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

  “尾巴借我用用。”待蒼收拾完器具，響對蒼撒嬌般的請求道。


  看著響亮晶晶的眼睛，蒼心知自己這輩子注定被她吃的死死的。旋轉身體，蒼現出自己的原型——一隻皮毛火紅的九尾狐狸。


  蒼臥在地上，響找了個位置枕著蒼的尾巴，舒服的把自己塞進了蒼的絨毛中。


  暖陽下的草地散發出特有的清香，是個小憩的絕佳地點。聽著身側舒緩的呼吸聲，蒼的思緒飄回了許多年前。那時他還是隻普通的狐族，從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與人如此親密。


  “嗚……”隨著一聲悲鳴，狐狸倒飛撞在樹上。罪魁禍首——那個透明的人影向它飄去準備補上最後一擊。蒼無力的躺在地上喘息著。他想要逃走，但身體隻是在地上掙紮著。


  撲簌簌的聲音戛然而止，白色的鳥立在枝頭，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這個思維逐漸渙散的可憐狐族。


  透過逐漸模糊的視線，蒼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隻輕輕一揮，凜冽的劍氣攪碎了透明身影，也摧毀了數十顆樹木。


  白鳥振翅飛起，消失在天邊。


  暖流自那人的手指傳入蒼的身體，治愈了蒼的傷痛。


  蒼撿回一條命，跑回狐族對族人說著今日的奇遇。同伴笑他白日做夢，否則怎會連衣服都沒有破損。蒼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證明自己。前族長格倒是對他的話極其感興趣，說他大概是遇見了傳說中的人。


  透明的身影躲在石後窺探。見一人一狐許久沒有動靜，那身影順著陰影貼地漂浮，小心翼翼地尋找著躲避物縮短自己與他們的距離。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得手了，邪的身體陡然拉長襲向蒼的背部。


  “鏘——”透明的軀幹與蒼的尾巴撞在一起，發出奇異的金屬鳴響。邪抽身後退，卻被刀劈斷了身體。焰色的長刀在空中旋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重歸鞘中。不知何時，響已經跳到了邪的背後。邪不甘地嗚咽著，在地上一陣抽搐後消失無影。


  “吵醒你了？”蒼翻滾半圈麵向響，揚起尾巴示意響躺回自己懷中。


  “我竟然忘了你是修身的妖族。”這劇情和我想得有些不一樣，明明應該是英明神武的本大爺抽刀護住年幼無知的嬌小……巨大狐族，然後在小狐狸的吹捧下諄諄善誘，教導小狐狸記得隨身攜帶武器。響的臉上寫滿了懊惱。


  早在初見時響就注意到蒼並沒有拿著他的槍。在燒烤架附近找了一圈，響確定蒼的確沒帶武器。


  身無寸鐵出了據點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即使在祭典期也一樣。心說自己在沒危險，也想著給蒼上一課，響刻意沒有提起這個話題。果然，響的預感成真，的確有不知天高地厚的邪試圖偷襲兩人。


  “我可不是當年那隻小狐狸了。”有些沉重的吐息拂過響的脖頸，“現在的我可是常駐守護者。”與你一樣的常駐守護者。


  妖身的蒼說話有些沙啞，傳到響耳中竟有些無法言說的性感。


  “據說我們妖族修煉到最後就是人類的模樣。”格悠閑地吐出煙圈。


  從那天起每到空閑時期，蒼就去找格聽他講這些上古傳說。格也樂得對蒼說起這些積灰的故事。自狐族生活穩定後，少有狐纏著他說這些虛無縹緲的神話了。


  格對蒼說起名為盧卡天梯的道路，那道路蜿蜒向上直通雲層，盡頭就是人類的部落。


  蒼潛心修煉，長出了第九條尾巴，成為了狐族最強大的戰士。盡管還沒修煉成人形，蒼還是決定踏上旅程。謝絕了族長的禪讓，蒼遠行尋覓盧卡天梯。


  結局顯而易見，蒼如願以償踏入辰希國，還成為了辰希國的常駐守護者。若有最勤勞守護者獎，必然是頒給蒼的。因為自據點建成後，他年年留在邊境。


  身處狐族的記憶沒有被蒼忘卻，且隨著時間的流淌越來越明晰。每年神木祭看著其他守護者如同倦鳥還林一般說說笑笑地回家，說不羨慕，那是蒼在騙自己。


  “蒼，明年要不要跟我回家。”尾巴一沉，響的聲音打斷了蒼的回憶。


  也許，這樣也不錯。蒼的心情愉悅起來，尾巴也不自覺地搖晃起來。


  “哎呀別亂動。”響的埋怨隨之而來。


  “你該不會是因為家裏缺個廚子才邀請我的吧。”


  “缺你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