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身為商戶,卻被太後看中認為義女,又被堂堂王爺娶為正妻王妃。
這等子的品貌,當真是京城裏出挑的頭一份,生女當如斯,真是天生的富貴好命!
天剛剛泛亮,就聽到巷子口傳來滴滴答答的喇叭和銅鑼聲,王府的車馬已經入了巷子前來接親了。
因為琅王父母早逝的緣故。萬歲念及老琅王盡忠為國,不忍其子成禮,府中高堂空懸。是以禦駕親臨王府,替琅王主持婚禮。
萬歲慈愛,這本禮賢藩王,卻讓琅王與瓊娘的成禮陡然又華貴了一層。
起碼這接親的隊伍,卻驟然增加的幾許想不到的權貴。
太子領了萬歲的口諭,充當了楚邪的大哥,與二皇子和三皇子一同陪著楚邪去接親。
結果三位皇子有各自有侍衛隨從,清減不得。那迎親的隊伍走在京城的主街上,隊尾甩得老遠。隻看得滿京城見慣了繁華陣仗的百姓頻頻乍舌,直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子的大婚呢,看這架勢,竟然比太子那時都鋪排!”
琅王身材高大,一身正紅的喜袍服帖挺闊,顯然腰身筆直,以他為首,與幾位同樣身材高大的英俊皇子一起走入院中時,竟讓人恍惚以為這幾位英挺的青年同為兄弟呢。
瓊娘坐在自己鋪了紅綢的閨床上,隔著窗子聽爹爹和娘給前來接親之人分發喜蛋。
不一會琅王便走了進來,目光炯炯地看著端坐在床上的美嬌娘。
他雖是見慣了瓊娘的美豔,可是沒想到這小娘似乎是才張開,竟然幾日不見又變得嫵媚飽滿了不少,搭配上新嫁娘的紅妝,直教人看得熱血激騰,恨不得立時關在自己臥房裏不叫人看去。
而跟在琅王身後的太子,此時也是心內感慨。以前他也是覺得這位韶容公主甚美,但是因為人前守禮的緣故,倒是沒有對著個商戶小娘放肆多看。
如今驚見瓊娘這般傾國之姿,心內不由得微微泛酸,直道楚邪這小子處處占了先機,竟然不動聲色,便占得這般絕色。
想他身為儲君,滿府的嬌花,竟沒有一朵可與之媲美。
第84章
太子覺得天下所有的好處, 盡被琅王搶了先。如他這般心中不平之人, 不止一個。
隨同太子前來的官僚隨從裏,還有尚雲天一個。
自從知道瓊娘要嫁與琅王為妻後, 他便是心內若利爪撕裂,每日都難以成眠。今晨起身隨太子前往的時候,他還在寬慰著自己, 瓊娘應該心內也是不願的,隻不過是被琅王強娶了去。
可是當琅王抱著新嫁娘從屋堂裏走出來的時候, 瓊娘臉上笑中含怯的表情,著實刺痛了他的眼。
這哪裏是被強娶的不願?她望向琅王時羞怯的表情, 竟然一如當初他在洞房裏解開那紅蓋頭時的羞澀!
尚雲天心內一直當瓊娘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 這種前世今生的記憶攪動在一起的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
這便是眼睜睜的看著別的男人抱著自己的妻子去洞房!
但凡是有骨氣的男人,哪裏能受這等羞辱?如果可以,尚雲天真想直衝過去, 一個利劍穿心,手刃了那奸夫!
可惜此時喧天的鑼鼓,紛紛道賀的權貴王侯,都在提醒著他, 這一世的琅王乃是明媒正娶, 他就算想伸冤也是求告無門!
還是自己沒有升到前世那般的地位,叫瓊娘小瞧了去!尚雲天看著那些個華美的車轎, 奢靡的嫁禮。前世他迎娶瓊娘時, 哪有這些鋪排?
也難怪原本就對他心存不滿的瓊娘會改弦更張, 別抱另嫁……隻是希望瓊娘到時候不要後悔, 哭著來求自己原諒。
尚雲天也不知自己能否原諒到時候已經是不潔之身的瓊娘,可是他想看到瓊娘悔不當初的眼淚,卻是真實而迫切的。
他握著拳,垂下眼,隱沒到了人群中。
因為前來祝賀的權貴太多,加之萬歲親為主持,每個環節都偷工減料不得。一直到了夕陽西下,主要的貴客都一一敬酒謝禮完畢後,琅王見瓊娘麵露疲態,便吩咐她回新房寬衣休息,這裏自有他來與眾人對飲,一會也不會有人去鬧洞房,叫她安心睡下。
瓊娘點了點頭,在翠玉的攙扶下回了新房。
入了新房後,在那張大大的妝台前先除下滿頭的發釵,還有那些個發片,發酸的脖頸驟然一鬆。
屋室裏還有個專門的漱洗間兒,裏麵的有寬敞的香木浴盆,解了滿身的疲累。
待得漱洗完畢,用長巾吸幹了頭上的水汽後,瓊娘便吩咐著翠玉拿來妝箱裏收著的寢衣。與月白色絲滑寢袍相搭配的,便是瓊娘自己縫製的兩件小肚兜,既然是新婚,自然先挑紅色的穿。
翠玉回到瓊娘身邊時,略晚些,沒看見小姐縫製過這個,拿衣服時待得展開一看,臉兒紅得發窘。
這麽緊小的布料子,胸口處還微微凹陷下去一塊,若飛鳥展翅,穿上了可是會低到何處?
待翠玉服侍了小姐綁上了衣帶子,那肚兜更是沒得眼兒看。
近些日子,瓊娘又是長了不少,將這肚兜的綁繩繃得緊緊的,堆雪山丘緊實包裹,偏偏那凹下去的一處露出撩人溝壑。肚兜下擺也是短短的,正好露出雪白腰肢一截,搭配著下麵的低腰燈籠水褲,更顯得纖腰款款,不及盈盈一握。
翠玉服侍著瓊娘穿上了寢袍,將那一抹春色包裹了嚴實,心道:小姐竟然是這般敢穿!可見回了崔家後,小姐還是忘記了在柳家的嚴苛教導,學了街坊裏那些個婦人的情致,這般的不端莊,豈不是要教自己的夫君看輕了,認為小姐性情不嚴謹?
也難怪翠玉會這般想,她自小便服侍著小姐,自然知道堯氏時如何嚴苛小姐的言行。
那便是規規矩矩的女戒典範,衣領子不觸到下巴,都算包裹得不夠嚴實。
可是從小到大一直規規矩矩的小姐,如今卻說這肚兜是她自己裁剪的,當著是讓一同受了女戒熏陶的翠玉如鯁在喉,想要勸一勸小姐脫了這肚兜,尋個嚴實些的寢衣換上。
前世裏的瓊娘的確嚴苛謹慎的守禮,與那尚雲天一板一眼,就差在行房前鞠禮道一聲辛苦了。
若說前世受了什麽教訓,瓊娘便會認為自己沒有喂飽丈夫,叫他起了偷食的心◣
萬歲不耐熬夜,到了晚上,又是拉著楚邪的手,相談了一會後,便擺駕回宮了。
等皇帝一走,那新郎官滿臉的不耐簡直毫無掩飾了。
他自入京以來,風評比較著從前可以說是大為改觀,可是到底是跟眾多的京官不熟。眾人皆知,他在戰場上的殺伐威名,人又是冷臉慣了的,也不好勸酒。
偶爾也有那大家族不懂事的紈絝子弟一時得意忘形,哄鬧著勸酒。可是在琅王不苟言笑的表情下,一個人訕訕起哄的氣氛實在是尷尬得掉冰渣。往複其次,眾人看出,這是新郎官不耐煩在趕人呢。
於是便各自尋了借口散去,連那鬧新房的都不成局兒,有幾個看著新王妃嬌媚,想借著鬧洞房的機會,再看看那絕豔羞澀的麵龐,可是剛往後院走,便被帶刀侍衛攔下,直言王妃身子不爽,請了郎中把脈,謹請賓客止步回轉。
這便是是新郎官太小氣,竟是這般的掃興!江東來的土包子果真是不上台麵,聽聞似有隱疾,新婚夜估計也鬧不出浪花,倒是心眼窄得也不叫眾人樂和了。
如此這般,琅王倒是可以從容脫身,迫不及待地朝著新房走去。
原以為瓊娘依然歇下,少不得軟語誘哄著她醒來,解了自己的饑渴。可是誰承想,一入新房,卻是細腰香背,翹臀翻箱的香豔背影。
琅王隻覺得頭穴的血管都在鼓噪作響。幾大步便走了過去,一把將這肚兜小新娘摟在了懷裏。
可這一翻身,卻是更叫人血管炸裂的滿眼雪滑。
在那披散長發的掩映下。紅紅的肚兜也映紅了琅王的眼兒。
瓊娘剛想說容她換一身莊重些的寢衣,可是肉已在狼口豈有鬆口之理?
還沒等瓊娘將話說全,人已經被按進了紅浪翻飛的喜床之上,重重帷幔被一扯而下,隻聽王爺言語含糊道:“換甚麽衣服?這件最可心意,以後倒是要多縫幾件,穿給本王看!”
再接下來,瓊娘未盡的話語全被攪動的口舌吞咽得細細碎碎。
再接下來,她便知,自己雖再世為人,可是前世粗通的那些個皮毛卻是盡用不上的。
她嫁的不是個人,是個熬餓了的獸,最後竟是到了什麽時候,她也不知,隻知道眼皮發沉,渾身酸痛,隻想睡死千年。
待到了第二日,翠玉鴛鴦輪流溫熱了五遍的盤水,都不見內室叫水。
偶爾有聲音,翠玉貼著窗欞一聽,立刻羞怯地縮回了脖子。
喜鵲久在鄉野,對這等子男子之情,倒是知道的比翠玉多,隻幹脆去小廚下燒了一鍋子的熱水,時時添水添柴地溫燉著水溫,對著伸脖子張望的翠玉道:“別看了,一時出不來的。沒看見我們王妃將王爺迷得神魂顛倒嗎?那內室裏有濕巾帕子,還有竹管引入的溫水,隻怕王爺王妃一時貪睡,要起得晚些。”
翠玉小聲嘀咕道:“按理是要早起,王爺沒有父母,昨日是萬歲代為主持,兩位主子合該早起麵聖敬茶的……”
喜鵲吃著昨夜管家賞下來的喜餅,一邊吃一邊瞪大眼兒道:“我們王爺還會管那個?我昨日可是親耳聽見王爺跟萬歲說,明晨恐怕乏累,不及進宮麵聖,還請萬歲恕罪。那萬歲爺也是甚有寬厚仁慈的心胸,隻道王爺莫急,且慢慢來,彭祖有雲什麽……‘食療不如氣療,氣療不如人療,以人療人,真得其真……’隻要慢慢來,最是將養進補,待過個三五日去麵聖也可……”
難為喜鵲能抖幹淨聽來的書袋子,可是說放到一半,便覺得大不妥。皇帝可是聽聞了王爺的隱疾之說,也是半信半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