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查案草屋，醉酒探靈
“呀！鬆頭兒豔福不淺啊！那蓮兒姑娘好生漂亮呢！”景鑠在鬆歙身後忍不住插嘴，卻被鬆歙一把撈住，壓得彎了腰。
鬆歙敲著他的頭，咬著牙問他：“好小子，你小子也笑話我了是不是？那蓮兒姑娘生的是挺標誌，要不要許配給你？我替你提親去啊？”鬆歙摸出腰間的折扇，把手指卡在扇骨之間微微墊開，玩笑間敲了好幾下景鑠的頭，“啪啪”作響。
“疼疼疼！鬆頭兒你欺負人！你對我們頭兒從來不會這麽凶！”
景鑠捂著腦袋鑽到宋婕背後告狀，又被宋婕敲了一下頭，乖乖躲到街角畫著圓圈，不再出聲。
鬆歙看著宋婕歪了歪頭，笑得一臉無辜純潔，突然間轉身，衝到路邊不礙事的角落，一陣狂吐。
“哎呀鬆頭兒，您就別鬧了，您回客棧歇歇，明日也是來得及的！再說了，火場亂著呢，您再摔了，蓮兒姑娘怕是要心疼的……”
鬆歙腳底下還有些浮，作勢要去打景鑠，景鑠一溜煙跑沒了影。他便轉頭看著宋婕，搖了搖折扇，扇了扇風。
宋婕本想把喝多了的鬆歙扔回客棧再去找線索的，但是鬆歙堅持說要和他們一起去看看城北著火的那個茅草屋看看，他堅稱從那裏能找到信息。
宋婕看他雖然被酒氣熏紅了臉，但眼神已經是清明了很多，看樣子，也不像是說的胡話。
“走吧！猶豫什麽？”鬆歙伸手拽著宋婕的袖子搖了搖，拉著她直奔城北。
宋婕無奈，隻能邊走邊囑咐：“去就去，你別把現場弄亂了。”
“明白，放心，我真的沒醉。”鬆歙低頭衝宋婕笑笑，一雙桃花彎的有幾分寵溺。
“今天不要探靈了，你酒飲的太多了靈力不穩，我不會背你回去的。”宋婕躲開他的眼睛，聲音依舊冷淡。
鬆歙突然停下來，站在宋婕的對麵，認真看著她的眼睛。
宋婕本能的皺著眉躲閃，又被鬆歙擺正了腦袋，幹脆也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兩人就這麽在街上對視了片刻，鬆歙突然搖著扇子笑了，用他低沉但好聽的聲音問宋婕：“宋姑娘，你可知你今天的話格外的多？”
宋婕甩開他，直奔城北的茅草屋。
那一趟街都是黑的，一片狼藉。
發現屍體的茅草屋已經塌了一半，隻剩大梁斜斜的支著半個屋頂，地上一片黑泥，在門口的位置有不少的竹簽子插在地上，圍成一個蜷縮著的人形。
想來這就是發現屍體時的位置，都城的仵作做了標記。
日頭正旺，土地曬得微微發燙。鬆歙捏了些土看了看，是都城附近常見的黃土，並沒有什麽特別。
景鑠深吸一口氣，一個人繞過門檻，自顧自鑽進塌了一半的房子裏。宋婕怕他有危險，也跟著鑽了進去。
房間內一片狼藉，地上零零碎碎散落著些斷了的磚瓦和廢舊的家具，看斷口，都是壞了很久的了。
那個茶攤的夥計倒是說得沒錯，這屋子大概很久沒住過人了。
屋裏焦黑一片，宋婕打了個火折子照亮，景鑠卻回頭趕緊給吹滅了。他微微皺著眉，轉過身從地上捏了把土聞了聞，然後迅速拉著宋婕反身出去，繞到了房後。房子後麵的地上堆了些大火燒過的白灰，景鑠用腳扒拉了扒拉，露出底下一節牆麵。
牆麵上有一層黑乎乎的東西，宋婕用手刮了刮，是油脂。
好生危險，這油脂順著房根流淌，連成一片，另外不僅極易燃燒，還不懼怕水，很難撲滅。這些沒燒盡的油脂被灰燼蓋住，僥幸沒燒起來，可若萬一剛剛有個火星落下，隻怕又是一場大火。
“行啊景鑠，今晚上給你加道菜，立功了你！”宋婕難得笑得爽朗，揉了揉景鑠的頭。景鑠挺挺腰杆，很是驕傲。
正值初夏，日頭順著樹梢爬得老高，烤得知了絲絲拉拉的慘叫。鬆歙還在茅草屋的門口，宋婕剛一走他便開了折扇，輕輕一拋，淡藍色的靈力流轉到指尖，眼前的世界鬥轉星移。
探靈的世界裏一片渾濁，灰白的濃霧在空間裏棉絮一樣的遊走，那些焚燒過後的灰燼漫無目的的飄落，時不時還有幾朵橙紅色的火星，在黑暗的渾濁裏一閃而過。
火舌舔舐著皮膚，那種粗糙的痛感讓鬆歙猛地一震。黑暗的深處出現了那個蜷縮著的，模模糊糊的影子。它曾經的感受一股腦衝向鬆歙，鬆歙隻能咬牙，忍住喉嚨裏壓抑不住的悶哼。
這種燒死之人的感覺，他真的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鬆歙定了定神，眯起眼睛，一步步走向那個蜷縮的屍體。腳步帶起更多的塵埃，在黑暗裏形成一層層的波浪。
他額角一痛，似乎還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頰。他隻覺得眼前一花，連耳朵裏都響起了嗡鳴。這是被什麽重物猛擊中頭部？
鬆歙甩了甩頭，定睛查看屍體的頭骨。
頭已經燒的黑了，皮膚死死貼在骨頭上。鬆歙伸手摸了摸，似是左前方的額頭有一個細小的凹處。他一伸手，黑暗中憑空出現一把小刀放在他手裏，小心的一片片刮掉皮膚，露出白慘慘的頭骨。
左前方，細微凹陷，凹陷周圍有發散性網狀密紋。
這是典型的被鈍器擊打後的損傷。傷痕本就不如銳器傷明顯，死後又經過焚燒，如果不是探靈，恐怕還真的根本想不到。
鬆歙輕輕笑了笑，手裏的小刀隨手一扔，憑空消失。他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喃喃一聲：“我知道了。”
那屍體似是聽得懂，緩緩抬起了右手小臂，帶著燒焦的關節“哢哢”的響。
“手也有問題嗎？”鬆歙彎下腰，捧起了那節燒焦了手掌。
手掌黑乎乎的，但摸上去能感受到掌骨已經骨折了。沒有生長愈合的跡象，死前新傷。
手指慢慢伸開，鬆歙仔細檢查每一根手指，指甲折斷了兩片，指縫之間又黃土，土中摻雜了黑色的灰質。
“這是……起火之後你還沒死？曾經掙紮著想爬出來？咳，咳！”
鬆歙沒說完，隻覺得喉嚨鼻腔皆是一陣灼燒，胸口裏絲絲拉拉疼得喘不過氣來。這是死者窒息前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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