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十香五花米
小患者的媽媽聽老楊頭提及“食醫”，趕緊回應了幾句：“石醫？石大夫是不是那種擅長中西醫相結合治療的醫生？”
“你聽岔啦！是‘食’品的食，‘食醫’！”老楊頭笑著提高嗓門解釋了一遍。
“還有這種大夫？！”小患者的媽媽驚奇地問道。
“是的，你沒有聽過‘急病找西醫，除根看中醫，實在不行去求求食醫。’的說法嗎？”老楊頭隨口問道。
小患者的媽媽一臉茫然地看了看老楊頭，隨即搖了搖頭，這種說法，她還是頭一回聽說。
“‘食醫’真的有辦法治愈我兒子的病嗎？哪家醫院有這樣的大夫呢？”小患者的媽媽急切地詢問道。
“你兒子看上去兩眼無神、臉麵發青、骨瘦如柴，中西醫都沒什麽好辦法，那應該屬於疑難雜症了，老年間一直有種說法，疑難雜症就得求助‘食醫’了。具體哪家醫院有這種大夫，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猜呐，應該類似於營養科之類的大夫吧。”平時真沒看出來，老楊頭懂的還挺多的。
聽老楊頭這麽一說，小患者的媽媽剛剛萌生的一點希望隨即也破滅了，營養科他們曾經也去過，那裏的大夫雖說盡力為他們配置了看上去挺複雜的膳食方案，可是，小孩子一吃就吐，再科學的營養配比那又有什麽用呢？
小丁一邊忙著手頭的事兒，一邊側耳傾聽著人們的談話，老楊頭所說的“食醫”對他來說並不陌生。
那位上古賢士既然可以寫出《食經》那樣的奇書，同時還撰寫了《醫經》等五部專著。自然應該精通飲食之道，醫術想必也十分高明，說不定他還是“食醫”祖師爺之類的人物呢！
想到這裏，小丁努力回憶了片刻，想著自己手頭的那部《食經》有沒有與眼前這個小患者對症的記載呢？
琢磨半天，小丁腦子裏浮現出一段話“五穀不服，厭百味，或啟於鼎飪，火淮山，汗黃精，實之瀉也。”
這段話小丁曾經多次揣摩過它的含義，由於缺乏實證，一直理解得似是而非，今天遇到這個可憐的小患者，小丁對這段文字的理解無形中又加深了一層。
“小朋友麵色鐵青，吃什麽吐什麽，這不就是不服五穀，厭食百味嗎？或許，這就是人們通常說的‘厭食症’。鼎飪在文中所指應該就是那位上古賢士，淮山、黃精都是普通中藥材，‘火’，應該是指淮山藥的使用方式，‘汗’字應該同理，想必用這兩味中藥，找到合適的烹飪方法，做出清淡可口的飯菜，讓患者吃下，等患者有了一定的免疫基礎，再借助藥力讓他瀉一瀉，如此一來，十有八九人就沒事了。”想到這裏，小丁來到酒館後院隨手給封老伯打了個電話。
“你說‘火’字訣和‘汗’字訣呀，那是加工中藥材的兩種方法。”
“方便講給我聽聽嗎？”
“當然可以，那又不是什麽秘密。所謂‘火’字訣，其實就是人工幹燥法，最簡單的做法可以選用傳統鐵鍋，將淮山藥幹焙一下，然後碾搓成粉備用即可。那個‘汗’字訣其實就是蒸製法，操作起來也不複雜，就象蒸饅頭一樣，七蒸七曬就可以了。不過，你要用這兩種藥材的話，就不用那麽費勁了，直接上藥店買來也就是了。”封老伯耐心地解釋了半天。
小丁一聽就明白了，謝過封老伯之後，趕緊前往前廳準備與小患者的媽媽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幫到那對母子。
“楊叔，那對母子呢？”小丁在前廳沒有看到那對母子的蹤影。
“剛走沒多一會兒，唉！沒法子呀！小孩兒真可憐。”老楊頭頭也沒抬，隨口回應了幾句。
小丁趕緊追出店門，四下張望了幾眼，那對母子穿著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想必是開著車來的，於是小丁瞅準停車場方向追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小丁終於看到那對母子的身影，一路小跑著就追到二人近前。
“你好，針對你兒子這種病，我可能有點辦法，隻是不敢保證一定管用。”
“是嗎？太好了！我都快絕望了，不管它管用與否，先試試吧！可以具體說說嗎？”那位年輕媽媽不由地眼前一亮，趕緊追問了幾句。
“你兒子在發病之前最喜歡吃什麽樣的主食？”小丁隨口問道。
“他？平時最愛吃‘十香五花米’了，蒸著、煮粥都行，你的意思是？”那位年輕媽媽隨口問道。
“十香五花米”是一種品質十分特異的稻米，這種大米經蒸煮之後，外形猶如花開五瓣，看上去非常奇特，另外，其米香怡人，據說人在十裏之外都可以聞得到。
隻是這種稻米對於生長環境要求極為苛刻，比如，種植這種水稻的水質酸堿值必須達到絕對平衡的程度，稍有偏差，這種稻米幹脆就不出苗，直接就夭折在田間地頭了。
另外，土壤墒情、光照、周邊的植被環境等自然條件也得配置均勻，稍有差池，這種稻米也無法成活，因此，千百年來，不論農家采取何種人工培育手段，其平均畝產產量一直維持在極低的水平。
久而久之，農家自然而然地就放棄了這種神奇稻米的種植，改種其它稻米品種了。
因此，“十香五花米”在市場上極為少見，據說，如今隻有北冼城那邊極個別的村子裏有人還在種植這種稻米。上大學那會兒，小丁聽北冼城那邊的同學說起過這種稻米，據他們所說，當地種植這種稻米的人家，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吃一碗這樣的稻米，直接都拿去換錢了。
如此一來，這種奇異稻米就有了另外一個美稱“黃金米”，意思是說這種大米太過貴重，有寸兩寸金之說。誇張肯定是誇張了一點，不過，這種大米的確是米中極品，尋常人等可能一輩子也吃不上一粒。
時至今日，別說吃了，小丁連這種大米的麵兒都還沒有見過呢。
眼前這對母子平時以這種珍稀稻米為家常便飯，不難想象，這家人得多麽富裕呐。
“你兒子喜歡吃這麽珍稀的稻米呀，它是這樣的，我可以試用一種古法，給你兒子做幾碗粥，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得下去。”
“沒關係，咱們先試試看，需要我做些什麽呢？”那位年輕媽媽眼神中流露出驚喜的神色，趕緊追問了兩句。
“這種稻米太過珍貴，不怕你笑話，我連麵兒都沒見過呢，更別說吃了。嗬嗬……所以，你得提供一些這種‘黃金米’，另外，你還得買點淮山藥、黃精這兩種中藥材。”
“僅此而已？就準備這三樣兒？不需要再準備一些其它什麽東西了嗎？”那位年輕媽媽又追問了幾句。
“這就夠了，對了，淮山藥最好請藥店師傅碾磨成粉，其它的事情你交給我就可以了。”
“沒問題，這些東西準備好之後，送到‘愉心居’嗎？”
“可以，我得回店裏招呼客人了，回見！”
“太感謝了！我馬上就去籌辦。”
“不客氣，這不都是為了孩子嘛！他還這麽小，我們大家都希望他早日康複。”
聽小丁這麽一說，那位年輕媽媽立時難過地就落了淚。小丁怕她難堪，趕緊衝這對母子揮揮手，轉身一路小跑回了“愉心居”忙著招呼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