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

  顏睡眼惺忪地推開內室的門。


  祭典期幾乎所有的辰希國人都會來顏這做套新衣服，昨天深夜她終於繡完了最後一針。今天將衣服送出後，顏就可以休息了。


  西斜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桌前，明黃的身影與金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整個場景如夢如幻。那人起身向她問候：“下午好。”


  顏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後退一步做出防禦姿態。待看清了屋中人，顏叫出聲：“星？……大人？”


  “星大人你下次進來之前一定要記得敲門啊。”顏有些生氣，茶杯撞在桌麵上發出一聲脆響。這響聲似乎也把顏嚇了一跳。隻見她手指略微一僵，道歉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敲門是？”


  顏瞪大眼睛看著星，從他的表情上顏看不出任何玩笑意味。不知者不怪。顏瞬間沒了脾氣，大概解釋了一下敲門的意思。


  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往年借住他人家，通常是房主人看見星邀請他回家。回宮殿後更不必說，星基本不去祈的房間，青習慣不關門。他也來過顏這裏幾次，都是在開著店的時間來的。今天顏一直不開門，星想也沒想就翻窗進了屋子等顏起床。


  星指了指顏的袖口，顏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抬起手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袖口幹淨整潔，怎麽了嗎？


  “可以藏兩根針，安全。”星誠懇地提議：“也可以直接轉身跑，原地後退傻站著太危險了。”星的眼中顏的臨場反應破綻百出，以至於沒有看出顏那是本能的防禦姿態。


  “……？”


  星頓了一下，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不妥。不擅長藏武器的人可能會傷到自己，逃跑的話露出破綻就更危險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擅長戰鬥。雖說個人基礎的防身是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為他們提供一個安全的環境。


  星從未注意過城內布局，如今細思發現國內防禦漏洞百出。外人能輕易進入他人房間的確太危險了。戰鬥人手方麵國內力量不足，那麽就用陣法。星決定回去後向青提議，讓她給辰希國內部設計一套完整的守護結界。


  “啊星大人穿這件衣服了。”顏眼神一亮。當年在顏跑回家後不久，青就上門道歉言明理由。得知不是自己的手藝問題，顏鬆了一大口氣，心情也好了起來。


  青心中有些小九九，又托顏給星做了多件衣服，推說沒時間讓星自己來顏的店鋪。一來二去兩人倒也成了朋友。熟悉後顏多次表達希望星穿穿看這件衣服，星一直沒有回答。


  “果然！”顏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指向衣服的腰間：“這裏果然不合尺寸！”


  逐漸熟悉了星的尺寸後，顏回憶起自己第一次做的衣服，當時就覺得腰間做寬了幾分。這事就像一個疙瘩藏在顏的心中，揮之不去。所以她每次見到星都要提一嘴，看見青也總是提起這件衣服。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這衣服你穿完記得送回來，我再給你改一改。”顏決不能容忍自己手下有令客人不舒適的衣服。


  星轉身準備回家換身衣服。近年來他曾多次嚐試穿這件衣服，一直摸不到頭腦，又不想求助青平白被她嘲笑。直到今日，星才勉強地穿上了它，隻感覺渾身哪都不自在。


  目送祈離開後，星本想直接換下衣服去邊境。臨行前他突然想起顏多次的請求，這才闖進了顏的住所。


  “等等，”顏轉身從內室拿出件白衣：“青大人托我給你做的，正好星大人也拿回去。”


  星眼前一亮。他趕時間，正愁回去換衣服麻煩。簡單向顏解釋了幾句後，星直接借用顏的裏屋換上了白衣。


  出門前，顏再次喊住星。隻見她手中拿著一個包裹，臉頰上升起一抹紅霞，眼神也有些閃爍：“星大人要去邊界的話，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把這個包裹帶給夜。”


  聽說這包裹是顏給自己的，夜嘿嘿直樂。看樣子如果不是星在這，夜一定出門跑個三圈，搞不好還要高喊幾聲。


  “呦吼！”離開據點數十步，星聽見了夜的歡呼。星都能想象得出夜那邊跑邊喊的呆樣子，這讓星再次想起了蒼，兩人今天都傻得冒泡。別出什麽意外才好，星搖搖頭。


  說起來祈該不會也這樣吧，星心中惴惴不安。


  甘霖泉前，祈重重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