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賴床
若是一般的衣服也就算了,可荊溯的要求是,柳琦的衣服,必須全部按照最好的規格製成。
嗬嗬,荊溯什麽身份?能配得上侯府夫人的衣物自然是要千挑細選、萬般尊貴。
黎管家走前還交代:“這件衣服夫人是要明日入宮穿的,你可務必仔細些。”
楊顯貴更加欲哭無淚了,然後埋頭就是苦幹。
哦,當然,他不需要親自動手做衣服,但荊溯說,要他親自監工!
到底是天下第一莊的楊氏布莊,柳琦的第一身衣服緊趕慢趕地總算是趕出來了,翌日早晨,楊顯貴親自送到了荊府,黎管家看了看他快要掉到地上的黑眼圈:“楊先生,真是辛苦了,喝杯熱茶再走吧。”
楊顯貴晃一晃手:“不了不了,我得回去睡覺,誰也別攔我。”
大約辰時過了半,柳琦試圖掰開某人的手臂。
無果。
柳琦心裏又氣又笑:“我今日要進宮,可不能陪你賴床了。”
除了頭上的呼吸聲,沒有應答。
這人分明已經醒了,他就是耍無賴。柳琦幹脆伸出手,手上用了些勁兒,擰了一把對方胸口上的肉。
因為男人身材過於緊實,柳琦愣是抓不到肉,好好的擰變成了貓抓似的撓癢癢。
好在男人總算有了反應,他將柳琦作亂的手摁住,眼睛鬆垮垮的慢慢睜開,一雙睡眼惺忪的丹鳳眼就這麽映入柳琦的眼簾。
心髒又停了一拍。
這大清早的,荊溯就已經開始在撩她了,柳琦深深地覺得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夫人,再陪我睡一會兒好嗎,一會兒我送你進宮,保管你誤不了太後的鴻門宴。”
柳琦好笑:“你怎麽就知道是鴻門宴,太後又不是隻傳我一人進宮,不是所有的朝廷命婦和誥命夫人都得去嘛?”
荊溯眨巴了一下眼睛,睡意去了一半:“夫人,你天真的樣子,真可愛,我喜歡。”
柳琦蹙眉:“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你倒是說呀,省的我進宮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荊溯攏了攏手臂,將懷裏的軟玉香人緊緊扣在自己胸膛裏,低下頭深深聞了聞懷裏的人,重新閉上眼,答非所問道:“別說話,再陪我睡一會兒。”
這一睡就睡到了辰時末。
花媽媽領著星月兩個丫鬟,伺候柳琦梳妝打扮。花媽媽心細,一應流程皆有章程,星月兩位姑娘心靈手巧,在妝發和妝容上很有些想法,總共沒花多少時間,就將柳琦打扮得與平日裏格外的不一樣。
花媽媽看到成效,笑眯眯說道:“夫人這身打扮真是太好看了!”
柳琦身穿楊氏布莊二十來號人費勁心血連夜做出來的衣服,這套衣裳是如深海般的蔚藍色,廣繡立領,腰身流暢,用料上更是花了血本,江州的雲光錦一年最多產二十匹,其中一半還得供應皇宮,剩下的也會被其他各國皇室爭相采買。
可是眼下柳琦這一身衣服,全是江州的雲光錦,觸手滑溜溜的,隨意動一下,還能看見衣服反射出的銀光。
這得多少銀子啊!柳琦心裏默默的想,她這穿的根本就不是衣服,而是白花花金燦燦的黃金白銀啊!
“我去趟宮裏穿這麽隆重,會不會太招搖了些?”柳琦問道。
不知什麽時候,荊溯穿了身顏色比柳琦身上的衣服再深一點的衣服,看起來竟是和她的衣服很是搭配,他站在柳琦身旁,一起看向落地鏡:“可是在我眼裏,這身衣服卻遠遠配不上你。世間任何美麗璀璨的東西,和你一比都黯然失色。”
一邊還候著的星月丫鬟和花媽媽,抿緊了嘴巴,防止自己溢出笑來。
她們是真想不到,以前連笑都少有的侯爺,誇起人來居然也能張口就來,關鍵是聽到耳朵裏,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油嘴滑舌,反而虔誠得很。
柳琦覺得,再這麽下去,她一定會因為心髒跳動速度過快而亡,然後她可能會成為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因為聽不得情話,而去世的女人。
嗬嗬。
“時候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花媽媽在邊上提醒:“奴婢已經讓人準備了些早點在馬車上,侯爺夫人一會兒好歹吃一些,墊墊肚子。”
阿星阿月作為隨身侍婢,會跟著柳琦進宮,不過她們倆坐的另一輛馬車。
馬車上,柳琦想想這兩天,都是因為荊溯,自己才起得那麽晚,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荊溯,你以後賴床不要拉著我,我這天天晚起,越來越不像是一個合格的媳婦了。”她是越想越氣,還不知道府裏的下人們會怎麽想她這當家主母呢。
荊溯被說了,啞口無語,睜著眼珠子委屈地看著柳琦,小聲道:“我以前,不賴床的。”都是因為你太香太軟,所以每天早上都舍不得從有你的被窩裏起來。
柳琦看著荊溯如此委屈的模樣,要是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是被她欺負了呢。
對此,她無話可說了,但還是語重心長地微笑著說:“荊溯,你變了。”然後拿起一隻小籠包,塞入嘴裏,嚼得一臉高深莫測。
除了太後和皇後,但凡妃嬪或官員女眷出入皇宮,都不能走正門,一般都是從皇宮的西側門入。
柳琦到時,西側門外,已經停了十幾輛馬車,整整齊齊地一字排開在宮門外。
相比之下,柳琦的四驅馬車,真是過於拉風,幸好這會兒宮門口除了看守的禁軍和侍衛,否則柳琦一下馬車,就得遭人側目。
西側門外除了禁軍和侍衛們,還是有其他人的。
就比如那個在柳琦剛下馬車就湊過來嚇了她一跳的小宮女。
“荊夫人,奴婢是太後派來接您的,請跟奴婢前來。”小宮女還算恭敬。
這時候,荊溯撩開車簾,看向柳琦:“我就在前朝,你放心去,下午我來接你。”
柳琦:“好。”
小宮女不知道馬車上還有人,她還以為柳琦是隻身前來,所以忽然聽到荊溯的聲音,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