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被狠狠耍了……
第六卷第二十八章被狠狠耍了……
因為那個船員的聲音很小，除了凌傑和小浪聽到外，周圍的人都沒有聽見，小浪急忙沖向船頭的方向。過了片刻他又折了回來，對凌傑說道，「船撞冰了，我已經改了航道，很快就可以繼續前進了。」
這倒是很讓凌傑感覺到意外，難道是自己估計錯了，不過凌傑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這樣最好了，我還擔心呢。」
小浪淡笑道，「我的船長大蛇是一個航行了二十多年的大航海家，有他在，我們用不著擔心的。他在這一帶比較吃香，很多道上的人都會給大蛇船長几分面子。」
凌傑點點頭，表示理解，轉身看著遠方的迷霧，輕輕嘆息，這航行，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王小蠻因為穿的實在太過性感誘.惑人了，凌傑一般都不讓她出來，而陳真等人也都在豪華包廂里陪著這位美女。
航海的時間就這樣茫茫的繼續著……
第九天的時候，天氣很好，不過有些炎熱。
站在甲板上你會看到四面都是海。無輪從任何角度看去都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陸地。
這種感覺會讓人覺得自己非常非常的渺小！而今天沒什風，太陽直接爆曬在甲扳上。有些發燙！凌傑坐在船艙里都感到熱，忍不住就到了外面，船員大多都赤著上身，還有人在懶洋洋的擦甲扳，大蛇則坐在駕駛倉里抽煙，他額頭全是汗水，用凌傑聽不懂的話在咒罵著什麼。
船上到處都是腥味，雖然這幾天凌傑已經習慣了這種味道，但是天這麼熱，凌傑還是有些受不了，只有在甲板上透透風，才感覺稍微好了點。
就在這時候一個船員走到裡面對大蛇說了幾句什麼。
大蛇聽完之後，很平靜，交待了兩句……然後，凌傑就站在船頭甲板上，親眼看見兩個船員走到下面的船艙，不到一分鐘，抬出一個人來！
那個人沒有動彈，被人抬上來地時候，手臂下垂著，似失去了知覺。
就距離凌傑不到七八步遠，那兩個船員一臉冷漠。把那個抬到船邊上，然後隨手扔進了海里！
凌傑一下呆住了！！
那兩個船員似乎毫無反應，甚至似乎已經習慣了一樣，拍了拍手，然後走到兩人互相說笑了兩句，走到裡面翻出了一包。打開來翻裡面的東西。
凌傑心裡一直在往下沉，忍不住快步走到船艙里。
大蛇也在，凌傑猶豫了一下，臉色有些嚴峻：「剛才……」
大蛇正在看著手下人翻那個包，只是隨意拾頭看了凌傑一眼：「那個人死了。」
凌傑深深吸了口氣：「是……人蛇？」
「恩！」大蛇很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攤開手：「死人很正常。」
這時候，兩個翻包的船員忽然歡呼了一聲，從包里翻出了一疊鈔票，還有半包香煙。大蛇面無表手打情過去把鈔票搶了過來，然後拿出一半扔拾那兩個船員。剩下的自已放進懷裡，至於那半包香煙，也被他拿走了。然後大蛇來到凌傑身邊，從那半包香煙里掏出一根遞給凌傑：「要麼？」
凌傑忽然之間覺得有些噁心想吐的感覺……
看見凌傑沒有接的意思，大蛇冷冷一笑：「你怕什麼？反他死了，不需要了，不是么？」
半包香煙大蛇分給了手下船員。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支。
凌傑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那幫船員。
腦子裡卻在回想這那個被拋下船的人……他的身份，年紀。姓名，沒有人知道。
可一個大話人。就這麼沒了！！
「你想什麼？」大蛇來到凌傑身邊，對凌傑道：「死人……正常的。每次都死很多。」他咧開嘴笑了笑，指著船艙下面：「上面很熱，下面更熱！沒有風，水也不夠。那個人倒霉，所以死了。」
他笑的時候，露出一嘴黃牙。
陽光照在身上，凌傑卻有點冷的感覺。
又過了四天，這四天里，船員又從船艙里抬出一具屍體扔進了海里。
接下來凌傑才知道，這種偷渡的路程上死人是經常發生的事情，船艙里自下而上條件非常差，沒有跔的淡水和食物，還有溫度和通風條件惡劣，甚至呼吸都會感覺到很困難。身體差點的人，在海上如果生病了，就只能硬撐了。
這種偷渡船上，你可別指望他們給你準備醫生的藥品！不過這並不是讓凌傑感到心驚的原因……真正讓凌傑覺得有些齒冷的是，這些偷渡船的船員蛇頭，對待人的態度。
同樣是人，是同類，就這麼被關在船艙里，不允許他們出來……這一切讓凌傑感覺就好像是那些老電影里販賣黑奴一樣！
這樣的見聞，讓凌傑不禁對大蛇（就是小浪的大哥，渡船的船長）和他的手下疏遠了幾分。
不過隨後晚餐的時候，大蛇拉著凌傑聊天，無意中凌傑忍不住問了他一句：「下面人死了，你們豈不是就收不到錢了？為什麼不給他們多點食物和水？」
大蛇笑了，他的笑容很冷漠，怪異的看了凌傑一眼。
「你是中國人，不了解行情。」大蛇淡淡回答了一句，然後他一面抽煙，一面帶著蔑視的語氣指著船艙下面，道：「這些人，死了，不值錢。」
凌傑刻意套了他一些話，大蛇也沒有在意，隨口和凌傑說了一點這行里的情況。
偷渡是一個任何地方都免不了的問題。上前從東亞地區看來，偷渡的人蛇集團一共分為兩波，一波是中國國內沿海地區地，主要是福建一帶。
另外地一波，則是東南亞的一些零散蛇頭了。
「我們和你們中國人不同。」這是大蛇的原話。
在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時候，福建一帶的人蛇集團偷運不少內地的偷渡客去東南亞。港澳，當然還有日本和美州。
可以說那是一個偷渡地黃金時期……說起來很可笑，主要是因為那個時代國家經濟還不發達，不開放，各方面比較落後，和西文世界的溝通渠道也少。大部分偷渡者都是抱著去西文闖天下發大財的心理出去的。
用句可笑的話來說，那個時候是「賣方市場」，也是人蛇集團的黃金時期，偷渡到美州的價格很高。而且大部分都是不講價……更重要的是，先會錢，後上船！！
這樣的行動直接帶來的後果是。幾乎當時所有地人蛇集團都缺乏「售後服務」意識。
人上船了，錢也收到了，人蛇集團通常都是把那些偷渡客當成奴隸一樣的運送，用最節儉的方法……船艙里儘是塞多人，多塞一個就是多一筆錢！清水食物儘是少帶，因為少帶貨就能多帶人！！
在那個時期。偷渡客地殘廢率是很高很高的！
說到這裡，大蛇似乎笑了笑，道：「你別看前兩年說的那些偷渡船里悶死人或者汽車油罐里悶死人，這些新聞就吵翻了天……其實在早十幾年二十年前，死人的數目要多很多倍！只不過那個時代傳媒不發達，所以沒有那麼大的宣傳出來而已。」
不過隨著上個世紀九十年代，中國的經濟騰飛，國力日漸強盛之後。中國和西文世界地交流也越發通暢，出國也不再是一件難事情了。而且，國家的經濟水準日增，尤其是東南沿海地區國民生活的提高，偷渡去國外，也並沒有很大的吸引力了。而這個時期，偷渡的人蛇集團的生意也就相對的慘淡了很多。
彷彿是開玩笑，又好像是印證「市場主導一切」這真理。偷渡生意從賣方市場漸漸往買方市場轉變了……這話聽著都有些可笑。
不過為了招攬生意，人蛇集團也都採取了很多措施，以適應潮流。
比如，價格上的變動……大蛇說甚至出現道上幾家公司拼價格拼路線地局面……「就好像你們國內的旅遊公司打價格戰一樣。」
其次的，就是售後服務了！
這幾年偷渡死人的宣傳太多了，弄得很多人不敢偷渡出國了，所以現在偷渡的人蛇集團都是採取先收一半錢的辦法，安全到達目的地之後，再收另外一半。
這樣，在錢沒收全之前，他們不敢再像以前那樣＃＃＃偷渡者。因為人死了，他們就收不到尾款了！
「可是……這兩天死的那兩個人……」凌傑皺眉問道。
大蛇眉毛揚了揚，他乾瘦的臉上帶著一絲殘忍和狡猾：「我說的那是你們中國的情況。我們和你們不同！」
隨後他解釋到，東南亞的很多小國家，國民經濟水準還很落後，偷渡生意的規則還停留在中國十幾年前的那一套。
也就是先收全部的錢，然後再上船！
這樣的局面也就讓東南亞的這些人蛇偷渡集團，根本不在乎偷渡者的死活……反正錢已經收到了！
「船上的人有越南的有印尼的，還有大馬的。」大蛇淡淡道：「他們都是先付了錢再上船的。」
隨後他又彷彿不經意一樣隨意提起了一件事情：更有一些心狠手辣的人蛇集團……收了錢之後，到了目的地還會和當地黑幫聯合弄一出黑吃黑的勾當！把船上的人直接賣給當地的黑幫，聽說還有人給賣到南美毒品種植園裡去了！生死不知……
這些話聽得凌傑心驚肉跳，立刻忍不住看著大蛇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深意。
大蛇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部，保證道：「放心。我是很講信用的！你是鬼手的朋友。我不會賣你地！」
看著這傢伙閃爍的目光和有些猥瑣的笑容，凌傑心裡暗暗想，信你才有鬼！
不過隨後凌傑對這幫人心裡多了幾分忌憚和警惕之心，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機警了很多，原本和船員套套近乎，現在也都儘是的和這幫人疏遠……這些都是真正的殺人不眨眼地傢伙！
船一天天的北上。氣候也漸漸不那麼熱了，甚至早晨和晚上的時候還多了些涼意！
凌傑不知道是否因為運氣很好，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沒有遇到惡劣的天氣。自從第六天之後，大蛇就每天從早念叨念叨的不知道說什麼，似乎是祈禱不要遇到暴風雨。
隨著氣候變冷，船艙里終於沒有再繼續死人了。這讓凌傑鬆了口氣。
雖然凌傑心裡告訴自己，這不是凌傑該管的閑事，可是讓凌傑這麼看著有人在凌傑面前死去。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雖然大蛇說那些都是越南人和印尼人。
這天晚上的時候，凌傑還在睡夢之中，卻被外面的喧鬧聲吵醒了。凌傑立刻從床上翻了下來，正好看見大蛇推開門喊了凌傑一聲：「出來了，你到了。」
凌傑有些不解，茫然走出船艙里來到甲板，卻看見了讓凌傑驚訝的一幕！
凌傑身處地這條漁船已經降下了風帆馬達也熄火了。而旁邊，停靠著一條更大了一號的大船，那條大船在夜幕下看上去黑糊糊的，外殼是金屬地，船舷就比我們這條要高上不少。
現在兩條船並列在了一起，中間搭了兩條木板當一個簡易的橋。
大蛇站在凌傑身邊，他的一手摸著腰……那是一把槍。而他手下的幾個船員也都拿著槍站在一旁。
更讓凌傑驚奇的是……漁船下面船艙的門打開了！一群人正從下面出來，然後通過船上地那兩塊木板轉移到那條大船上去！
黑暗中凌傑看不清這些偷渡客的模樣，只看見大多數都是男人，女人很少，穿著都很普通。人人都拿著簡單的行李，東西不多，夜晚之下，沒有人說話，都是靜靜的排隊從船板上轉移過去。
大多數人的腳步虛浮，很虛弱的樣子。大多數人都是單獨走路，很少有成群結隊的，而且人人都是低頭走路，即使自己或者身邊的人再虛弱，幾乎要摔倒了，都沒有人會互相攙扶一下！
而在那條大船上，凌傑看見幾個黑壓壓地人影站在般甲板上，手裡端著黑洞洞的槍，昏暗的燈泡之下，那些人的眼睛彷彿狼一般閃爍。
「到底怎麼回事？大蛇？」凌傑有些警惕的看了身邊的這個傢伙一眼。
大蛇笑得有些心虛，不過隨後低聲道：「凌傑只能送到這裡了，你現在要轉船了，你乘坐那條船，他們會繼續載你到目的地。」
凌傑隱隱有些惱火：「這事情你怎麼之前沒提過？鬼……他知道你的這些安排么？」
看著大蛇尷尬的笑容，凌傑心中立刻雪亮……這傢伙的這種安排，看來連鬼手大哥都不知道！
嚴格說來，大蛇現在乾的勾當，就有點像做生意常說的那種：「二道販子」，不過不同的是，二道販子是把貨物轉手賣給下家，而大蛇賣的是偷渡客！
儘管凌傑有些怒氣，但是凌傑還是很明智的閉上了嘴巴。凌傑知道這時候找大蛇抗議也沒用……這幫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凌傑現在說再多有用么？
大蛇陪著凌傑上了那條大船，凌傑才發現這條船上的船員都是鬼佬，為首的一個傢伙，是個黑人，彷彿半截黑鐵塔一樣赤著上身，嘴巴里咬著一截雪茄，面部猙獰，目光森然，手裡玩弄著一把軍用匕首。
大蛇上去和他打了個招呼，凌傑明顯看見那個黑人看著大蛇的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屑，隨後大蛇和他嘰嘰咕咕說了很多，然後指了指凌傑。那個黑人從頭到尾都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大蛇等他說完。
最後大蛇擦了擦汗水，轉頭對凌傑道：「好了，我交待過了，你跟他們走吧，你的隨身物品呢？」
凌傑拍了拍身上背著的包，自從看見船上死人之後，凌傑就把包隨身帶了。還有陳真等人，也都跟在凌傑身後，因為凌傑之前下過命令，沒有凌傑的話，他們都不得隨便說話，特別是王小蠻，打扮的這麼漂亮還穿的這麼性感，要是再隨便說話的話，那將是很危險的。不知道會惹來多少人往前面撲。
那個黑人冷眼打量了會兒，凌傑能感覺出他的眼神很冷，有一種陰森的東西在裡面，他看著凌傑的時候，凌傑彷彿感覺到自己被某種野獸盯著一樣！
隨後大蛇和他交談了兩句，基本上是大蛇說，那個黑人則偶爾嗯一聲。
最後大蛇拍拍凌傑的肩膀，臉上笑容很虛偽：「一路平安！」
然後飛快的跑回了他自己的船上，撤掉了連接兩條船的木板。
這個混蛋！！凌傑忍不住罵了一句。
做人蛇還居然弄轉手生意！！
接下來凌傑嘆了口氣，看了那個黑人一眼，他也在打量凌傑，不過隨後他轉身離去，似乎對凌傑沒太大的興趣。身邊的一個船員，手裡拿著槍過來，指了指前面。
那意思是：過去！
凌傑看了一眼，原來那幾十個偷渡客已經從一個船艙的門進去了，看來在這條船上，他們還要繼續被關在甲板下面的船艙里，繼續過那種地老鼠一樣的日子。
而不同的是，身邊的這個船員用槍示意凌傑，那意思是讓凌傑幾個人也跟他們一起去！
凌傑猶豫了一下，想分辨什麼，不過那個黑人已經遠去了，根本就不理會凌傑。而這個船員一臉殺氣蠻橫的樣子，看樣子如果凌傑再不挪動地方，他恐怕會毫不猶豫的上來給凌傑一槍托！
凌傑終於認清了凌傑面臨的處境，凌傑一路上的豪華包廂待遇，到這裡就截止了！接下來凌傑就要和那些偷渡客一起生存在下面的船艙里了……
凌傑忍著心中的怒氣，凌傑知道這種時候形勢逼人，凌傑不能有任何的反抗餘地，只能默不作聲的走了過去，跟著船艙外面的人緩緩排隊走進了通往甲板下面的船艙，兩旁甲板上還有船員端著槍不時的催促。
大概是嫌凌傑動作太慢，凌傑最後一個進船艙的時候，背後的那個混蛋還踢了凌傑一下，凌傑一個踉蹌沖了下去，後面的艙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船艙里一片黑暗，凌傑能感覺這地方並不大，很狹小主，裡面充滿了一種奇怪的惡臭味，先進來的幾十個人都已經分散了開來找地方坐下躺下，地面上甚至很難找到插腳的地方。
而艙門口被三四個人霸佔了，凌傑剛要坐下，他們立刻過來推凌傑，示意凌傑到裡面去。
原來艙門口的位置居然很「吃香」！因為外面船員每隔一段時間下來送水和食物，都是隨意的扔在艙門口，所以距離艙門口越近的地方，越能搶到食物和水……而只有身強力壯的人才能搶到這個好位置！
而老弱者，則被擠在了裡面。
最裡面的地方，是空氣最不流通的，通常也是最氣悶的，最寒冷或者炎熱的地方！
凌傑不想惹事，沖陳真幾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別亂來。九哥下了命令，陳真自然沒有和門口的那幾個人衝突，而是選擇了暫時避讓，往船艙裡面走，裡面的空間果然不那麼擁擠了，但是空氣很悶，充滿了一種發霉腐臭的味道。讓凌傑幾乎有些窒息，隨意找了個空點的地方坐了下來，卻聽見身邊不無處幾聲咳嗽聲。
憑直覺，凌傑聽出那是一個女人，應該年紀不大。而且，她咳嗽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似乎生病了！
(近六千字。借《邪氣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