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特權

  因荊溯這個名字,在人們心裏代表著恐懼、害怕、和深入骨髓的顫抖,所以小宮女嚇得連頭都不敢抬,盡管荊溯根本隻當柳琦以外的人全是空氣。


  荊溯作為朝廷重臣,他入宮是走正門,而且他的馬車可以停入皇宮,由專門的太監照看著。


  當然,並不是所有臣子的馬車都能停入宮內,細數下來,滿朝廷也就荊溯和皇後的父親李太師兩人有這特權。


  雖然荊溯提前回京,但宋長燁還沒這麽摳門,讓他一回來就上朝,意思是等軍隊歸來,按功封賞後,荊溯才需要上朝點卯。


  如今隻看荊溯的心情,反正他也沒有入宮的門禁,隻憑他這張臉,就能隨時出入皇宮。


  宋長燁看見荊溯時一點也不吃驚。


  他一臉嫌棄,在棋盤上落下一顆白子:“別跟朕說,你今次進宮是為了跟朕下棋。”


  荊溯眼皮沒動,觀察著台麵上的棋局,思考著往哪放黑子比較合適,對宋長燁的話不置一詞。


  宋長燁反而笑了:“你就這麽擔心你媳婦兒?這皇宮又不是什麽吃人的地方,更何況還有朕在替你看著呢。”


  荊溯落下一子,吃下宋長燁五顆白子:“陛下還別說,這皇宮說不定真會吃人,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宋長燁:“行了行了,不下了不下了。一會兒段家世子也會進宮,朕邀請的。咱們仨不如去禦花園轉轉?”


  荊溯皮笑肉不笑:“段之奕,好哇,正巧我要去找他呢。”為什麽宋長燁感覺段之奕要遭殃了呢?


  說曹操曹操到,段之奕腳正要踏進明宸殿,忽的感覺一陣陰風刮過,冷不丁打了個擺子,他回頭往外一看,明明今日是個豔陽高照的天兒呀!


  這廂段之奕還沒明白這種不安從何而來,那廂陛下和荊溯便從裏麵迎麵走來。


  宋長燁道:“之奕,你來的正巧,不必進去了,朕請你到禦花園賞菊花去,一道走吧。”


  段之奕:“是。”他看了眼荊溯,這不看還好,一看他便發現荊溯也正看著他,且他總感覺那眼神透著毛骨悚然,怪讓人害怕的。


  除了瞿海,宋長燁沒讓其他人跟著。


  “陛下,太後設宴就設在秋菊台。”


  宋長燁看了眼荊溯,不以為然道:“沒事兒,秋菊台離禦花園隔了條小道和宮牆呢。”


  的確如此,秋菊台雖是專門建來賞菊的,但卻並沒有直接建在禦花園內,而是毗鄰禦花園,與禦花園一牆之隔,高台搭建,坐在秋菊台上,能夠將禦花園內的花兒朵兒一覽無餘。


  到了地兒,瞿海忍不住說道:“陛下您選的這個地方可真是精妙啊。”


  宋長燁笑了笑,對荊溯挑了挑眉。這個地方可是他專門替荊溯挑的好地兒,能夠隨時觀察秋菊台的動靜,但因地勢和天然屏障的原因,秋菊台上的人看不到他們。


  這精妙,便精妙在這兒。


  好死不死的,段之奕興奮的來了句:“荊溯,我看到你家柳琦了,就在那兒,看見沒?”


  宋長燁在心裏默默對著為世子默哀,你不先找到你家母親,別人家的媳婦兒你倒是一眼找出來,這不是上趕著找打嗎。


  “荊溯,你看就看,抓我手幹嘛?快鬆開,手都快被你捏斷了!”段之奕心想,荊溯這一身蠻力也沒個控製的力度,柳琦可真是可憐啊。


  段之奕可真是操碎了心。


  “之奕,你覺得我夫人如何。”荊溯不鹹不淡地問了句。


  段之奕收起扇子,任一邊的宋長燁如何對他使眼色,他愣是沒接收到,很是認真的說:“柳琦是個好姑娘,人美心善又孝順,看起來還挺會持家,荊溯,你可撿到寶了你知道嗎?”


  荊溯彎起唇角,微微眯眼看向自己的好友,不對,應該是曾經的好友,嗬,你小子果然惦記著我媳婦兒!

  熟悉的毛骨悚然之感再次襲來,段之奕不動聲色地將前前後後看了個遍,就是沒發現有何異常,待他向荊溯看去時,對方已經坐得端正,品著茶了。


  段之奕極力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伸手端起了自己麵前這一杯茶。


  瞿海提醒都來不及,眼看著段之奕喝了一口,然後噴了出來,整張臉唰的一下,全紅了。


  段之奕被燙到舌頭,說話含糊不清:“怎麽這麽燙!瞿海,快給我一杯涼水,快快快,燙死我了。”他看荊溯喝得這麽自然且安逸,還以為茶溫正合適呢,沒想到居然這麽燙!

  瞿海連忙讓人給他倒了杯冷水:“世子啊,這種茶的泡茶方式便是放在壺裏燒滾了,沸上兩次才得精髓,您喝前不吹一吹,肯定要被燙的呀。”


  秋菊台上,太後坐在首位,皇後與玥嬪分坐左右兩個位置。其他人以國公府夫人和秦相夫人為首,分列兩排。


  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柳琦的位置被安排在秦氏的後麵。不過坐在哪兒,柳琦都覺得無所謂,她隻想安安靜靜地,挨到結束。


  然而太後不遂人願:“小琦?”


  她這麽一張口,柳琦想默默的坐著賞菊是不可能了,她起身回了句:“回太後的話,柳琦在。”


  太後笑得跟柳琦和她有多熟似的:“按理說,你作為護國侯的正牌夫人,雖沒有誥命在身,座位也該排在柳夫人的前頭,但是哀家考慮到,柳夫人畢竟是你的母親,雖說尊卑禮儀需遵守,但是孝道禮義也不能廢,小琦,你說是麽。”


  柳琦欠了欠身子:“太後所言極是。”


  然而在場的諸位,誰不知道太後這麽安排還特意將柳琦拉出來說一番,此舉分明是有意拉踩柳琦。


  太後滿意道:“你坐吧,別動不動就站起來。”


  柳琦:“多謝太後。”心裏祈禱著,隻要你個老妖婆不作妖,那我就謝天謝地了。


  觀秦氏的臉色,她倒是得意得很。


  少時,太後又說:“秦相夫人,哀家聽說前段時間秦相一直臥病在床,連上朝都有些吃力,如今病可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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