瓊娘,乃是下賤商賈出身,哪裏會做得太複雜的菜肴,這些都是她跟市集裏的酒樓定下來的,不過是走了自己烹製的過場罷了。


  一個小鄉的酒樓廚子,怎麽跟譽滿京城的廚娘相比?最後便是沒得臉兒的完敗。


  不過叫她心內安慰地是畢竟姨父,還有王爺給了她麵子。


  他們不是到底沒有出去嗎?


  其實楚歸禾給她留麵子是真的,可是琅王心裏卻是對她厭煩透了。


  好好的,吃飽了撐的,這何若惜學什麽瓊娘送飯食?若是她不來,自己現在一早便吃上了自家王妃的可口飯菜,也正好化解了昨夜的爭吵,這下可好,全都他娘的雞飛蛋打了!

  方才那小婦人見他接湯,那整個眼神都不對了。琅王甚至都咬不準,今日自己回營帳,會不會又接了和離書一封。


  一會得了空子便要跟姨父說,趁早將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送走……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尋來一人。


  想到這,他撂下筷子,幾句冷言哄攆走了眼角帶淚的何若惜後,便叫常進去鄉鎮,將那個公孫無奕找尋來……


  這天夜裏,琅王沒有歸營。瓊娘一個人獨守到天明,心裏也是冰涼的,她琢磨著,待得船隊的消息傳來後,她也該回轉京城了。


  到底是有緣分的,自己就算強行幹預,也攪合不散兩人,何苦的惹人厭,礙著人納美妾呢?

  再說江北大營外,水匪們這段時日過得甚是難捱,自從琅王到了江南後,他們便是大戰小戰不斷,一直疲於應付,許久都未幹過自己的老本行了。


  好在前些天他們終於占了上風,圍堵江南大營,隻待那琅王歸西,便是一鼓作氣。


  頭幾天大家還興致勃勃地輪番罵陣,鄉間俚語的粗話不帶重樣,用盡力氣地喝罵,可是發現沒有大營寨門緊閉,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也就白白出工不出力了。


  這次朝廷來勢洶洶,他們便是咬牙也要堅持,磨掉朝廷的銳氣,再也不敢來管這水道上的買賣。


  不過這幾日水匪們得了線報,說京城的一支大船隊攜金帶銀地要來藥市做買賣,就算是平日裏這樣大的肥羊也是難得遇見,更何況是在總匪徒掏盡家底,坐困愁城的時候。


  一些水匪們先知道了消息,頭目嗷嗷地嚎叫著坐上船直奔藥市沿途水岸埋伏設樁。


  連日交戰,水匪們損兵殘將,器甲不全,大部分頭目連補給都未完成,就急急出發,生怕去得晚,別人吃肉,自己連湯都喝不到。


  水匪本就不是一體,是在激水客盛名威望的協調下才勉強合到一起對抗江南大營的,因為一隻肥羊便又變成了一盤散沙。


  第113章


  接下來的幾日, 琅王也沒有歸營, 隻命人給王妃帶話,讓她盡放心,不會叫她為難。這話可怎麽叫人聽得明白?


  幾日後,瓊娘聽軍營裏的軍士說, 那幾隊商船遭遇了劫匪。


  那亂匪劫船的動靜鬧得很大。


  據說當時匪徒們用的乃是屠船的法子,先是借著水皮袋子潛水摸船而上,然後砍了船桅杆,止住船速, 其餘的眾匪徒攻上船去, 將一船的把式夥計哄攆到一處, 手起刀落,殺人拋屍入水,然後運貨搬箱, 分小船運走, 到時候隻剩下幾艘空船和滿江順流而下的浮屍, 手段極其殘忍。


  瓊娘連著幾夜都沒睡好,實在熬受不住, 便去集市準備找公孫無奕, 讓他知道妹妹的情況。


  可是那酒樓卻上了門板子, 好似歇業了幾日,四處打聽, 也不知老板在何處。


  琅王手下的人不會來跟瓊娘匯報前方的軍機戰況, 可是瓊娘在市集來回走動時, 茶館屋頭常聽人皺眉唏噓地講著前日的慘況。


  沿江兩岸,常有些剝屍人,專在船隻愛出事的下遊幹打撈新鮮屍體,剝衣裳割頭發來賣錢的勾當。


  據說這兩日那些個剝屍人進項不少,也不知打撈了多少新鮮的屍體上來。


  瓊娘以前從來沒有聽過還有這種營生,回到營寨的第一件事兒,便是讓喜鵲將她妝盒子裏的真發假片全扔了,並且以後也再不想用這個,誰又知道哪一綹頭發是從死人的身上割下來的?


  就這麽煎熬了幾日,瓊娘的臉兒越發見小。


  那何若惜倒是覺得自己知道瓊娘憔悴的緣故,隻在軍營裏散步時,怯怯地笑問:“王妃怎麽這般憔悴?難道是〓


  她知滿朝文武裏,此時唯一能幫得上楚邪的便是這位二皇子了。


  於是當年便揀選中午,人都吃午餐休憩之時,去了二皇子的營帳去堵他。


  二皇子看她時,隻頗為客氣地表示了此番皇命在身,他自己還是十分信任琅王清白的客氣話。


  瓊娘隻開宗明義,連些許的客套都懶得上,隻跟二皇子表示,此番乃是琅王的劫難,但是若二皇子聽之任之,太子一旦沒有製肘,那麽他便可盡除去眼中釘。


  言下之意,那下一個釘子,便是二皇子劉剡本人了。


  劉剡原本是在閑適飲茶,聽聞了瓊娘的話,不由得抬眼又細細打量了這個看起來十分沉穩的小婦人,淡——

  網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

  這是華麗的分割線——

  淡道:“若是琅王清白,自然沒人能動他,三人一同巡查,就算本王顧念友情,也是愛莫能助啊!”


  瓊娘從容回道:“王爺的清白,得需他自證,但是得等他能安然回來才是。”


  接下來,她將來意說明,希望二皇子說動楚歸農將軍“明鬆暗緊”,不要放開對大營的控製安防,以免給琅王留下後患。


  劉剡原本以為這小婦人是沒見過這等肅殺的架勢,加之王爺不在身邊,於是便找相熟的自己哭哭啼啼,陳述王爺的冤枉。


  可沒想到,這個早早便被柳家攆出了府門,流落市井的小娘子竟然有這等子山雨欲來,巋然不動的沉穩氣勢,而且是說的有理有據,叫人回絕不得。


  心內暗暗吃了一驚的同時,他也深知瓊娘之言並非恫嚇,於是也應下了這事,當天下午便將楚歸禾將軍叫到了營帳裏去。


  二人也不知說了些個什麽,楚歸禾出來時臉色巨變。


  當晚上,曹家軍準備接替了江北大營崗哨時,被楚將軍以“戰事在即,尚未結束,若無主帥命令,誰人也不能換崗”為借口,斷然拒絕。


  曹德勝當時便與楚歸禾翻了臉,大營裏劍拔弩張,雙方都亮出了刀劍。楚歸農也是被曹德勝的跋扈激出了怒火,高聲猛喝:“若有擅自換崗者,殺無赦!”


  那曹家軍來人雖多,可畢竟是在江東地盤,原本以為趁著琅王出征時,可以打個措手不及,那個楚歸禾向來是個聽話隨和的性子,隻要擺出太子儲君,也好拿捏。


  哪裏想到楚歸禾中午還答應得好好的,到了下午就變了口風,如今又是一副搏命的架勢,真是一時有些棘手。


  最後便是太子出來打了圓場,隻溫言道:“聖上命孤來徹查此案,在沒查清楚前,琅王還是清白之身,曹將軍,既然楚歸禾將軍一力承擔了軍營的安防,你也可以休息一下,若是真出了紕漏,也自有楚將軍一力承擔不是!”


  那言下之意,便是對楚歸禾淡淡的不滿。楚歸禾心內自是惶恐,可是想起二皇子之言,便是不言不語地應承了下來。


  大哥的獨子如今要被奸人陷害,他便是拚盡了老命也要等忘山侄兒歸來。


  瓊娘心知楚歸禾沒有放了軍權後,心內暗鬆了一口氣。


  前世裏太子鏟除異己的手段也是頻頻,當時琅王造反失敗,與太子作對之人,也頻頻被人從書房屋舍裏搜查出謀反的信箋,落實了罪名。


  以前她倒是不疑心,現在細想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