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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真凶(一)

  “是。”能得言書這句話,許漸吉也就沒有別的要求了,看了看元夕,笑眯眯的走了。


  主子既發話,跑腿的哪有不從命的道理,元夕吃幹淨手裏的蜜餞,拍拍衣裳乖乖的站起了,就想去屋子裏頭做準備。


  “幹嘛去?”言書不解,抬眼看他:“這樣鄭重其事的,是要去打架嗎?”


  “拿藥啊。”元夕自然道:“這種事眼下除了我你還能找誰去。說罷,是要綁架還是下毒?”


  “什麽綁架下毒?”言書失笑:“元夕,那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人?難不成拿個藥還要往謀財害命上頭去不成?”


  這倒奇了,元夕納罕的看著他:“聽你這意思,那宰相還能老老實實把解藥給你不成?你的人不管不顧的私闖他的宅府可跟當眾甩他巴掌沒什麽區別了,他竟這樣大度?能把藥給你?”


  從之前見到的那麵來說,這宰相看著可不像什麽好人啊,難不成是自己眼拙?誤把良將做奸臣?

  不能吧。


  元夕自我懷疑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或者言書並不是這意思。


  “難不成這下藥的另有其人?”


  廊坊的宅子裏頭,當時又隻有他們兩人,如果這藥不是宰相府裏頭的人下的話,而這其人自然也隻剩一個可能了。


  暮雨才回到李集住的那屋沒有多久,就看到被召喚的許漸吉樂樂滋滋的回來了,那神情倒像是得了什麽表彰一般,連帶著把脈熬藥的時候還在哼哼唧唧的哼著曲兒,沒有半點正經的樣子。


  暮雨看的奇怪,這個人自從來了這兒,倒像是換了一副脾性一般,整日裏或者樂樂嗬嗬,或者神神叨叨,叫他們這些熟悉的人看著膽戰心驚的。


  暮雨看了半日,實在按捺不住道:“許大夫,你這是得了什麽好信兒,這樣高興?”


  許漸吉道:“自然是高興的,咱們那主子自來任性慣了,想一出是一出,天上一腳地下一腳的也沒個靠譜的時候。這來了祁國兩天可算是長大了,懂得體諒我們這些下人的不易了。”


  當初治療林謙,做主子的輕描淡寫的下了令,便要他這個苦命醫師跑斷腿的勞累,若是有一絲半點的錯漏,那墨輕騎的刑法可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好了,知道自己遇著瓶頸,還能這樣替自己去找解藥,可見是長大了。


  他這原也是好話,甚至很有幾分誇讚的意味,可落在當事人耳裏卻全然不是這麽回事兒了。


  “許大夫,我倒不知,原來在背地裏頭你是這樣愛嚼舌根,看來也是時候調製調製了。”


  門口站著一人,一襲月白衣裳,領口是黑色內裏滾秀著金色騰蛇紋樣,玉樹臨風,俊雅別致。


  除了言書還能有誰?

  手中研磨的藥嘻嘻索索落了一地,將他醫者的白袍浸染的花花綠綠的,許漸吉忙不迭的起身,衝著言書連連道歉:“主子,您可別誤會,我這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嚼舌根,那些可都是誇讚您的好話。”


  “即是好話,許大夫又何必驚慌呢?”言書笑眯眯道:“左右我也並沒有說你什麽,何必做出這樣姿態,倒叫人誤會我禦下過嚴了。”


  何止過嚴啊,說的好像他老許沒有經過那些責罰一般。


  可這想法也不過是在腦袋裏頭轉了轉,嘴上如何敢說,許漸吉賠了笑臉,道:“我打小從裏頭出來,又比您虛長了這些歲數,說您長大了,你絕對不是什麽壞話,更不是倚老賣老,您可千萬可多心,啊?”,

  暮雨瞧不下去,行過禮後就撇開了頭,自覺的站到外頭,替他們幾個把風去了。


  言書也沒心情真與許漸吉計較,隻領著看好戲的元夕朝裏頭走去,直直的到了李集跟前。


  雖然聽元夕和許漸吉都提過李集如今的模樣,也曾在七寶閣裏頭親眼見過林謙中了耄耋後的模樣,可眼前李集的模樣還是叫他吃了一驚。


  許漸吉摸了一把汗,也不去瞧元夕戲謔的神色,隻趕著往前,湊到言書身邊道:“主子,您怎麽來這兒了?才剛在外頭您說這藥不用我費心,您能自得,不想這麽快就有了?”


  言書本事極大,這點許漸吉從來都知道,可動作這樣快,可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元夕跟在後頭,實在看不慣這樣,少不得提醒一句:“許大哥,你好歹也是大夫,又穿著這麽一身袍子,說話行事總得照顧下自己對我身份吧?這樣諂媚,落在病人眼裏,你這醫者的威風怕是保不住了。”


  “治病便治病,重點在那治上頭,你別學那些迂腐,看人都是看身份,或者幹脆把人在框架裏頭鎖死了,啊?”


  許漸吉心急如焚,可對於稱呼自己做哥哥的元夕還是足夠耐心,將他這疑惑好好的解了,省的他一葉障目,反將自己困住了。


  元夕領教,道:“許大哥到底是許大哥,說話做事樣樣在理。”


  “那是自然。”對於旁人的讚賞,許漸吉自然笑納,可也不忘正題:“主子,到底如何了?”


  言書靜靜的看了會兒眼前的李集,倒是將許漸吉的呱噪屏蔽在了外頭,如今聽得他喚才算轉圜過來。


  “這也奇了,到底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病人麵前,你倒反而問起我來了。”言書道:“照你這般來看,現在這大夫可都便宜的很呐,看病不治病,隻問旁人拿藥也就是了。”


  “冤枉啊。”許漸吉叫苦不迭,不懂自己這是觸了什麽逆鱗了,總不見得這主兒那麽小氣,因為自己背後這幾句嘀咕就出爾反爾不肯給藥了吧。


  那怎麽能成,要了命了。


  許漸吉為自己這口無遮攔的毛病懊悔不已,連帶著那張臉都皺到了一塊兒:“主子饒命,我再也不敢這樣在您背後胡說八道了。”


  “認錯的態度倒好。”言書雖說笑了,眼神裏卻沒什麽溫度,看得許漸吉心裏一愣一愣的,空蕩蕩的沒有半分把握。


  好在,言書過來也不是為了為難他。


  素白修長的手指輕輕的落在李集因為失血而蒼白的臉上,寬大的月白袍子下頭的黑色袖口仿佛一抹陰霾般落在了那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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