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主人病重
家仆再回到蕭穆的臥房門口,就聽到他家主人不同尋常的咳嗽,他慌忙的衝進去。
隻見他主人的身體跟著咳嗽上下起伏,突然側過身子,從口裏吐出了一灘血。
這些時日,他家主子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咳嗽越來越嚴重。
“大人,大人,我現在就去請大夫。”
“不用了,梁伯。煎熬了這麽多年就跟活在地獄裏沒有區別。我的身子骨自己最清楚,別再浪費心思了,沒用。”
梁石心痛的跪在地上,“大人,老奴不會放棄。大夫都說大人身體裏的毒性在消弱。”
“梁伯,不要自欺欺人了。”蕭穆邊說邊費力的想撐起身體,梁石連忙走過去攙扶著。
“若是這次去了,我也了無牽掛。拖著這幅殘敗不堪的身軀,本就該跟他們團聚。”蕭穆有氣無力,眼神空洞的低呤。
“主子,你萬萬不可這麽想。要振作起來啊。”梁石的話音未落,蕭穆咳嗽聲又起,越咳越烈。
蒼白的臉龐在重重的咳嗽聲中全部漲紅,又歪在床邊上吐了一口血,隨後輕微的喊了一聲,暈了過去。
梁石見此狀況驚慌失措的衝出房門,喚著隱藏暗處的暗影,“快去請雲大夫過來。”
終於等了半個時辰,梁石等到了雲大夫,立馬請大夫上前把脈。
“大夫,大夫,我家主子怎麽樣?快些用藥讓他清醒過來。”
大雲大夫把著脈,臉色卻越來越差,眉頭緊鎖在一起,唉聲歎氣,連連搖頭。
“哎!脈象混亂,氣息微弱。他是這病已經侵入五髒六腑,深入骨髓,已經回天乏術了。”
“雲大夫,你醫術高強,定會想到法子。”梁石不死心的喊道。
雲大夫絕望的站起身子,搖著頭,“老夫無能為力,給他開幾個保命的藥。他能否清醒過來,隻能看造化了。”
梁十仍然不死心,“大夫,還有什麽偏門的法子能救我家主子?”
梁石跟著他家主子忠心耿耿15年,這麽些年來,看著他主子形如鬼魅的生活,卻不能為他分擔半點痛苦。
林大夫提著他的藥箱,亦步亦趨的走出門外,唉聲歎氣的回頭,
“老夫真沒有好的法子。”
梁石想到一個法子他很久就想實施的法子,“大夫,衝喜!我立馬給我家主子辦成喜事,衝走了黴運,主子定能醒來了。”
雲大人歎氣的搖頭,“若你真覺得有用,便去試試吧。”
……
夏之雪回去之後真的是在忐忑當中度過,每天都在期盼著那位大叔的身影。
可是盼了兩天兩夜,毫無音訊,這讓夏之雪的急得跳腳。
在第三天的下午,夏之雪坐在堂屋裏,突然一個飛鏢從她耳邊飛過,飛鏢直接砸進房屋的木梁上。
夏之雪立馬站起身子拿來把凳子上去那布袋子取下來,打開裏麵竟然留一張字條,上麵寫著卯時時辰請到雲霞山莊大門前會麵。
字條下的落款人是那家家仆。
夏之雪將紙條揉成一團,直接衝通往門外,還不望回望她娘道了一句話,“娘,我出去找地了。”
夏之雪在石梯的盡頭見著了站在風中眉頭緊鎖的家仆。
她一走到家仆的跟前,還沒道出問候聲,家仆開門見山便說,
“雪兒姑娘,跟我們家大人拜堂成親,外麵的荒地就無償給你使用!”
夏之雪一聽,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忍不住尷尬的笑道,“嗬嗬,大叔,我不過是想租外麵的荒地,用不著跟你家主子成親這麽嚴重吧?
結婚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都是要你情我願。雖說古代乃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大叔不過是你家大人的下人,你是做不了這個主的。
大叔就別跟我開玩笑了。”
“我不是跟姑娘開玩笑,這棟宅子其實是我遠房親戚的,我有權處置。
另外我澄清一件事,你跟我家大人成親隻是一場交易。跟他拜堂,完成儀式,送入洞房,再宅子裏頭住上一個月,你便能恢複自由身。
我家大人到那時自然會給你一封休書。”
夏之雪越聽越糊塗了,“大叔,我更聽不懂了,你這個意思是假成親,那理由呢?費這麽大的周折為了什麽?”
家仆抿了抿雙唇,雙手搓在一起,終於開口,“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姑娘了。我家主子的病越發嚴重,大夫提出衝喜能扭轉病情,我家主子之所以隱藏在半山腰住宅之內,也是在養病。”
衝喜能治病?!夏之雪聽完後忍不住哈哈大笑。
“姑娘你要為何發笑?若你同意,不止荒地給你無償使用,另外再給四十兩銀子。”
夏之雪一聽,確實很有誘惑力,半信半疑的又問了一句,“你確定隻是假裝拜堂衝喜,不會有夫妻之實?
我可不能被占了便宜。”
“雪兒姑娘多慮了。我家主子並不喜歡你這款。”家仆的回答讓夏之雪極沒麵子,她忍不住嘟囔著嘴,
“嗯嗯!正合我意。”夏之雪思前想後的,還是覺得這事得跟家裏人商量才做決定。
可那家仆卻很著急,“雪兒姑娘。我家主人病情很嚴重,必須即刻舉行儀式。
這等事對姑娘百利無一害,你也就當做還人情。上次你娘困於洪水之中,幸虧得我家主人才得以脫險。
雖不一定要知恩圖報,但也有個禮尚往來之說。”
原來那次在馬車裏坐的公子就是他主子,難怪聲音那般的熟悉!
這雪突然想到當時自己確實說過一句,隻要公子幫她救娘,赴湯蹈火也要還恩情。
如今夏之雪確實很需要這30兩銀子,大哥如今還在牢裏關著,沒有銀子走動關係,怎麽可能翻得了案?
夏之雪再問了一次,“大叔,若真按你說的,隻是隻辦個拜堂儀式,那我願意幫這個忙。你必須告訴我,你們究竟什麽身份,打哪裏來的?要是逃犯我犯不著跟你們有聯係,對吧!
但說要在宅子裏住上一個月,恐怕不行。
我大哥還在牢裏關著,家裏不能沒有我的照顧。”
家仆退了一步,又說,“我主子名蕭單名一個穆字,而我叫梁石。我們主仆二人不是姑娘口裏的逃犯,隻是我家主子本是潮州的商賈的公子,但自從得了怪病家道中落,被後娘嫌棄。這才被我帶來親戚家這棟廢棄的山莊裏頭來養病。
另外,我向主子求情放姑娘白天回到枇杷村,傍晚時回山莊裏歇息。
若姑娘還有疑慮,我立好字據,請我家主人按上手印,你看如何?”
夏之雪還在懵懂當中,那家仆便飛速了走進了裏屋,很快手裏邊拿了兩份字據。他直接將裝了二十兩銀子的木匣子放到夏之雪的手中。
又將字據遞過來,“請姑娘過目,若不顧慮,按個手印即可生效,這銀子便是你的,等你完成儀式再付二十兩銀子。
宅子外頭的那整片荒地,你都可以用它開荒種地。”
夏之雪麵對著如此大的誘惑,她的心怦怦的跳。仔細的望著那字據上,確實剛才他們倆所談的條件都一一的列舉出來。
鬼使神差的,夏之雪的拇指安靜的手裏啪的一下,便在紙上按了一個手印。
梁石欣慰的笑了,做出這個決定也事出有因。他也認為衝喜並不一定真的能讓主人清醒。
但他家主子這一生孤獨,不想他上輩子孑然一身,若是這次熬不過去,在他咽氣之前找個人陪他,也算給他完成心願。
夏之雪就是這樣懵懵懂懂的捧著木匣子走下了石階梯,回到家中。她一直在猶豫著應該怎樣跟她娘說清這件事,但如今娘睡下了,夏之雪也不想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