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上喜轎
第二日待夏之雪起床,她娘又外出幹活去了,總沒找準機會跟劉氏說起這件事,一直熬到晚上。
黑夜籠罩下,枇杷村沒了白天的生氣,寧靜的很,大多村民都已經上床休息。
而唯獨劉氏家裏卻迎來了一位生客。
他留著絡腮胡,不苟言笑,一手提著一個綁著紅帶的箱子進了九娘家的門。
這絡腮胡男人將兩個箱子放進堂屋內,就劉氏很是驚訝的開口便問,
“請問您是?”劉氏望著地上木匣的紅綢,有些疑惑。
“這是我家主人給的聘禮,今晚茂時三刻剛好是個黃道吉日,雪兒姑娘換上喜服上花轎。”
劉氏盡乎尖叫,“三兒,這是怎麽回事?你要嫁人,娘卻不知!”
夏之雪連忙走過來,安撫著就是,“娘你別驚慌,這人我認識。他就是陰穀山廢宅主人的家仆,剛剛所提到的成親不過就是走個過場。”
劉氏不信,神情裏都寫滿了慌張,夏之雪連忙將她娘拉到裏屋開始解釋。
夏之雪將來龍去脈道了一遍,說為了幫大哥翻案,為了有地方種辣椒,就向陰穀山的主人借地,但就有一個條件,跟他辦一場假的拜堂成親衝喜。因為那廢宅的主人貌似得了一種很嚴重的病,或是衝喜能夠救他一命。
聽夏之雪這麽說,她娘還是心怦怦跳覺得不靠譜,“三兒,你對那廢宅的主人能有多了解?他說走過場、假成親,你就信!
話說那廢宅的主人是人是鬼你又可否弄清了?不行,娘堅決不會同意,除非那廢宅的主人親自下山來我屋裏來跟我確認。”
“娘,真的沒必要,你也看到我來來回回都出那個廢宅好多次,不都安全回來。
從廣義上看,他也算我們家的救命恩人,若不是有了他買我們豆腐的那一些銀子,我們一大家子可能早就餓死了。”
夏之雪邊說著邊往門外望一望那樸實渾厚的仆人,“娘,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人可能真需要我們幫助。
再者有了四十兩銀子,便有籌碼去走動關係。有了荒地種辣椒,能賣錢日子就有盼頭。
所以娘你不需要阻攔我。為了大哥,為了我們一家子人以後能過的好,我決定賭一把。”
劉氏眼眸當中露出悲傷又無奈,雖然痛心但又覺得有理,伸出手,摸索了一下夏之雪的頭發,“都怪娘沒出息。哎!……”
一聽她娘這樣的表態,夏之雪也就當她娘同意了,轉身就走出來,過去直接走到那兩木箱子麵前蹲下來,箱子打開。
裏麵放著一袋米一袋麵,還有二十兩銀子,另外一個箱子裏便是一套精美的鳳羽。
反正都是假成親,夏之雪也沒什麽將究,從箱子裏拎出那粗糙料子的喜服走到裏間給自己換上。
但是穿上這套衣服,心卻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她還沒有嫁人,所以一直憧憬著以後自己的婚禮。
陽光明媚的沙灘,大海藍天白雲。她會穿上那定製的完美婚紗,牽貼著新郎的手,走向他們倆編織的幸福未來。
可是穿越過來穿上了象征幸福的大紅喜袍,但迎接她卻不是完美的婚禮,也沒有愛她的新郎。
本來神聖的成親拜堂的儀式不可褻瀆,但為了她大哥為了家人不挨餓,她必須要將辣椒種下賺銀子。
有了堅定的信心,夏之雪也就不再猶豫,大大方方的套上大紅喜袍走了出來。劉氏跟她的二姐就在門外望著她。
雖然夏之雪已經跟他們解釋清楚,可是劉氏卻仍然不放心兩眼淚痕的望著夏之雪。
她的四弟卻不明所以,隻覺得她三姐突然要嫁人了,衝過去就拉著她的大腿,哭道,
“三姐姐你你你不要嫁人。康康兒還不讓你走。”
夏之雪蹲下來又摸了摸她四弟的腦袋,“三姐姐沒嫁人,隻是穿上這套衣服去幫助一個大哥哥,過了明日我就回來。
三姐依然是三姐。”
夏之康睜著那天真的眼神又問,真的嗎?
“嗯啦,三姐姐何時騙你了?”
梁石催促,“雪兒姑娘,是時候上花轎。”
夏之雪堅定的踏出來堂屋的門檻,而她娘卻突然在後麵嚎嚎大哭,又怕聲音太大了,用雙手緊緊的嘴巴,不想讓哭聲漏出來。
劉氏知道她三女為了救大哥的命,執意要上廢宅跟鬼成親。
這就好比結了一門陰親,不知雪兒能不能過去這個坎,真的還會回來嗎?
她很想上前拉著她女兒不要算上轎,但是一想到兒子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誰都不想放棄。
經過內心的掙紮,劉氏有了選擇,那就是放手讓女兒去一博。
聽到劉氏的哭聲,本來沒任何傷感的夏之雪也淚水盈目。,
她不相信這世上有鬼,但那神秘的廢宅主人給人一種陰冷恐怖之感。
上山跟她同處一個屋呆一晚上,夏之雪也不能確定會不會熬的過去?
再加上枇杷村傳聞村好幾個黃花閨女進了陰穀山就音訊全無。倘若那廢宅主人不是鬼,而是一個變態的食人魔。
那她今天也算是自己自投羅網了。
簡單的喜轎,前後一個轎夫,而家仆舉著燈籠走在一側,一行人趁著夜色穿過村子進入茂密的森林。
行進了兩刻鍾終於進了廢宅,夏之雪落轎後走出來,站在熟悉的院落裏。
正門的房梁上掛著四個紅燈籠,在微弱的燭光下反而顯得詭異陰森。
夏之雪出轎後可沒有電視劇裏演的過火盆,背媳婦的戲碼,隻有她自己踏上階梯進了正屋。
神龕前的八仙桌上擺著水果、豬羊的供品。
堂屋裏設有兩個蒲團,一個夏之雪跪著,另外一個竟然是家仆拿過來的一隻公雞。
夏之雪不禁心裏嗤笑,跟公雞拜堂的戲碼也在她身上上演了。
拜過天拜過地,再跟公雞對拜後,她被送入了洞房。
一切的儀式隻要一個觀眾,那就是那個叫梁石的大叔。
安靜詭異的進行著儀式,夏之雪被送進了廢宅主人住的臥房。
她一進去,家仆就將門給關上了。
平時跟這怪人有過好幾次接觸,也沒覺得有多害怕,但當家仆將臥室的門一關,裏麵昏暗的燭光忽閃忽閃。
映照著斑駁的黑影在地麵,就像一隻裝著血盆大口的怪物。
房間裏寂靜無聲,這間房她從未來過,“喂,大人,大人,你睡了嗎?”
夏之雪叫喚著,用來給自己壯膽,但是並沒有人回答她,靜的可怕。
隻好硬著頭皮,止不住張望房間的右側檀木床上,正躺著她的冒牌夫君。
臉上戴著麵罩正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夏之雪走近又喚了三四聲,“大人,大人”,可就是沒將他叫醒。
夏之雪大著膽子仔細的瞧見床上的主人睫毛濃密又長,而他麵上帶著黑麵罩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在召喚夏之雪要將它揭開。
曾經有好幾次夏之雪相依踏著麵罩後的麵容,但都以失敗告終。
這一次他再一次出手,伸出右手,忐忑的心。慢慢的接近這麵罩。感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一個不留神左腳一崴,整個人趴在了蕭穆的身上。
如此大的動靜都沒有驚動他,夏之雪很是疑惑,她沒停手裏的動作,一用力那幅黑色麵罩終於被她解開。
當夏之雪睜開眼仔細瞧見麵罩後的麵容,真的心裏不禁漏了一拍。她試問見過很多英俊瀟灑的男子,可卻在他的對比下顯得黯然失色。
出色的麵容,她在床前看得癡呆。
讓夏之雪覺得奇怪的是,他在房間裏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並沒有將床上的人給驚醒。
突然心裏頭一發毛,邪惡的念頭湧上心頭。這男子一如常人的美,但臉色蒼白的不像活人。
莫非真的是鬼?
夏之雪又顫抖著伸出右手在蕭穆的鼻息皆探了探。等了片刻,終於能感知到有微弱的呼吸,提著的心這才回落下去。
呼喚了這麽多聲,他還沒見醒來,夏之雪也就不好再做打擾,四處張望,終於在床的左側有一張臥榻。
尋思著今晚上就在那上麵將就一晚上,趕明兒再讓家仆要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