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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留下吃個飯?”看莊亦墨站在麵前似乎沒有說話的打算,陸忘筌開口邀請到。今兒這晚飯吃的熱鬧,做飯途中就看見兩個活人,哦現在死了一個。


  莊亦墨在陸忘筌身上感受到一股奇妙的熟悉感,他從未見過此人,但仿佛兩人已經認識了許久。實不相瞞,陸忘筌看見莊亦墨後也湧出了同樣奇妙的投食欲望。


  莊亦墨倒也不客氣,坐在了火堆麵前接過了陸忘筌遞來的烤肉。


  哦我認得你。陸忘筌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哪見過莊亦墨了,這不是前幾日路邊上演英雄戲碼結果把自己劍炸了的那貨嗎。陸忘筌當時在樹上看戲看的十分快樂,後續還跑人家馬車頂上蹭車來著。


  “好吃。”莊亦墨真心誇讚。


  這句話顯然誇進了陸忘筌的心裏,他露出一副當然了的表情,高高興興地收留莊亦墨過夜。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吃飯的家什,陸忘筌將莊亦墨引到了一處石窟內。


  這石窟是陸忘筌精心挑選的,裏麵是多年來陸忘筌從各處搜集來的物件。平時門口用結界護著,隻有陸忘筌一人可以進來。


  說來莊亦墨還是這石窟迎來的第一位客人。


  剛踏入石窟,莊亦墨便笑了起來。


  這四四方方的石窟內攤著一張破毯子,毯子旁邊擺著一張破桌子,中間架著一個火堆,比起之前吃飯的地方似乎也就多了個避雨的好處,讓人實在不明白莊亦墨在高興些什麽。


  然而就是這樣簡陋的地方,讓莊亦墨想起了自己剛跟著師父時棲身的破洞。熟悉的既視感讓莊亦墨的心頭生出了幾絲親切,在確認陸忘筌並無睡意後,他舒舒服服地躺在了毯子上閉目小憩。


  這幾日焰梅城的事情耗費了莊亦墨許多心神,如今事件已了,放鬆之餘,他竟是直接睡死了過去。


  今晚的月亮著實吝嗇,不但害羞地躲在雲後,還細心地收好了自己所有光芒。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樹叢與黑暗融為一體,仿佛蟄伏在山脈上的巨獸一般,虎視眈眈地盯著森林中所有的生命。


  莊亦墨所處的毯子已經被拉到了火堆西側。陸忘筌坐在火堆北側,漫不經心地用樹枝撥弄著篝火。搖曳的火焰在陸忘筌的臉上塗抹出不規則的光影,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陸忘筌抽出樹枝仔細打量,那幹枯的樹枝頂部已被點燃,小小的火苗在枝頭上歡快地躍動。


  突然,枝頭的火苗閃爍兩下凝結成了一個拇指大小的銳利尖刺,鮮豔的橙紅色中也隱隱浮現出了一抹奇異的青白色。


  陸忘筌一甩樹枝,火苗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穩穩地定在莊亦墨的頸前。隻要再靠近一絲,那火苗就會舔上莊亦墨毫無防備的咽喉。


  莊亦墨還在熟睡。


  是個傻子。


  火光恢複了正常的顏色,重新在燒焦的枝頭上愉悅起舞。陸忘筌隨手將樹枝甩進火堆裏,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提著莊亦墨的劍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陸忘筌回到了石窟中。他輕輕地把劍放回原處,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莊亦墨,徑直地穿過了石窟深處的白色石壁。


  沒錯,石壁內才是陸忘筌真正的大本營。


  若是懂行的人進入此間,必然瘋狂。一是瘋狂於各類名貴的物品,從珍稀礦石到傳說神獸的羽毛一應俱全。二是瘋狂於這些東西被隨便的丟棄在地上,隨便用來墊腳的東西都價值千金。


  雜七雜八的東西中間歪歪斜斜地擺著一張柔軟的羽毛床,正是陸忘筌用來歇腳的地方。


  盡管清晨的露荊森林連鳥叫都沒有一聲,莊亦墨還是早早地醒來了。一睜眼,他便看見了仍在撥弄火堆的陸忘筌。


  莊亦墨有些歉意,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一覺睡到大天亮,害的陸忘筌一夜未眠幫自己守夜。


  可憐莊亦墨涉世未深,著實把陸忘筌想的太過美好了。要知道在他睜眼前的十分鍾,陸忘筌還舒舒服服的在大床上翻滾。


  陸忘筌不僅沒有點破莊亦墨的誤會,甚至還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莊亦墨的謝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何等的不妥。


  “陸兄可知那露錦城怎麽走。”在焰梅城中待了幾日,莊亦墨也被這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傳染了。


  露錦城啊,那城市真是民風淳樸父慈子孝,一點也不適合你這樣的傻子去。陸忘筌沒有說出心中所想,他指著北方:“那邊。”


  “多謝。”


  陸忘筌有些日子沒來露荊森林了,再回來頗有些親切。


  這露荊森林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怪物據點又多了幾處。陸忘筌鑽進一個新建立的怪物營地,一腳踹開深處的石壁,在物資中挑挑練練,尋找還瞧得上眼的東西。可惜挑了半天,陸忘筌也隻拿到了兩塊野豬肉。真窮。


  怪物們本來今天高高興興,嚴格來說是近半年都高高興興。因為大魔王已經半年沒有出現了,他們終於不用龜縮在懸崖峭壁上,可以光明正大的建立新據點了。


  看著新加入的小怪物們歡快的捕獵,無名的老怪物不由得一把辛酸淚。誰知道天有不測風雲,當老怪物看見那個身影時,他顫抖起來,恐懼感讓他無法發出聲音來警示。獵物跑了,小怪物們都死了,他也死了。


  大魔王回來了……老怪物被這個噩夢嚇醒了。這個魔王歸來的噩夢過於真實,讓他出了一身冷汗。然後他眼前真的出現了那張噩夢中時常飄過的臉,大魔王真的回來了,老怪物又被嚇暈了過去。


  陸忘筌無語的看著眼前昏死的怪物。他也不知道這東西該如何稱呼,隻是簡單的按照怪物手中的武器把它們分為弓箭怪或者大劍手什麽的。


  這怪剛剛是醒了吧,絕對是醒了吧,怎麽又躺下了……趁人之危,我都不好意思殺它了。


  心裏這麽想,手上陸忘筌也沒猶豫。他把剛剛從小怪物手中搶來的刀插進老怪物的胸膛。怪物屍體化成一道黑煙飛走。


  結果翻遍了營地,陸忘筌也沒找到什麽好東西。辛辛苦苦忙活十分鍾,幾乎毫無收獲。陸忘筌隻能恨恨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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