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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圖謀

  許漸吉不是傻子,所有的困惑在聽到試驗品三個字時迎刃而解,感情這小子的毒是自己給自己下的?

  這,有可能嗎?


  床上的李集在聽到這話時,隱隱有了反饋,手指微微顫動,像極了溺水後極力掙紮的人。


  明知他看不見,可言書還是笑了笑道:“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麽會這麽想,畢竟你是李家僅剩的血脈,你又這樣看重身家傳承,無論如何都不像是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人,況且這機關本就是暮雨觸發的,你所做的不過就是替她擋了這災罷了,粗看起來倒確實沒有任何下手的時機和可能。”


  同樣的疑問,不止許漸吉有,待在外頭的暮雨更有,畢竟她才是親曆著,從機關觸發到李集中毒倒地,一切的一切都發生在她眼前,若說這麽短的時間內,李集能夠做手腳,確實也太牽強了些。


  所以,聽得言書這話,暮雨下意識的伸長了腦袋朝裏頭張望。


  言書的話還在繼續。


  “暮雨這傻姑娘,隻知道你是為她擋了這一招,或者也認定了你這毒是在受這刀劍傷痕的同時不幸沾染的。可我卻認為,那是在你失血過度昏倒前才幹幹脆脆撒上去的。”


  “耄耋,當初我門下有個掌櫃倒也中過這種毒,症狀倒是與你大同小異,聽我家大夫說,這兩種毒似乎是一根藤上衍生出來的,隻是相比耄耋,你身上這個更加可怖且難治。”


  “所以啊我才說,李集啊李集,你到底是為了什麽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呢?”


  柔柔的語調,不留情麵的把這段事情點穿,眼神裏頭粗看似乎還有些許惋惜的模樣。


  話說到這兒,昏迷的李集終是有了反應,斷斷續續的呻吟也被刻意壓製住了,睫毛微顫,露出了冷靜到冷酷的眼神。


  到底還是醒了。


  言書道:“許大夫你去尋些上好的人參或者丸藥來,給李公子含著,旁的倒也不用,隻將這口氣吊住也就是了,我有話問他。”


  許漸吉喏喏著去了,臨出門還不忘回頭再瞟幾眼,對這樁事情嘖嘖稱奇。


  言書就近坐下,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李集道:“我所說的,不過就是推測罷了,你既然醒了,不如就告訴我,這推測是不是很有幾分道理?”


  有理沒理都是言書自己在說,李集雖然醒了,可到底沒什麽力氣,別說反駁了,就連開口也已經是為難已極。


  好在言書隻是隨口一問罷了,也不是真要與他對峙跟他辯駁,所以沒得到回應也不覺得如何,自顧自的接著道:

  “左右這情況已經在這兒了,不管你有什麽圖謀一時半會兒大約也達不到了。我這兒的醫師也比不得宮裏頭的太醫,實在沒什麽好法子能解這毒,你若想活就自己乖乖把解藥交出來,我叫暮雨伺候你服了,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如果你不願意,執意要按著你的計劃繼續,那麽便好好在這兒躺著。我言家雖說答應過你的祖輩,竭盡所能護你周全,可也架不住你自己尋死是不是?一來沒本事,二來沒必要。大不了,等我死後再去你李家祖宗麵前磕頭謝罪也就是了。”


  “胡說八道。”李集緩了半日,終是攢足了氣力回敬了一句:“冀州的疫情原本就是你言家大夫解的,怎麽,那樣難解的疫情救得,我這毒反而無奈何了?”


  一句話並不算長,可他力道不支,說出來零零碎碎不大成個樣子。


  也虧得言書聰明,將話聽得清楚,弄明白意思後不由笑道:“李公子這話倒是差了,冀州之行所有醫者的重心都在康長海康太醫的身上,何時輪到我家大夫出來指手畫腳了?許漸吉到底年輕些,便是有些想法,也不見得能夠得到重視。卻不知你這所謂我家大夫解的疫情之說,從何而來?”


  “不是他。”李集吃力的駁道,許是字咬得狠了些,竟是將自己的氣堵的沒有喘上來,渾身抽搐,幾乎沒有昏死過去。


  “暮雨。”元夕提了嗓門,將外頭聽命的暮雨喚了進來:“你且過來拍著些,別叫你家救命恩人真斷氣了。”


  “呸。”暮雨風風火火進來,衝著元夕狠狠剜了一眼:“你倒是嬌貴,服侍人的事兒一件不沾,扯著嗓子吼兩回,自有我們這樣不受主子疼愛的婢子替你跑斷腿。”


  她話雖說的厲害,可也不敢真閑著,一來自是因為這李集確確實實充當了一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說滴水之情當湧泉相報,哪怕他意圖不軌另有所謀,可這人情還是得還的,哪怕這隻是殺人未遂的恩情。


  看著李集青白交加的臉,暮雨一邊替他順氣,一邊到底忍不住抱怨:“主子,你要不是真的想弄死他,不如緩著些氣他可好?你是不知道,你這張嘴啊,還真不是什麽善茬,但凡懟起人來那可真能要人命的。平常人聽了倒也罷了,可眼前這位可不是氣短嗎?要真有個好歹,還不是你自己難受?”


  話是這麽說,可自家主子心狠意狠的,既說了不在乎他的生死,那十之八九就是真的不在乎了,所以啊,這話說到底也隻是安慰李集罷了,希望他識相些,別真把自己逼上死路了。


  言書笑了笑,也不大在意自家丫頭幫著別人說話,隻是道:“是不是他的眼下你也沒法證實了,如果還有好奇,不妨暫且留下你這條命來,再尋機會好好探查豈不是更好?何必急於一時,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子做了筏子,豈不是得不償失?說到底,你依仗的不過就是我父親當初對你們李家的一句諾罷了,你篤定我為了那個不會殺你。可你也說過,我們言家不過一介商戶,最是重利,如今對我來說,你身上已經無利可圖,那麽我留不留你其實也沒什麽差別,對嗎?”


  一個人想辦事,卻把成事的希望寄托在自己想要圖謀的對象身上,指望著他為大意自我犧牲來成全你的圖謀?


  這種說法很可笑對吧,可偏偏,就有那麽多人愛行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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